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原先生,你最开始那努力的样子可真是令我印象深刻。”
须贺昴再一次轻轻敲了敲幽黑的面具,发出哒哒的声响。
“不错...真不错...”
须贺昴审视着安原昭久,即使是隔着一层面具,安原昭久也能感受到他那能看穿一切的深邃目光。
“可惜...真可惜...”
须贺昴微微摇头,他的言语、动作,都流露着惋惜的感觉。
“茉香和浩幸呢?他们在哪里?你把他们怎么呢?”
安原昭久强忍着上去质问的冲动,扼制着怒气,须贺昴的出现让他的不安更深了。
“哦呀,哦呀,你居然提到了安原茉香和安原浩幸啊,我记得他们,他们非常重要,也是两个非常可爱的人啊。”
须贺昴黑色的面具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言语之前却流露出一种喜爱的感觉,并不像是作假。
“对了,”须贺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他们是你的妻子和孩子吧,怪不得一个姓呢,抱歉抱歉,我对于这种关系不是很关心,没能及时认出来,十分抱歉。”
“你!?”
安原昭久感受到了他的歉意,甚至一瞬之间以为是须贺昴耍他,但随即一想,须贺昴也许真的是那种人,转而问道:
“他们在哪儿?”
“安原先生,”
须贺昴喊道,歉意瞬间收回,恢复了原本的声音,
“没想到你居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呢?我甚至都想收回对你的评价了,不行...不行...”
须贺昴又摇了摇头,然后对着安原昭久失望地说道:“大正六年,三月二十八日,下午四点一十五,第三号实验室,第七十九次试验,目标:‘剥离’。”
“那次可是重大突破啊,我们所有人必须要永远铭记他们的奉献。”须贺昴感叹到。
“虽然安原先生你那时精神不佳,但也为那场试验作出了很多努力,也是其中重要的成员之一,而你,居然忘记那个重要的试验。”
“作为研究人员,我们要清晰记得每一场试验,每一次记录,更何况是那种重要试验,可叹...可叹...这是不可饶恕的。”
尽管是这样说的,但须贺昴身上如往常一样和蔼,没有流露出一丝丝危险的气息。
“怎么会...你..!!你!你们怎么...!”
安远昭久气急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他记起来了,记起来了那场名为剥离的试验...那是他亲手做的记录...
第一次面对那奇异的细胞,安原昭久就有了隐隐的猜想。
但安原昭久并没有去深究,他也不想深究,他只想过好自己的生活,拿到钱,完成万古留名的成就,再离开这里。
他也知道这些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事,只要不关系到自己就行了。
但,他没想到...没想到是自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
安原昭久心中的怒火就快要扼制不住了,青岸,青岸,青岸,一想到这个公司安原昭久心中的怒火就不断膨胀,几欲爆发。
但他还是忍住了,他能做什么呢?冲上去?仅凭他那日益憔悴的身体?破烂不堪的精神?
多年沉浸于学识与研究让他保留了一丝理性,这全都是自己的报应。
“很明智的选择,理性是盏明灯,会指引你走向正确的方向。”
须贺昴称赞到,冰冷黝黑面具上的青色彼岸花闪着点点幽光。
“你的痛苦也会随着你的理性而变动,我又有些看好你了,安原先生,真是不错啊,我都有些舍不得你了。”
“呵呵...”
须贺昴的称赞只让安原昭久觉得更加的冰冷,但这一切的一切又何尝不是他的选择?自作自受,才落得这个下场,他为自己感到可悲。
抛弃冲动,接受现实。
是的,安原昭久放弃了,他累了,他是如此的无力,眼前的男人又如深渊一般深不可测,漆黑一片,甚至连点点希望也看不到,他自己嘲笑到自己的懦弱,到死也没有反抗,但现在的他还有一个疑问:
“你们...是谁?”
“我们...是谁?”这个十分简单的问题却让须贺昴愣神了片刻,短时间的沉默后,须贺昴才怪笑道:
“我们...我们也只是被神所抛弃的玩具而已,见不得光,如果你是问我,那我,就只是一个残缺地不能再残缺的人类罢了。”
“所以...”
须贺昴身形一顿,声音也为之一变。
“我们要打破桎梏,摆脱束缚。”
“呵呵,”安原昭久再次冷笑到,“我们只是一群蚍蜉,游荡在外的微小存在,想从那浩瀚而又严缝密合的真理之门中找出漏洞是绝对不可能的,我们只是一群自娱自乐的虫子,这一点,相信你比我清楚,比我更了解。”
“世事无绝对,这世上总会发生一个又一个条理之外的意外,难以束缚,虽然我很讨厌意外,但这,就是我们击溃神的一个契子,一个蚁穴,无数的意外也是构成这个世界的成分之一。”
冰冷面具中的须贺昴似乎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我相信,一切事物在无序混乱中经历过不可言说的时间长度后,会再一次呈现出来,而我,就是等待着那个缩短的时机。”
“你这是在赌,这可不像是你。”
安原昭久嘲笑到,安原昭久可不会相信那个万事都十分有条理的须贺昴会作出这种冒险的事情来。
这是与时间赛跑,但人,怎么可能比得过时间的半点刻度。
须贺昴缓缓站了起来。
“我不是说过了吗,缩短的时机,机会已经来临,我只需静候佳音。”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虽然也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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