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苏醒,已被山庄所有人包围!
一个个面如土色,磕头作揖!
这些执勤当差的工作人员,并不易为。要生存,能够养活一家老小,保住自己的饭碗,才是第一位的。
而现在,执掌他们前途的人,就是眼前这个十几岁叫做艾雨的小女孩,活活就是一个伺候祖宗的苦差事,但也得当美差来干!
惊喜。“您,醒了?”
欢呼。“没事了!”
释然。“如您再不醒,我们该如何交代,”
道歉。“都是小人的错!”
附和。“是我,不该逼迫您,”
保证。“您想不学,都可以,”
合掌。“好在齐勒卫长不在,不然肯定大发雷霆,”
期盼。“小女子害怕,您不要吓我好不好?”
肯定。“山庄几位大人均不在此,一切都托付我们照顾您的,”
点头。“您金口玉言,您的话就是圣命,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是做梦?
明明死去活来强制编排各种乱七八糟的功课,眨眼自己就直接翻身做主人了?
艾雨身体酥软,勉强起身。“那,我想休,”
话未完,那一个众人极为熟悉,做事勤勤恳恳,每每贯彻领导号召,始终坚持一线,浑身浴血,绑满纱布绷带的‘木乃伊’先生,也又一次直挺挺的,颤颤巍巍的,捏着一张招魂幡长短模样的手纸信件,一腿长,一腿短,一瘸一拐的复活带伤前来。
一句三喘气。“仙子大人在上,恕学生,高粱,身体微恙,不能向您行大礼!”
艾雨赶忙回礼。“导师好,您先坐下再说,”
念手稿,一个字不敢错。“浔雨仙子塑造计划,是无数导师不眠不休为您定做的一套方案,按阶段走向,一一实现。
您除了自身的自然之美,还要有生活美,形态美,艺术美,最终到达世界第一美人的高度。学生仅代替几位长老,为您布置他们临走的修习任务。
安排如下。
前三天,学武艺。
再两日,修战略。
最后两日,同众位美女姐姐,学她们仙女培养课程,完成系统的一系列规划。
至于余下时间,您便可自由自主地安排喜欢的作息生活。”
嘎巴声响,此子脊椎骨架发出异样崩坏的不良姿势,瘫在地面,口吐飞沫,就凭屁股上一根插管,吊着最后一口气!
泪光频频。
艾雨情碎忆梦中,掰着小小如青葱的玉指算着日程。“三,加二,再加二,是七。
算来,是一个周期。
然后,我就可以,”
可悲的事发生了!
感情,满满天天都是课,一天休息时间都没剩!
大哭。“我要找律师,我要见法官,我要找镇长,投诉你们,告你们虐待儿童!”
众人不忍,为之垂泪。“您的悲惨,我等深深明白,铭记在心中!
要当仙女可不易,您要慢慢去体会。去学她人所不肯,能她人者所不能!”
沮丧心情。
《武技》内容,尚好,齐勒这位教授的卫士‘长官’,一点架子也没有,耍起刀来很轻松,他对待自己也不差。
一日。
逗趣。“这是我去集市买的小哈密瓜,甜爽可口,”
一周。
献宝。“你最喜欢喝的,冰霜玉莲羹,”
一月。
贴心。“这是人工做的丝绒花,不用浇水,一直绽开,好不好看?”
隔三差五,体贴入微。
奉献带来的好东西,高兴。“这是大家女子,最喜欢的最流行的衣服,还有玉米饼,蜜糖水果蛋糕,还有会吐长舌头的玩偶熊。”
耳鬓目染,二人‘友情’与日俱增。
两日《战略》,大家睁只眼闭只眼。
权作放松,艾雨独自呆在小房中,不时有人帮忙讲解,一些战事的背景,包括资源的调配,还有决策的考量。
进步很快。
偏偏最难熬的,乃最后两日。
这些神经过敏谨小慎微的女人们,抱着胸,叉着腰,弯着手,腆着笑,那叫一个疲劳和摧残,轰炸和剥削。就连走路扭动屁股的平常肢体动作,也要用卡尺精确性的次次测量好!
吹哨子。“不错,仙子大人,请您再来一遍,加深印象!
一,二,走。
膝盖纸张不能掉!
头上水杯不能洒!
腰间铃铛不能响!
嘴巴筷子不能松!
手倚两侧,轻灵婀娜。
优雅飘逸,风情魅惑,”
艾雨,用心不让自己去摇晃。“好难过,”
一女导师,指画板。“首先是这张图,这是间温妮具有代表性的宫廷大教堂!
且看,绘画的手法极其细腻,表现出建筑的装饰纤巧,奢华,还有艺术的独特感受。
底下百丈空间,是整个宫中罕有的洛克艺术大展厅。
各种摆设,仪态万千, 供奉收集着无数帝国珍贵收藏文学画作遗产,画作之楷模。
这条画廊诞生也有一百多历史,始终强烈地吸引无数的艺术爱好者探秘观光。在这里举行鉴宝仪式,还有召开封藏的大作举行发布会。
咱们,就要明白它的,”
艾雨,木然。“眼好痛,”
一女导师,调音节。“我们国家有大陆上最秀丽的最独特的大歌舞艺术厅,更诞生一代又一代的杰出人才!
其中被称为‘曲水流觞,声彻天堂’的美女偶像‘缪赛丽’,举世瞩目,她那无法揣摩的高度,一直保持的长久不败的神话传奇!
