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画的是自己父亲自杀时的样子,就算是正常人也受不了吧?
夏彤现在这样真的承受的了吗?
沐念离很不确定。
我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我就是怕你会承受不了。夏彤笑着说。
沐念离松开她的手,没有再阻止她手里的动作。
夏彤打开画,沐念离发现,这哪里是夏之行,这分明就是一个恶魔。
夏彤把自己的爸爸画成了恶魔的样子。
沐念离愣住了。
夏彤笑着说:没有想到吧?那个时候,我爸在我的心中就是这种形象,我没有办法原谅他做的事情,我甚至不能接受一个如此爱我的人手里却沾满了其他人的鲜血,他的爱变成了对我的折磨,甚至,我有时候觉得是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她将画重新合上,放回了柜子里。
而后转过身对沐念离说:直至今日,我依然无法原谅他。
夏之行估计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把他所犯下的罪恶加在自己的身上,默默在心里承受着折磨和痛苦,努力把自己封锁起来,以至于不敢面对任何人。
甚至对她来说,以前越是关心她的人,她就越是恐惧。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我知道那是我爸的错,不是我的错。夏彤转过身对沐念离说。
沐念离依然沉浸在刚才的那幅画中,到现在都还没有缓过来。
夏彤看到她这样,才说:我刚才就说了,我是无所谓,我就是害怕你们会被吓到。
沐念离缓不过来,一是因为被画震撼到了,二则是因为,她没有想到夏彤那个时候的内心会那么黑暗。
刚才的那副图中,除了夏之行手腕和桌子上流淌的鲜血是红的外,其他的任何东西都是暗的,就连夏之行,在夏彤的心里都是黑的,没有一点光亮。
整幅画都是用深浅不一的暗色搭配,且很多的地方都是黑色,看到那副图的一瞬间,沐念离以为自己看到了地狱。
她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抱住了夏彤,在夏彤的耳边哭着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没有保护好你,让你被抓走了,对不起。
那天是易勋和夏彤的婚宴啊!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她还怎么面对婚宴?
沐念离完全不敢想象。
夏彤用手在沐念离的背后拍了拍,安慰着她说:别自责了,那也不是你们能控制的,我也没有想过我会被带走,那个时候我还挺开心的,结果,被人当场浇了一盆冷水,不,不是冷水,是直接浇了我一盆冰水,让我冷到了骨子里,如同光着身子站在一月份的雪地里一样。
夏彤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笑着,她现在已经想通了,虽然那冰水还在她的体内,但是在她的世界里,有一个大大的太阳一直照耀着她,让她知道,她并不是独自一个人。
除了大太阳之外,她的世界里还有很多小小的暖壶,总之,她已经不觉得冷了。
夏彤这么想着。
好了,别哭了,我是一个病人,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你难不成还要让一个病人来安慰你吗?夏彤又在她的背上拍了两下,温柔地说着。
沐念离推开夏彤,说:就是因为都这样了你还不哭,我就更加心疼了,你要是哭了我还可以安慰你,可你一直笑着,我能怎么办?感觉自己在你的生活中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就连你接受我也是在易勋的引导下,我这算什么朋友呢?
夏彤笑得更开心了,她弯着腰对沐念离说:怎么?你还想抢了易勋的地位啊?你小心易勋拿着刀过来和你算账。
说话间,易勋拿着刀看向他们:你们说什么呢?
刚看到易勋手里的刀时沐念离还有些害怕,她想着:完了,不是吧?易勋真的来和我算账了。
但是随即看到他脸上的笑容,她才知道,易勋根本就没有听到她们两个的对话,可能只是在切菜的时候过来看看而已。
夏彤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说:你快把刀放下吧,念念会以为你是来砍她的。
易勋看着她们两个,更好奇了: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刚才到底在聊些什么,念念为什么会觉得我拿着刀是来砍她的呢?而且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
没有没有,你肯定是听错了。沐念离赶紧打哈哈,她现在哪里敢说是因为她们刚才在讨论她要怎么抢走易勋在夏彤心目中的地位吗?
这话要是出来,估计易勋能当场让她血溅三尺。
她才不敢说呢。
她看着夏彤,笑着说:你也不要告诉他,不然我就完蛋了。
好了,不开玩笑了,彤彤,饭做好了,你快点来吃吧。
沐念离也不好意思在他们两个吃饭的时候在他们旁边坐着,只能说:彤彤,你先去吧,我在这里再看会。
夏彤点点头,也知道沐念离看着自己吃饭不好,便随她去了。
待夏彤走后,沐念离又在她的画室里转了一会,她的目光锁定在柜子上的几幅画上,那些画被不知道是夏彤还是易勋单独拿出来了,一下子就吸引了沐念离的好奇心。
不过,夏彤刚才说了,柜子里的画都是画的夏之行,这几幅画也在柜子里,应该也是夏之行吧。
想着,她便失去了兴趣,重新在下面看了看最近夏彤画的画,她在画室转了两三圈之后,再一次来到了柜子前,目光再一次被那几幅画吸引了目光。
她犹豫了几秒钟,还是从上面拿起了一幅画,因为刚才已经看过了夏之行的那幅画,沐念离现在已经有思想准备了,她觉得再难接受的话她也不会多震惊,可是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还是被吓到了。
因为这幅画不是夏之行,而是她。
依然是暗色调,夏彤也把她画成了恶魔,从背景可以看出来,这是他们当初大学的校园。
沐念离颤抖着把画合上,她难以自持,又拿起了一幅图,不过这一次,图中不是她,而是易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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