主宅餐厅内,气氛一度僵硬。
;迟欢,今天下午你和浅予在咖啡厅发生的争执,我不管你们见面的意图是什么。但是你掌掴她,泼她一身咖啡,就是欺负我们道家的人,你还有没有把道家放在眼里?
迟欢知道,道正国今天叫她过来,无非就是道北霆和盛浅予的事情,加上今天下午在咖啡厅掌掴盛浅予。
;道老先生,这是我和盛浅予之间的私人矛盾,还没有上升到我不把你们道家放在眼里这么严肃的问题上。迟欢在紧张之后,吐字清晰地跟道正国说道,;我没有不把道家放在眼里,整个海城,也没有人敢不把道家放在眼里。
;伶牙俐齿。道正国对于迟欢的解释,并不满意。
;现在浅予就在你身边,你跟她道歉,我们道家就不会再追究这件事。道正国说出了他的目的。
要迟欢道歉,向盛浅予道歉。
坐在椅子上一直未曾说话的盛浅予意外而又诧异地看着道正国,瞬间觉得成为了整个道家的焦点。
所以道正国今天设宴,只是为了让迟欢给盛浅予道歉?在道家众人的面前,让迟欢给盛浅予道歉?
显然,道正国就是这个意思。
;爷爷,那件事都过去了,而且迟欢还小不懂事,我不会和她计较的。盛浅予从容又不迫地说道,语气中多有宽容者的豁达与大气,盛浅予还真是把豪门太太的气度发挥的淋漓尽致。
迟欢听了盛浅予的话,觉得莫名的好笑,什么叫她还小不懂事,盛浅予不和她计较?意思是她无理取闹?
;浅予,你是道家的人,这件事我就不会让你受了委屈。道正国明显偏袒盛浅予。
孤立无援,四面楚歌是什么感觉,迟欢现在明白了,她甚至猜到了,如果今天不给盛浅予道歉,她就没办法顺利地从道宅出去。
她淡淡地看着道正国,;我可以和任何人道歉,但绝对不会向盛浅予道歉,她受不起。
迟欢的话一出,整个餐厅都安静了下来。
……
道宅路上,天色渐渐暗下来,路边一米高的路灯啪嗒一声亮了起来。
傅行止与道锦瑟之间相隔一米的距离,可道锦瑟却觉得,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大概隔了整个银河系。
;在我没有厌倦之前,婚约不会解除。你厌倦也好,烦躁也罢,婚礼那天你都得站在主婚人面前说你愿意娶我。
;道锦瑟!傅行止动怒,蹙眉看着道锦瑟。
;我就是骄纵,就是被宠坏的道家七小姐。只要我回去说在你这边受了欺负,我哥哥姐姐们都不会放过你。她能从他脸上看到对她越加厌恶的表情,让她前些天在他面前培养起来的好感荡然无存。
她骄傲地转身,就像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一样,她就是个被宠坏的七小姐,只有她让人不开心,没有人能让她难受。
如果她难受,那全世界都和她一起难受。
但是转身之后,道锦瑟脸上骄傲的表情,又全数敛了起来,眼泪从发红的眼眶中掉出来,一颗接一颗地砸在地上。
她伸手去拂,可是眼泪怎么都擦不干净,总有泪珠滚下来。
看着道锦瑟远去的背影,傅行止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了。
以前觉得道锦瑟不过是小孩子脾气了一些,现在觉得她不仅仅是小孩子脾气,简直就是无理取闹飞扬跋扈。
傅行止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得快点离开道宅,心头压着的情绪才能释放出来。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傅行止忽然间想到迟欢还在这里,她一个人是否能够应付得过来?
彼时,一道低鸣声传入傅行止的耳中,循声望去,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开进停车场。戴着头盔的男人看到一个空的停车位,将他的重型机车停了进去,与旁边那些动辄上百万的车子形成鲜明的对比,却又让人忽视不得。
男人停稳摩托车,拔了车钥匙,揣进黑色的皮衣当中,随手将头盔取了下来。
全身上下黑色的装扮再配上一头比板寸还要短的头发,傅行止一下子想到父亲先前的一个下属,混黑的。
;兄弟,主宅在哪个方向?男人走向傅行止,询问。
走进了,傅行止才觉得眼前这人有些眼熟,应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的。这位连主宅的方位都不知道的人,是怎么走进道家大门的。
;那边。傅行止指了主宅的方向。
;谢谢。男人道谢,说完便往主宅的方向走去。
等到男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傅行止才想起来那人究竟是谁。
;迟坤——
……
餐厅内,迟欢淡然地说出绝不会向盛浅予道歉的话,便拉开椅子,准备离开。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先离开了。迟欢从位置上出来。
身后又是一声拍桌子的声音,道正国彻底被迟欢激怒。
她说过不可能和盛浅予道歉,就绝对不会和她道歉,就算道正国要因为她这一巴掌让她彻底在海城待不下去,她也绝不会向盛浅予道歉。
直至——
道北霆从椅子上起来,忽如其来的动作与力道让他身后的椅子在地砖上擦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再以极快的速度走到迟欢这边,扣住她的手腕。
;迟欢,道歉。道北霆清冷而又干燥的声音传入迟欢的耳中。
如同他刚才在她身侧说的那句话一样:
不管什么事,都推到我身上。
先前迟欢还以为道北霆要一力承担所有的事情,结果此刻就和道家的人一样,等着她向盛浅予道歉。
她抬头,迎上道北霆深邃的眸子,掷地有声地说道:;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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