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3110/535373110/535373133/20210104193101/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日出日落,暂且安宁的一天即将过去。
小安递上一只碟子,碟里只有一枚散发着清香的药丸:“无机师太,该吃清心丸了。”
因为无机师太吃不了苦的东西,一吃就吐,所以青藤老人开给“她”喝的药不多,也很普通,像这枚药丸就是以温补为主,气味略香,味道微甘。
夜白双指拈起那枚药丸塞进唇间,喝着水吞下。
小安看到他把药丸喝下去,放心了:“请师太歇息,小的先退出去了。”
他出去后,夜白张嘴,将压在舌尖下的药丸取出来,丢进一边的药渣罐里。
一边的祝九九看到这一幕,惊住了。
夜白转头,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小心有毒。”
祝九九咽了咽口水,额上微微冒汗,柳府提供的饭菜味道不错,她每天都吃那么多,不会中了毒吧?
仔细想想,夜白的担心没错啊,柳太傅凭什么每天好吃好喝的侍候他们?就不怕他们吃饱了,身上的伤好了就跑人?
唉,她果然还是太嫩了,居然没有算到这种可能。
夜白阖上眼眸,没再看她:“你该回房了。”
祝九九摸了摸脖子,小心翼翼的走回去,顺带把房门关上。
这天晚上,她做梦梦到她吃下了整整一大盆美味的毒药,被毒得全身发黑,而后早早醒来,用膳的时候都没敢多吃,都是用目光暗中观察夜白和小安,他们吃过的东西她才敢吃。
傍晚的时候,几天不见的柳太傅出现了,给他们带来一个意料之中的坏消息:“就在今日,大理寺正式宣布太子找到的那具尸体就是四皇子的尸体,太子立誓要为四皇子报仇,皇上下令大内侍卫、京衙、护城军配合太子追查乌荻奸细。”
夜白低头,垂眸,没有别的反应。
“无机师太,太子可以说是布下了天罗地网,以追捕乌荻奸细为名,全力追杀你。”柳太傅拈着胡须,意味深长,“不仅如此,他还派出大批人手,秘密盘问全城的医馆、药铺、大夫,调查这段时日都有哪些人受了外伤或者购买治疗外伤的药物,你们俩若是露面,一定会很快落入太子手里。”
夜白还是不说话。
“还有,皇上下令为四皇子举行三天的葬礼,由太子亲自主持。”柳太傅笑,“京城上上下下都说太子对四皇子是真好,只是四皇子自己不懂事,辜负了兄长对他的期待。”
夜白抬眸,微微一笑:“他们说得对,太子对我真是极好,我永世不忘。”
“你确实应该铭记太子的恩情。”柳太傅哈哈大笑,声音里满是讥诮,“你的府邸已经被太子接管,太子让你的人都留下来,说他们侍候你那么多年不容易,就留着当个念想。”
夜白抿唇,不说话。
他原本就不爱说话,正常情况下,如果别人不主动跟他搭话,他会安静得像个玩偶。
柳太傅笑了片刻后,收住声音:“二殿下昨日回京,我跟他说了你的事情,他很是心疼你和关心你,嘱咐我务必保护你,你要不要见二殿下一面?”
“二皇兄如此关心我,我自然感动,很想见他。”夜白说得有两分诚恳,“如果太傅能安排我和二皇兄见面,我求之不得。”
“二殿下这几日也要协助太子操办四皇子的葬礼,暂时不能前来见你。”柳太傅道,“另外,二殿下担心你身边的人与太子勾结,要我了解你这十年来在泉城的生活以及你身边那些侍卫、下人的事情,如此,他才能更好的帮助你恢复身份。”
夜白道:“我在泉城的生活极为简单,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不如太傅问,我回答?”
“这样也好,那老夫就细细的问了。”柳太傅开始问,“你在泉城的时候,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两人开始了一问一答的对话。
祝九九站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心里明白,这其实也是二皇子在试探夜白。
二皇子志向远大,有勇有谋,人缘极好,支持者众,当年的夺嫡之争,大皇子获得的支持率远远低于二皇子,立储之路困难重重,大皇子这才决定远赴战场,想通过立下战功打败二皇子。
最终,大皇子通过与乌荻国勾结“赢”得那场战争,受封为太子,但即使这样,也不代表太子就比二皇子强,两人的皇位之争仍然在继续。
而二皇子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自然有很多长处,其中一条便是他常教导手下的“知己知彼,识人善用”,在祝九九看来,二皇子既然要与夜白“合作”,肯定要调查夜白。
如果夜白在自述中撒谎或有所隐瞒,一定会引来二皇子的怀疑。
祝九九暗中观察夜白的表情、眼神和身体细节,想知道他的叙述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然而夜白的表情总是那么淡,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风平浪静,她实在看不出深浅。
将近一个时辰后,柳太傅终于问完了,疲惫的站起来:“时间不早了,师太早些歇息,待时机成熟,我会安排您和二殿下见面。”
夜白客气的道:“好。”
柳太傅迈着有些发麻的双腿走出去,只觉得心好累。
夜白在泉城的生活就是吃饭、睡觉、偶尔出门走走以及偶尔有人上门看望,不管他怎么翻来覆去的问,夜白都说不出任何有价值的情报,他觉得他真是白问了这么长时间。
走出佛堂后,夜风捎带着竹子特有的气息吹来,让他心旷神怡。
“夜白这人活得真是无趣,还不如一般人家活得有意思。”他一手拈须,一手背在腰后,摇着头离开。
路过府里那栋修建得最为精致的阁楼时,他想起他几天没见采虹了,心里有些挂念,便转了个方向,走进虹楼。
虹楼的下人看到他,赶紧行礼。
柳太傅看向二楼:“少爷这几日怎么样了?”
下人道:“少爷这几日食欲不振,睡得也不太好,就是沉迷于作画,醒的时候都在画画,小的好久没有见过他这般投入的画画了。”
“那他应该没有大碍,我去看看他。”柳太傅了解儿子,只要儿子还能画,那就没有大的问题。
他走到楼上,掀开珠帘,一眼就看到柳采虹趴在书桌上睡着了,脸上沾着墨汁,嘴边滴着口水,脑袋下是一张才画了两笔的画纸,一只手还松松的握着一支画笔,看起来好不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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