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很沉,只觉得眼前全是金色的火星,不停地在我眼前乱转,我提不起一丝力气。我意识到,萨乌那一抓,可能还有尸毒,我没能真正摆脱危险。
隐约间,我嘴里被塞了一颗药丸,味道很苦。入口即化,很快就化为汁水流入我的喉咙里,随着丹丸入口,我觉得脑子清明了一些。
守一,快醒醒,别睡过去了
耳畔传来师父焦急的呼声,我用尽吃奶的力气睁开眼睛,看到师父焦急的面庞,他的旁边是周华,原来他也已经出来了。
怎么样?能站起身吗?师父抱着我,忧虑的把我抱在怀里。我感受了下四肢的力量,虽然还不是很有力气,但总算比之前好了很多,能勉强起身了。
我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才发觉我们已经上了船,但不知是因为白天的缘故,还是水下的怪物同样畏惧南天离火的可怕威力。师父和周华拆了另一条小舟,正在往岸边划去。
本身,湖面上满是雾气,但此时,因为师父离宫真火阵的缘故,那座湖面小岛的火光冲天而起,我在这里也能看到那座岛中央烧起来的烈焰,烈焰中隐约有一只金色的朱雀神鸟在游动,就连雾气也被高温逐散了。
之前师父给我讲这座离宫真火阵的时候曾说过,威力大小主要看所在地方能否烧多久,阵法本身是借来南方朱雀七宿的真火。所以可燃物越多,烧得越久,威力越广、越大,要是在平地起阵,可能烧完作引子的硫磺和碳粉,就停下了,但如果是在那种丛林之中,可能就会一直烧下去,直到大雨落下或者再无可烧之物。
所以使用时,一定要小心,若是真的引燃山林,无数生灵因此而亡,那就是滔天罪过。那座岛上中心满是古藤,不把那里烧成白地,这阵也就不会止歇。但也正是因为那里在湖中央,不会再扩散出去,对那些几乎无穷无尽的行尸来说,却是再好不过。
可惜的是,祸及两颗守门的柳树精,他们也难逃这场祝融之厄。在最后时刻还缠住萨乌,救了我。想到这,我心里满是惭愧。
师父,你当时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一定要用威力这么大的阵?而且你早就想到可能要用?我心里还是无法释怀,一醒过来,就先问师父。尤其是师父还提前找周华要了硫磺与碳粉,莫不是早就已经想到要用这离宫真火阵?
可能是同样心有愧疚的缘故,师父没有训斥我就解释道:用硫磺和碳粉还可以布置其他的阵法,毕竟对付尸妖,还是以火神之力最为彻底。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行尸,又恰好带了材料,才起了离宫真火阵。若是没有带这些,为师也不知该如何阻止这么多行尸,一旦幕后黑手把这些行尸释放出去,就是外面世界的灾难。
师父的脸上,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为难的神色。想来刚刚师父虽然一直十分果决,但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不得不这样选择。
守一小道长,你可愿听我一言?周华忽然出言道。
我点点头,想看看他有什么高论,虽然他一直没有说话。但之前也听到我和师父的争执了,也知道我和师父的心结在哪。
来之前,我们都不知道会遇到如此多的行尸。初七道长本无意设此阵。但最后,恰好带了能用这道家法阵的材料,又恰好不得不用。在我看来,这其实是天意,是上天借初七道长之手放出这南天离火,其目的就是为了摧毁这块至阴秘境,避免继续被恶人利用这天地间偶然生成的秘境。
听了周华的话,我看下师父,师父没有否认也没肯定,但我估计师父确实有这意思。想起之前郑载遭遇天劫时的景象。这天地间确实自有定数,否则哪里会这么巧?难怪两位千年柳精也不再怪罪师父,反而说是天数。
终于,我心里释怀了一些,再看向那座小岛,心里也不再悲戚。
三人蹬岸,没有急着离去,一直站在岸边看着那座小岛中央被燃烧,火光照亮了湖面,我们在岸边也看的极清楚。
唳锵
一直过了大半天,从湖中的岛上传来一声鸣叫,隐约间那只有些虚幻的金色火鸟窜上天际,朝南方而去,眨眼睛就消失了,似乎从未出现过一般。随着火鸟虚影消失,岛中央的火光终于渐渐熄灭。
走吧,那座岛上的行尸应该被灭尽了。被南天离火这么一烧,想来那里累积的阴气也得消散殆尽,至少需要再过千年积累,才会恢复,短时间都不会再被利用了。师父出声道。
随着湖中小岛火光散去,大雾又重新聚集过来,把这个巨大的深山湖泊遮掩起来。这小岛居于湖中,四周环水,千百年照月不照日,汇聚的太阴之精不知多少,这本是天地所生。可一旦被有心人发现并利用,就不知会出什么样的祸事,虽然师父的离宫真火阵不可能真正摧毁这里的地势天时,也就不可能真正杜绝这里再被人利用。但至少阴气散去,又得漫长累积才会恢复了。
师父带头,我和周华紧随其后,我心里想着,这下可好。也算暂时解决了尸妖之祸,就是没想到这么曲折。只可惜,这一趟走下来,既没有找回王大爹,也没能真正找到黑袍人的线索。
我想,以师父的性格,肯定不愿意就此离去。一定会留在这里彻底解决这里的事情才会走,也不知道那个精通奇门遁甲的黑袍人,还有怎样的布置在等待我们。只要一想到他利用那么多尸体来设阵,还炼制出尸妖和萨乌这样的怪物。然后还让村民染上怪病,总觉得他还在谋划什么大事,绝不只是针对王大爹一家才是。
不过,不管怎样,一夜未休息。我已经困倦的不行了,一会回去得大睡一觉,再好好吃一顿,再想法对付黑袍人不迟。
想到可以好好休息,又能大吃一顿,我心里就美滋滋的。
哪里知道还没美两下,我胸口被萨乌爪子划拉出的口子一阵剧痛,当下我就觉得走不动道,紧接着,眼皮变得极重。
啪咚!一个倒栽葱,摔倒在地。
隐约只听到师父和周华的惊呼,我便再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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