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天一搭在方向盘,姿势慵懒。车窗开起一条狭缝,外面清冷的夜风从缝间挤进,混合着车内凝重的空气,并没有给他带来一点寒意。反而在他俊美的脸上多了一丝狂野与不羁。
卡宴融入进这条光彩夺目的车河里。大街上,五颜六色的霓虹灯绚丽多彩,无不彰显出它的繁华盛世,同时也映射出人们永无止尽的贪欲。
他漫无目的地行驶在大街上。每当他有心事时,就喜欢开车在街上毫无目的地兜风。车速不快,缓而不急。就如他给外人留下的印象一样,谦谦公子,温文如玉。
夜色萧条,风如蝉翼。心里这团解不开的疑云,渐渐被凉薄的寒风吹散。
在外面逗留了许久,他调转车头往家开去。大厅被一盏温暖如玉的灯光笼罩住。他推门而入,看到母亲崔英素正坐在大厅,腿上覆着一条毯子。
;你怎么不上去睡觉,下面多冷。寒天蹙眉走了过去。他经常晚归,也不见母亲如今晚这样候着。看来是有事专门在这里等他。
;睡不着,就在下面坐坐。崔英素放下手中的手,拿掉眼镜。;你吃过饭没有?
;吃过了。快上去吧,这里没开暖气,太冷了。他伸手抚起母亲。
母亲比他矮很多,头顶正好平齐他胸口。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她头上的白发格外显眼。
来到二楼母亲的卧室,他推开门,送她进去。
;早些休息,年纪大了就不要熬夜,这样伤身体。他关切地说道。
崔英素没啃声,她默默地走进去。正当寒天关门时,她折身过来。;你不能与司家小姐来往。
寒天一愣。
;你不要多心,我并没有想要干涉你的生活。但司家不行。
崔英素一直性淡,很少关切身边人的事。只是对于自己的儿子,她才表露出少有的关心之情。即使是对寒天的父亲寒宇哲,在公开场面,她也极少与他有过亲热举动。
;司桑木,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寒天与母亲对视几秒,从善地说道。
;那就好!崔英素点点头。
寒天回到自己的卧室。他脱下外套,倒了一杯酒,单手托着酒杯,来到窗前。今夜星光落落,四周寥寂。回想起今晚桑木给他的信息,让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计划。
翌日。
崔英素早已坐在餐桌上,看到早起的儿子,眉眼舒展。
;今天你有空吗?她帮儿子拿过面包,问道。
寒天接过,点了点头。;吃过饭送你去医院吧。
桌上又恢复了安静。
寒天自小就习惯了母亲这种修女似的寡淡。空荡荡的大厅更显寥寂。两人默默吃着早餐,佣人在一旁候着,时不时帮着倒水添烫。
寒天端直坐在餐桌边,极其优雅地吃着早餐。他抬眸看了看对面的母亲,看不出她的悲伤与喜悦。
;他好点了吗?
崔英素刚咬了一口面包,放下,又喝了一口牛奶。一切都是那么从容淡定。;还是那样。
又回到沉默。
半响,崔英素开口:;你有空,一起去看看他吧。
天合医院的一家独立病房内,寒宇哲躺在病床上。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半年前,他脑中风,就住进了医院。
主治医生见到寒天母子,连忙过来汇报寒宇哲的病情。这家医院本就是崔英素所开的,来到这里,就如回家一样。所有医生护士见到金院长前来莅临工作,都恭敬有礼。
特护正在帮着寒宇哲做着理疗,见到母子俩进来,连忙起身。
;他怎么样了?寒天问道。
;寒董还一直处于昏迷中,经过这段时间的治疗,他的手指偶尔会动一下。看这情况,在配合药物治疗下,还得需要一个长期的康复理疗。
;那就辛苦你了!寒天颌首。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递给了特护。
特护接过,打开一看,一叠钞票。连连喜盈盈地笑着:;谢谢寒公子!我一定尽力帮寒董康复。
在病房坐了一会,手机响起。寒天看了看一旁的母亲,迟疑片刻,拿起手机走了出去。
;寒公子,我送你的大礼你居然拱手相让,这是什么意思?真田怒气的声音在电话那端响起。
寒天闻言,眼潭深处一丝似有似无的不岔。他清了清嗓子,清润的声音响起:;真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给我装傻还是真傻?呵呵,明明那么好的机会,可以把明月带走,你却让给了司乔文。
;我的事,真小姐还真上心。寒天的话失了温度,冰冷如一轮残月。
;我们不是说过一起合作吗?你难道忘了。
;我可不记得这事了,不好意思!寒天声音从善自如,听不出一点波澜。
;你忘了?我说寒公子,你的记忆可真好!真田讥讽地说道。;那我再次提醒你,你要你的人,我要我的人,咱俩目的一致……
;真小姐,谢谢你的好意,心领了!他打断了她的话,果断地挂了电话。
真田愣在那端,这寒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是合作还是拒绝,他可从未明确的表态。这人还真是深不可测。
病房中,崔英素接过特护手中的毛巾,给寒宇哲擦起身子。见寒天走进来,没停下手中的活,头也没抬,认真地做着。
;你忙就先走吧,我还要呆一会。她对寒天说道。
;我把司机留下,一会送你。
特护是位中年女人。在这所医院工作了好多年,对金院长也算熟悉。曾见过寒公子几次,对他印象也颇深。他没有富家公子的那种纨绔恶习。待人彬彬有礼,极富教养。每次见到他母子俩淡然冷漠的相处模式,让她匪夷所思。她曾怀疑她俩是否是亲生母子,但事实肯定是无可置疑。
寒天从医院出来,车留给了母亲,他就在外面打了一辆车。快到年关,大街上所到之处,都张灯结彩,一片祥和喜瑞之气。
他来到自己的公司。从保险柜里拿出那叠资料,这是昨天未来得及看的。要击败对方,得先捋清对方的情况。不管是他的敌人或是朋友,他都得掌握得一清二楚。知已知彼,百战不殆。
当看到司乔呈后来住进天合医院,资料却是一片空白。天合,母亲的医院。他心里一紧。他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桌面,每次一遇到紧要关头,他在思考时,都会不经意地敲击着桌子。
办公室明亮的灯光,照在他头顶。他英俊的脸印在玻璃窗上,让早已蒙了一层雾霭的窗户更添色泽。
外面下着小雪,细细地,碎碎地满天飞舞。这幅银装素裹的美景,间隔了人与人间的距离,也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他身材修长挺拔,矗立在窗前,看着眼前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心里却是一片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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