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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瑾看着一屋子人为她的事情揪心,心中暖暖的,她道,;师父,我本来就不想去参加科举的。

    ;霖儿师妹,别说这种话。陈家乐道,;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的。

    ;陈家乐!许久没说话的王刚怒声道,;就你知道心疼霖儿,我和你哥、李成就都是狼心狗肺?

    ;师父您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哥和李成就是。陈家乐回嘴道。

    ;反了你了!王刚重重一拍桌子,再道,;《道德经》三百遍,天黑之前给我。

    陈家乐气冲冲的抓了纸笔出门。

    巫瑾想劝一劝王刚,但是现在的气氛显然不适合。

    她走过去扶住王刚,;我知道师父和各位师兄都是心疼我和离玉的,但我真的志不在此。读书也是我爹娘的主意。从文从武让我自己选,我一定会选武。

    巫瑾又道,;要是师父没收我作徒弟,我就拜村口卖猪肉的为师,使两把大刀,多威风啊。

    王刚已经很老了,听到巫瑾的话,两眼落下泪来,嘴上却说道,;好啊。你竟然把为师和村口卖猪肉的比。

    ;那自然是不能比的。巫瑾笑道。

    ;唉。王刚叹一声气道,;离玉,你也来。

    离玉依言走过去,王刚握住他们两人的手道,;是为师对不住你们。

    ;师父,别这么说。离玉道。

    ;霖儿和离玉都受苦了,世道害人啊。

    ;师父,我们师兄弟要是有一个考中了功名,就一定会让这世道更加公正。李成道。

    少年诳语,天也不畏。

    王刚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道,;出去告诉那孩子,别抄了。

    这件事就告一段落,在距离考试还有半个月的时候。

    陈家两兄弟、李家大公子,三人在书院门口拜别师门,进京赶考去了。

    ;霖儿师妹,离玉师哥,等我。陈家乐道。

    他还是抄完了三百遍《道德经》,悟道只有将权力掌握在手里,才能帮得了离玉和霖儿师妹。

    没有权力,一腔热忱只不过是自我感动自我牺牲而已。

    一下子,这个半大少年就长大了。

    巫瑾打心底里希望这几个人考上,都是鲜活正直的少年,都有不凡的本事。

    要是考上了,一定会让朝野都为之一振。

    话说回了两三天前。

    从王刚那里出来之后,巫瑾带着离玉去了卧房,找出了那根簪子。

    这簪子是复刻玄泽第一个世界送巫瑾的那根,每一下巫瑾都十分小心,只要有一点点瑕疵,巫瑾就会重新刻。

    刻好之后,巫瑾还要往簪子里注入自己的神力。玉石不好的话就会断裂,只能小心再小心。

    所有有瑕疵的簪子,巫瑾都会改动一下,卖出去或者送给别人。

    师兄弟都拿到过,但离玉的不是,他的是巫瑾专门为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为了刻好玄泽,巫瑾花了两年时间,所有读书以外的时间都在刻。为了刻好离玉的生日礼物,巫瑾花了半个月。

    ;这才是那根?离玉看着它出神。

    通体莹白,走线流畅,玉石没有一丝瑕疵,簪尾是一朵绽放着的兰花。

    和巫瑾所有刻过的簪子一样,素雅干净,但这一只,又有一种独特的力量感。

    配的上这样一根簪子的,该是怎样的人?

    离玉伸手想摸一摸簪子,巫瑾已经把盒子合上了。

    连碰都不能碰一下吗?

    ;怪我自作多情太久。离玉喃喃自语,忽的又看向巫瑾问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啊。巫瑾脸上泛起微笑,眼里好像盛满了星星,;他是山间会说话的风,却待在我身边永不离开。

    奇怪的叙述,但在场的的两人谁都不觉得奇怪。

    巫瑾的表情离玉再熟悉不过,几年前,她就是这样的笑、这样温柔的眼神,说簪子要送给心上人。

    看着她的表情,离玉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争得过那个人。

    离玉也笑了,温软的梨涡出现在脸上,但眼睛里都是悲哀,恐怕他连和那个人争一争的机会的都没有。

    ;那他在哪里?叫什么?离玉的声音几不可闻。

    ;或许在京城吧。巫瑾脸上的笑消失了一些。

    是啊,玄泽,你在哪儿呢?

    离玉再也没有问,从这之后,和巫瑾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同门师兄弟都旁敲侧击的问两人出了什么问题,但谁又都说没事。

    过几日,侍卫驾了马车来,说钟太傅和夫人要来老宅看离玉。

    离玉也没有多高兴,淡淡的应了。

    陈安念也来接巫瑾,说有一封方世玉的信来了,他一定还没有死。

    她决定即刻就启程上京去找自己的丈夫。

    巫瑾也打算跟着去,待在小村子里实在太久了,玄泽一定在京城里等急了吧。

    她辞别师父,收拾了书院卧房里的东西,带上那根簪子走了。

    离玉知道的时候,巫瑾已经在去京城的马车上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卧房,离玉也没有劲看书写字了。

    ;孩子啊。王刚看着少年消瘦的背影,老泪纵横。

    五个徒弟中,最让人放心的是离玉,最让人不放心的也是离玉。

    生在高门,却吃尽了人间的苦楚。

    离玉,钟离玉。

    三日后,巫瑾和陈安念终于到了京城附近,所谓的天子脚下。

    在巫瑾进城的同时,两辆尖顶马车大张旗鼓的出了城。

    四角流苏镶金边,还有一个貌美的姑娘掀开帘子朝外看。

    城里就是繁华,小孩拳头大小的甜杏沿街叫卖,黄橙橙的。

    ;霖儿,你想吃吗?陈安念的话在耳边响起,巫瑾才回过神来。

    ;没有。

    ;想吃就买一个,娘有钱。陈安念说完,把小贩叫了过来。

    ;夫人,甜杏,不甜不要钱。小贩推销道,;皇宫里头都要咱的杏。

    ;别说大话了。陈安念打断他,说道,;来半斤。

    ;好嘞。小贩熟练的打称,;明儿个想吃还来找我啊。

    陈安念递给巫瑾一个,;来,霖儿,尝尝。

    确实是好吃的杏,巫瑾咬了一口。

    心却空落落的。

    离玉,最爱吃这个了。

    到底是回不到从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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