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洗手,咱们一边吃着饭,一边说。”李娇娘拉着钟氏,走到后院来洗手。
骆诚跟着她们进了后院,将柴刀放在角落里,在打水洗手了。
钟氏洗了手,说道,“中午有稀饭,对了,娇娘,你买的那袋子包子馒头在这里。”
她将李娇娘买的纸袋子放在桌上。
李娇娘笑着招手叫骆诚,“骆诚哥,来吃包子了。”
包子在这时候刚刚流行起来,做法虽然赶不上现代那世的灌汤包,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有着包子吃,是种奢侈。
钟氏将俩孩子吃的碗筷挪走,捏着自己未啃完的荞麦馒头,问着李娇娘,“快说呢,娇娘,什么赚钱的法子?”
李娇娘发现钟氏吃的是荞麦馒头,就知道骆孙氏又偏心了。
钟氏做最多的活,却吃得最差。
她将一个肉煎饼放在钟氏的碗里,笑着道,“我买的多,一起吃吧,六婶。”
钟氏一怔,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我这儿有呢。”
李娇娘道,“六婶的是荞麦馒头,这是白面肉煎饼,味道两样呢。”
钟氏推脱不了,只好拿着吃起来,心里却是酸酸的。
外人都比婆婆好。
骆诚在桌边坐下,李娇娘捏起一个白面馒头后,将整个纸袋子都塞到他的怀里,笑着道,“全给你。”
“太多,我吃不完。”骆诚夹了个肉包子,放在李娇娘的碗里,“你也吃。”
李娇娘吃吃笑着,“我就当你心疼我咯。”
骆诚心说我当然心疼你。
从高门富家女沦落到穷山村的村姑,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可他心疼。
但他现在,还没有能力满足她一切。
可他会努力的。
“嗯。”口笨的骆诚,不会说太多的花言巧语,只老实地点头。
李娇娘望着他,又笑了。
钟氏看着二人,心中微微叹着气。
她在家里任劳任怨什么都做,可她男人,从没有像骆诚这样贴心对她过。
“六婶,咱们说正事了。”李娇娘喝了口粥,说道。
“嗯,六婶听着呢。”钟氏微笑道。
“乡里集市上,有家蔡记酒馆,我跟那掌柜有生意来往。我给他提供佐料和菜谱,他收我的山货或水产。可我要帮骆诚哥种地,还要采药还要做衣裳鞋子忙家务,这块生意我怕是没空做了,交给六婶吧。今天咱们的那些虾和泥鳅鳝鱼,全是卖给那家了。”
钟氏欣喜道,“娇娘,那可太感谢你了。”又一想,她叹道,“我怕是也忙不过来呢。”
李娇娘道,“六婶家人多,怎会忙不过来?衣裳由九婆洗,饭让春丫做,缝缝补补春丫也十分的在行。六婶只管忙着种地搞副业赚钱就是了。”
钟氏想了想,点头说道,“成,娇娘能做的生意,六婶也会做的。你这主意真是太好了。”
想想她这三十来年,真是白活了。
还不及年轻的李娇娘想得通透,她干嘛事事都揽在跟前做?
忙不过来,反而忙得一团糟。
家里这么多的人,全可以安排下去呀。
“还有那条水沟,也可以利用起来。水沟比较长,咱们用网子拦截成几段,一段种莲藕养鸭,一段养鱼虾。”李娇娘又道。
她今天赶集时,买的五斤糠,其实并不是用来给大家吃的,而是用来养鸡鸭的。
当时嚷着说家里米不够吃了,要吃糠了,是故意吓骆孙氏的。
在那片杂树林那里,再搭建些棚子,用来养些鸡鸭。
钟氏听着李娇娘的建议,更加赞叹道,“这主意好,哎呀,娇娘,你的主意可真多。”
坐在一旁的骆诚,吃着包子,静静看着李娇娘,他心里想着,她的小脑袋里,究竟装着多少主意?
怎么一个一个的?
经过李娇娘的点拨,钟氏心中的忧愁一扫而散。
她做事也麻利起来。
“娇娘今天辛苦了一上午,中午多休息会儿,我去洗碗。”她笑微微拾起了碗筷。
“那婶子辛苦了,我休息去了。”家里早已分工好,李娇娘就不客气了。
……
漱了口,洗了把脸,李娇娘进了卧房,正在柜里找衣裳换时,她发现骆诚也跟着进了卧房。
李娇娘一怔。
哟豁,这男人今天钻她的卧房钻得蛮主动的呀。
以往她不拽他,他不进房,仿佛她是盘丝洞的蜘蛛精,会吃他一样。
今天,有情况?
让她猜猜是什么,被她的能干或是美貌迷住了?
李娇娘心里美滋滋起来。
“骆诚哥,睡觉觉吗?有女人陪的那种。”她笑嘻嘻朝骆诚招手。
骆诚微微皱了皱眉,“不洗脚吗?”
李娇娘“……”洗脚?什么梗?她一时反应不过来。
“到乡里集市,去的时候不是走着去的吗?十里路呢,脚不疼吗?我给你洗洗揉揉吧。”骆诚道,他从床下拖了个小脚盆出来。
那是李娇娘的专用脚盆。
李娇娘有些受宠若惊,呆呆看着他,“好好好好,洗脚洗脚。”
上回他给她洗脚的时候,她睡得正迷糊,被揉脚是什么感觉,过了好几天了,她也忘记得差不多了。
今天又要享受一回吗?
李娇娘心里,幸福满满。
骆诚端着小木盆出去了,没一会儿,他端着一盆清水进来了,盆里放着一块浅青色的布巾。
她的擦脚布。
那盆中的清水里,还飘着些新鲜的栀子花瓣。
清香弥漫着整个卧房。
李娇娘已经脱了袜子,坐在小树桩凳子上,翘起白白净净的两只脚丫子,候着骆诚。
等那水盆放在她的面前,她马上将脚浸入水里。
大夏天洗冷水脚,不要太爽。
骆诚蹲下来,轻轻揉着她的脚,“腿伤的男子,是年轻的,还是年老的?哪里人士?”
李娇娘正享受骆大按脚师的揉脚术,冷不防听到他这么问,她愣了愣。
“哦,是个少年。”她随口道。
“长相呢?比我如何?”骆诚又问。
李娇娘“……”她怎么觉得,骆诚的话里头,有些酸味?
“怎么不说话?”骆诚淡淡扬眉,看着李娇娘。
手下微微用力。
李娇娘的脚底忽然一痒,她的神经被挑动了,又气又笑,“住手!”混蛋,她怕痒呢!
“不住手。”骆诚轻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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