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老妇人带明月到菜地种菜。
明月还从未下过地。既新鲜又好奇。她学着老妇人,拿着锄头翻地,播种。
别看这活不怎么使力,但工作了半天,明月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她立起身子,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看看身后播过种子的土地,被太阳一晒,慢慢地从深褐变成淡淡的土黄。
老妇人朝她比画着。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虽然与她语言不通,但经过这种简单的交流,明月基本上能懂起她的意思。
老妇人意思是说种子不够,打算回去再拿一点,让她在这里等。
明月点点头,朝她挥挥手。
看着老妇人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明月就坐在路埂上休息。海风轻拂着脸庞,耳畔时时传来鸟雀的鸣叫,五彩缤纷的野花开满遍野。
她随手摘一朵,闻一闻,一股大自然的清香,立刻让她心旷神怡。
她是一位乐观的人。这种豁达乐观的精神是从小在叶老太的淫威压迫下练成的。开心也是一天天地过,苦闷也是一天天地过。与其苦闷地过,那还不如选择开心地过。
欣赏着这里的美景,她垂下的双腿悠闲地晃荡起来,嘴里哼起小调来。
坐了好一会,也不见老妇人回来。明月有些不耐烦,起身在路上来回走动。
不知不觉,她来到小路尽头。抬头就能看到大海。蔚蓝色的大海,像一条银河,把她与家隔断了。
明月深深地叹了一声,不知什么时候能逃出去。
突然,她看到海平线上,隐约有一个黑点。她杵在原处,静静地看着那个小黑色,发现它在慢慢变大,正朝这边移过来。
是一艘船!她惊呼起来。
那艘船正朝着她的方向行驶过来。她嘴张得快合不拢了。等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终于可以看到一艘船,这下自己终于有机会逃出这里。
她站在树下,焦急地看着那艘船。
船行驶到不远处,转向峡谷方向去了。明月跟着朝峡谷那边跑去。
深一脚,浅一脚,她跌跌撞撞地一路小跑起来。这条路她曾经走过,任着上次来过的记忆,她终于找到那条峡谷。站在峡谷上,因为地势太高,往下只能看到暗黑色的海水,什么也看不见。
那船消失不见了。
她失望地坐在石堆上,无力地看着汹涌的海水。它们像一群奔弛的野马,自由自在地欢跑高歌。
她只好沿路返回。
一路上思考着,既然那船能开进来,肯定也会离开这里,如果能找到那船,悄悄上去,正好可以趁机离开这里。
主意打定,刚才失望的阴霾这时又像一阵风一样,被新的计划吹得烟消云散。
当她回来时,老妇人正在地上劳作。看到她回来,嘴里说着什么。看她那表情,也知道她没说自己的好话。肯定是在责备她到处乱跑。
明月望着她笑笑,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老妇人嘀咕了几句,就没再说话。埋头认真地做起事来。明月也不好偷懒,拿起种子播起来。
好不容易盼到把手中的活做完,太阳早已落入海的那一边,这时,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估摸着也快晚上七点了吧。
来到这里,没有手表,更没手机,不知道时间,与原始生活相差无几。
俩人收拾好工具,朝住宿方向走去。明月条件反射似的不时朝身后峡谷方向看去。
吃过晚饭,明月拿起碗筷去洗涮。平常这些家务活,都是老妇人与她一起分担。老妇人虽然看起来有些古怪,木讷寡言。但总的来说,还是位心底善良的老人。对她不苛刻刁难,总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对其他事物好像都不感兴趣。
这个岛上真是一群奇怪的人。
因下午劳作,身上出了一通汗,浑身黏糊糊的,很不习惯。明月提着水桶到洗浴间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外面一片安静。估摸着老妇人已睡下。她的卧室离明月的房间不远,就在厨房那头的拐角处。通常她在没睡下时,都会坐在台阶上,沉默着,拿着一把扇子驱赶蚊虫。坐得差不多到时间了,就回房休息。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一切有关娱乐的项目。就像回到古代,过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刚来这里时,明月很不习惯。没有手机,没有喧嚣的酒吧,更没有她一向热爱的绘画,她像一具行尸走肉的躯体,浑浑噩噩地熬着。
白天还好一点,有做不完的事来打发时间。可到了晚上,这里除了星星与夜风,就没有什么与她相伴。
她最大的兴趣就是,靠在床头,仰望满天璀璨的星河,计划着怎么从这里逃出去。
她曾试着与老妇人交流,有人相伴,即使这人与她没任何共同语言,也比独自一人苦尝孤独寂寞要好。由于语言的不通,每每都以失败而告终。
外面静悄悄的,明月穿好衣服,把湿漉漉的头发束起来,轻手轻脚地关好门走了出来。
夏天的小岛并不寂寞,夜虫四处鸣叫,啾啾声从远及近,轻轻地响在耳旁。夜风从头顶吹过,撩起她的头发;黛色的树林远远地立在她的周围。像一道屏障,安静地与那些顽皮的夜虫相辉映。
明月此时没心情来欣赏这些,她弓着腰,悄悄地走在小路上。四周的静谧让她更加警惕。
突然,草丛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停下步子,猫腰向声音方向看去。那声音却突然消失在黑暗里。她又继续朝前走。悉悉索索,那声音又响起。这下她全身每个细胞都抽搐起来。
一个小黑点从草丛里一蹦一跳地跳到小路上。明月借着微弱的星光,才看清,是一只像青蛙一样的小动物。她哑然一笑,自己刚才被这个小东西给吓住了。她现在是受不得一丁点刺激。
走了很久,这条路真长。她穿梭在树林中,树枝不知划破了她多少道口子,她忍着痛,终于来到悬崖旁。
这里除了海风,什么也没有。她失望至极。那艘船不可能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吧,它可是明明开进了这条海峡里。
突然,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吵杂的脚步声,有人说话。她立马弯下身子,躲在了一块大石头的背后。
几个黑影从远处走了过来,来到悬崖旁停下了。
明月紧张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她捂着嘴,偷偷看着这几个黑影。大约有五六人左右,他们正站在她头顶上方。
一会,头顶上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由近及远,最后四周又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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