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310/500247310/500247332/202001041002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封齐铮想了想,又道:“也许还真就是我们想多了,他们本就是一路人,性子相似也很正常。”
“也许吧。”陆婳叹了口气:“最近常想起穆焰,总觉得欠他一句道歉,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说出口。”
封齐铮一个头两个大,轻言细语宽慰道:“机会自然是有的,师徒一场,缘分那是说断就能断的。”
心里却是暗道,待这事解决后,第一件事就是将江钧赶走。别到时,她再把对穆焰的愧疚之情转移到江钧身上……那可就麻烦了。
……
御史台。
崔护如坐针毡,为官近三十年,从来没有那一天有这一刻紧张,还有尴尬。
陆婳他们这一拨,共五个人,就有两个人是抬着进来的。
礼节倒是周到,就连‘玄女娘娘’都以平民的身份,行了一礼。
然后,封齐铮与江钧二人再架着秋哥儿跪地行礼,秋哥儿才做了肉瘤切除手术,正是长新肉的时候,用力之下,浑身多处渗血,看得人直揪心。
偏偏少年有着一双澄亮的眼睛,就算疼到直冒眼泪花,仍是笑着的,那笑容,仿佛地狱里长出来的花,不管这个世界有多黑暗,他只管独自开放。
看着那样一双眼睛,崔护心里无法不震憾,当即道:“念在原告秋哥儿有伤在身,赐软座,免去跪礼。”
“多谢崔大人。”秋哥儿忍痛磕头,再由人抱在软座上。
反观闻家,就有些气人了。
姗姗来迟不说,闻爷是被软轿直接抬进来的,身后还跟着一众侍女,自备软椅不说,还有美食美酒。
这么一铺摆开,就像是在戏场。
闻渊的脸色始终沉着,但并没有行上堂之礼,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崔护。
陆婳等人默默移到一边,江钧笑着小声说了句:“闻家还真是有种啊。”
都凑到老虎跟前了,该摆的谱一样不少。
敢这么做,要么是有足够的底气,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崔护脸上挂不住,但也不好发作,只是淡道:“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
殿中侍刘民立即上前,先将秋哥儿递上的诉状宣读一遍后,硬着头皮看向闻爷,颤着声音道:“以上所诉罪状,疑犯闻定坤,闻渊,你等可认罪?”
“本人对死士一事一概不知,从而无法认罪。”闻渊冷着脸说道。
闻爷则是眉头一跳,已经很多年不曾有人敢直称他的大名了。
他冷冷一笑:“老夫清理门户,何罪之有?”
刘民:“一族之长,确实有执行家法的权利,但有律法规定,若有族人触犯家规,或有违背人伦常理者,需上报官府,获得批示后方可执行。敢问闻……闻爷,秋哥儿究竟触犯了哪一条家规?在执行家法之前,可有向官府报备申请?”
闻爷冷哼一声:“秋哥儿不人不妖,乃是不祥之物。因他的存在,闻家场接连闹出人命,照此下去,唯恐祸及整个防风国。老夫这不仅仅是清理门户,还是为民除害!至于上报官府……提督大人就在此,老夫有没有上报,有没有必要上报,你直接问他吧。”
刘民那敢问,弱弱看了眼闻渊,见对方没有要辩解的意思,便将主动权赶紧交到崔护手里:“属下问完了,请大人明示。”
崔护自然也不会问,默了默,看向陆婳他们:“原告秋哥儿,对此,你可有话要说?”
“回大人,草民有话要说。”秋哥儿努力坐直,看向闻渊父子:“敢问闻爷,闻将军,在你们眼里,什么人才算是人?不人不妖,又是如何定论?”
闻渊父子寻着声音看过去,均是一愣。他们刚才进来时,一个鼻孔朝天,一个始终沉脸低头,还真没将现场任何一个人看在眼里过,就更别说秋哥儿了。
尤其是闻爷,他上上下下打量着秋哥儿,厉声道:“你是谁?”
秋哥儿不卑不亢:“闻爷刚刚还提到小的,怎么就不认识了呢?”
闻爷眯了眯松垮的双眼,“你这是……”
“这个问题我来向闻爷解释吧。”陆婳款款上前一步,平静道:“那晚在闻家场,我就对闻爷说过,秋哥儿只是患了一种罕见的皮肤病,我可以医治。可惜,闻爷急着要我们的命,根本没心情听我详细解释。这不,我已经将他身上的肉瘤切除,敢问闻爷,在你看来,他现在是人是妖?”
“又是你……”闻爷不屑道:“就算他是个病人,那也是犯下大罪的病人。一个罪人因为生病就可以推脱一切罪行了吗?闻家场因他而死的那些人就白死了吗?”
“闻爷!我何罪之有?!”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来之前被江钧他们一再训练,但此刻,秋哥儿仍气到浑身发抖,哭着道:“闻三家的孩子是失足落水,只是落水前,他和几个顽皮孩子朝我扔了会儿石头而已,我一个行动不便的废人,能奈他们何?”
“至于闻全家上吊自杀的小媳妇,这个闻爷心里就更清楚了。要不是你的亲侄子对人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她会自杀吗?”
“她只是见我可怜,死前曾端了些吃食给我,随便向我倾诉了几句而已。闻爷这么急着要我死,不就是怕我把这件事说出去吗?”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牛大家病死的老娘,闻老五家在战场上死的儿子,这些也要算到我头上吗?闻爷,人在做天在看,你也是大半截都已埋进黄土里的人了,就不怕作恶多了,死后会下地狱吗?”
说到最后,秋哥儿双拳紧握,还没长好的皮肤一再渗出血来。那血色一直蔓延到他那双清晰干净的眼睛里,就像被困的幼兽,面对不公,愤怒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大胆贱民,敢这么和闻爷说话,找死!”闻爷眸色刚一厉,站在他身边的壮汉抓起茶杯就朝秋哥儿扔了过去。
封齐铮和江钧同时出手,一个接住茶杯,一个接住茶盖。
“公堂之上,岂容你们胡闹,来人,将闲杂人等统统带下去!”崔护猛拍桌子,早已忍无可忍。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