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一家成品衣店,李娇娘是那里的常客。
她如今的经济能力,已经不需要她亲自做衣裳了,只偶尔给自己做块帕子,或是做她和骆诚的贴身里衣。
加上普安郡王微服私访,认李娇娘做养母,这条街上但凡认得她的,无不恭敬着。
李娇娘带着胡安一走进铺子,马上有小伙计笑着迎上来,“李娘子来了?要买点什么?”
“带风雪帽的披风。”李娇娘直接走上二楼,二楼的衣裳,做工要好些,“要厚实些的,给我家官人和郡王殿下买的,要两件。”
听说是给赵琮买的,伙计马上说道,“有有有,我们掌柜娘子今天刚做好几件披风,您去挑挑看。”
走到楼上,伙计又高声喊着掌柜娘子。
掌柜娘子是个中年胖妇人,马上笑盈盈从侧间耳房里走出来,向李娘子笑着问好,“李娘子好,这一排都是这几天新做的,这几件是今天做好的,全是用新的锦絮做的。”
这时期棉花没有普及,江南地区几乎没有。
据史书上说,只在西北地干旱一带少有种植。
人们的御寒衣物,不是动物皮毛,便是用木棉絮的填充物做的夹衣夹被,或是葛麻植物做的夹衣。
李娇娘想着,明年春,她要寻一寻棉花种子,在城外的荒山上,遍种棉花。
棉花絮,可比木棉花絮要暖和得多,而且种植也广。
木棉树,树少果实产量少。
掌柜娘子取下两件披风,递到李娇娘的手里。
一件绛红色缎面浅杏色里子的棉披风,一件墨色绸面墨色里子的。
两件都是新的,作工也精细。
李娇娘又挑了件稍小些的,给胡安。
她问了价钱。
掌柜娘子笑着道,“你是老客,三件就收两千文吧,本来呢,我们的披风是七百文一件,要二千一百文的,我就少收一百文吧。”
这掌柜娘子会说话,给胡安的那件稍小些的,其实只要六百文。
原本一共就是二千文,她故意抬高了价,再减一百文。
反正价格也不贵,是正常价,李娇娘就不计较了。
买了披风,李娇娘带着胡安回了医馆。
小少年胡安,得到了新衣裳,十分的高兴,穿着披风不停地问春丫好不好看。
春丫翻翻白眼,“又不是去相亲,你穿好看给谁看?”
胡安哼哼,“给我自己看。”
骆诚他们吃着酒,一直吃到了天黑才回。
赵士程进医馆来,同大家说好了明天出城去城隍山的时间,就回唐宅去了。
李娇娘抱着小暖炉,问着骆诚他们都吃了什么酒菜。
她和春丫胡安还饿着呢,这几个大男人却吃得饱饱的。
赵琮将一个提篮,放在桌上,“娘,爹给你买的,好吃的。”
向二宝将一瓶酒放在桌上,也笑着道,“还有一斤温好的竹叶青。”
李娇娘这才勾起唇角,“这还差不多。”
她迫不及待的打开食盒盖子,看到里面的菜,她下意识地舔了下舌|头。
虎子家厨子的手艺,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虽然比不了她和骆诚的,但比一般酒馆厨子的厨艺强。
她这会儿饿着了,也不挑了。
六个菜,有酱烧肘子,葱油鱼,切片鹅肝,冬菇汤,胡萝卜炖羊排,清炒莴苣。
还有一大碗的米饭,米饭是三个人的饭量。
春丫笑嘻嘻着,找了三个碗来分。
胡安搓了搓手,麻利地摆上筷子和酒碗。
向二宝敲着胡安的头,“小毛孩子,少喝酒,当心记不住事情。”
“师娘都没说我呢,你为什么说我?我就喝一小口,一小口。”胡安拿酒碗比划着,划了个三分之一的地方,“就喝这么点。”
李娇娘黑着脸,“不能喝就是不能喝,喝了酒伤脑子。”
赵琮也跟着点头,“对,我也没有喝酒。”
胡安舔着嘴角,一脸失望。
李娇娘笑了笑,将那羊肉汤推到他的面前,“来,喝汤,喝汤长个儿。”
胡安只好喝起汤来。
骆诚向二宝赵琮吃过饭了,就陪着李娇娘春丫胡安坐着喝茶,聊天。
李娇娘往嘴里扒着饭,随口问道,“骆诚哥,你们聊天聊了什么?,怎么吃酒吃到现在?”
吃了两个时辰了。
骆诚微笑道,“赵士程好生慷慨。”
李娇娘抬头看他,“哦?怎么个慷慨?”
骆诚说道,“他答应咱们,明年比试的时候,会拿三万贯的钱给我们。”
李娇娘惊讶道,“我记得,他不是没有钱的吗?怎会有这么多的钱?当初就是因为没有钱,才卖了宅子。那天我听到他家仆人说,因为他弟弟惹了什么官司,要赔钱五千贯,他拿不出来,才卖起了宅子。”
骆诚道,“我也这么问他,他说彼一时,此一时,他既然答应了,就拿得出来的,叫我们不必担心他,只需筹集余下的七万贯即可。”
李娇娘道,“这样的话,就解决了我们一个大难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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