国主大人还曾特别对她天籁的歌喉,赐予过奖杯与亲自表彰。
技艺传承的东西很多,从琴,鼓,筝,箫,琵琶,管弦,等等乐器使用造诣,世代在各界大族中广为流传,”
艾雨,难忍。“手好疼,”
一女导师,摆丝巾。“这副刺绣,选取天鹅戏水,为背景,做成瑰丽的图案,然后用各种针法穿插刺而成。
首先,从底部纹样开始定格。先捏这里,用这细针丝线,对,然后用闪光的线勾勒辅助,前后不要一个工艺,那样不好看。
不对,要挑起一侧!
好,继续按照绘制进行,”
艾雨,抿嘴。“出血了,”
时光飞速。
一月,两月,三月,武艺毫无进步,战略勉勉强强。而那被众位姐姐传授的女子课程,却获得不小的成功!
墙上悬挂,艾雨亲手画的抽象派‘丑小鸭’作品,墙角堆放着不少拉断的琴弦和木把,屏风上缝制的是小母鸡啄米的刺绣,新颖生动。
早晨挥舞小剑,中午遍看书卷,下午聆听十八位导师教授自己仪态和表现!
很规律,一干导师欣欣然!
君不见,小仙子她聪慧明理,清纯良善,极其懂事,人人喜欢!
最值得庆幸的,艾雨已然可以用那娴熟柔美的步子,以勾魂夺牌的甜润姿态,走出一朵大大滴盛开玫瑰花样来,举手投足,也如帝国大族之女展现出靓丽的光华和风采!
上天怜见,‘浔雨仙子’将不久再现!
唯一无奈的是,她从不曾露笑颜。
那因忧伤而不安,因恐惧而娇羞,因苦楚而哀伤,因凄怜而啼哭的次数,从未有一分增减。
用山庄百多人的判定结果为,‘小仙子,定是水做的,不然泪珠儿怎么说来便来,常常暴雨连天’。
听之任之。
而镇中最为负责任的几大长老,好像根本就遗忘了艾雨一样。除每月一封课程信件,再未有过来看望一次!
有人笑,就有人哭,有阳光,还感觉冷。
这些虽不是上天的决定,但也是难以左右的人生。
大半年。
一间不足十平米的房,摆放近乎十平米的床!
胡萝卜状,有趣模样。
清雅灵逸的小玉人,正贴墙壁,脚下垫小椅,对着唯一一小小见方的小窗子,看远景发呆。
半山腰位置,树荫繁茂。不管看多少次,巴掌见方的大小景象还是不会有半分异样。唯一不同就是,时过境迁的季节,叶片由嫩绿颜色,变得枯黄。
是被大树不忍负重而抛弃,还是情愿落叶归故里?
齐勒执行任务返回,便常驻足艾雨门前。
一脸不忍。“小仙子,伤心了?
想我镇所有女子,人人向往憧憬,不断努力,都以‘浔雨大人’为最终目标,可你得之这个位子,却不见一点喜色和欢笑。
除学那些可有可无的功课,就处这扇小窗孤零零的一人发呆。
你最好还是搬去寝室,行动也方便。这么个小地方,潮湿,又不透亮,活动都受罪,何苦来的?
不是责备,这样你身体会出问题的,”
安静。“不用了。
这么大山庄,每天要花好多钱。我身无分文,白吃白喝,还受那么多人一直照料,很过意不去。
这间房,刚刚好。也不会怕,也不会吵。
我原来的家,有点暗,天一擦黑,基本什么都看不清。可这还有一扇小窗户,虽有点高,但能搭一小板凳上来。
有月亮,有星星。时时有小风,小雨,在树丛上倾洒,淅淅沥沥。很自然,很舒心。”
苦笑。“说你什么好,”
淡然。“谢谢齐大人,”
至年终。
一轮扁扁的月亮,如被恶魔蚕食,陷了无数的缺口,空气变得单薄。
那黑色的天,那斑驳的山,那白白的雾,那潺潺的水,想像在诉说它的伤心,痛苦和呜咽。
冰寒时节,飘荡小雪。
寻不到自己根,在四方飘逸游离。茫然等待,不知自己前方迎来的命运。
幸运的雪点,落在树梢,如使其增洁白的嫁衣裳,美的绚烂。
不幸的,汇集于水,连那一点存在的痕迹,都随之消散。
或许,它们都希望在这个最后的时节里,拼命遗留一点痕迹,可是只有那水的温度,更加彻骨而冰寒。
艾雨钻进小鸭形状的毛绒玩具,只露忧伤的双眸。“齐卫长,能否求你件事,”
打趣。“叫声‘齐勒哥哥’,就答应你。”
小声。“齐,齐,这有规矩,不好,”
摆手。“算了,先依你。”
落寞。“我想,明日回家去,”
大惊。“这,不行,肯定不行!
目前所有流程,基本协议都是由浔雨仙子之名下公布。你现在突然隐退出走,岂不要天下大乱?
想家,人之常情,可不是长老大人命令,我没有权利放你走,万一没了你的踪影,我担当不起!
若其他任何事,我都答应,”
平静。“明白,”
真诚。“抱歉,”
除夕。
寂静山庄,一切隐藏在晚夜的黑暗里。
今日守岁,依稀听见远方爆竹的细小声浪,还有烟火的短暂,明艳绽放。
那喜气洋洋的热闹,和这里的孤寂,成强烈分明的对比。
大厅外,一阵女子咆哮。“来人,快来人!
还有喘气儿的没有!
快给我点上大灯,房屋通通地照亮!
本大小姐大驾光临,急不可待的要看看我家小美人风骚了多少!”
众怒!
是哪家不懂规矩的野丫头,在这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