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310/500247310/500247332/202001041002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杨季生喃喃道:“怪不得这个案子一直查不下去……”
他皱起眉头:“封大人落在他手里,怕是凶多吉少。”
“是呀,所以我得尽快找到他才行。”陆婳叹了口气:“现在只有看张夫人怎么想了。”
杨季生捏捏眉心,愧疚道:“抱歉,我好像帮不上什么忙。”
陆婳抿了下唇:“将这些告诉杨伯伯的目的,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为那些抱着遗憾离去的人。这个国家或许是病了,但它会好起来的。”
杨季生静了几秒,往后退了几步,将手放在身前,对着陆婳深深鞠躬。
“杨伯伯,你这是干什么?”陆婳忙伸手去扶。
杨季生看着她,认真道:“有你在,是亲王府的幸运,是天宸百姓的幸运。”
陆婳摇头笑笑,曾几何时,她还是人们惧之怕之的天煞孤星呢。
似能看出她的想法,杨季生正色道:“你一直是大将军的骄傲,他之所以不想认输的原因之一,就是想给你一个明媚阳光的未来。”
还记得每次酒后,为女儿声讨几乎成了大将军的常规节目。
想起老友眼含热泪,义愤填膺又心疼惋惜的样子,杨季生不由鼻酸:“大将军是对的……去吧,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活着,好好替他们看着天宸国一天天的好起来。”
从杨府出来,陆婳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得满满的,有那么一瞬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真正身份。
此时此刻,她就是个天宸人,一个还怀有希望的天宸人。
商桑跟在她身后,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人,哑着声音道:“也不知道世子和哑巴怎么样了……哑巴呀,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说傻就傻了呢?”
陆婳回头看她一眼,肯定道:“他会回来的。”
他还欠她一个解释,肯定会回来的。
…………
与此同时,哑巴被追杀着,星月兼程,赶到了晋川。
那夜大雨里,他听到的命令是:“绝不能让进到这里的人活着出去。”
黑衣人一波一波的来,他本能地往晋川方向跑,直到进城前,他才将最后一波黑衣人干掉,跌跌撞撞冲进晋川。
这座城和他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
还记得,上一次他随父率军进到这里时,入目的景象是何等的繁荣。
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热情洋溢的吆喝声……还有那一张张恬静满足的笑脸。
如今,这座兵败之地,近乎化为丘墟。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失血让他整个人有些迷蒙,他捂住胸前的伤口,浑浑噩噩地往前走。
这里似乎也刚经历了一场大雨,空气里的丝丝凉意让他觉得冷。
天刚刚有了点亮色,他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巷里,小巷两边,是破旧而古朴的院落,院墙上长满了青苔,只有一家,有不知名的花儿爬过墙头,开得灿烂极了。
他实在是走不动了。
他闻着花香,慢慢靠墙坐下,脑子里很乱,他似乎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但他想不起来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但又睡不着,脑海里重复着许多画面。
大雨里,封齐铮用尽全力踹他一脚,大吼道:“走啊!老子不想欠你的!你也别想欠她的!”
被人从牢里救出来,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突然决定要当个哑巴,因为太多话说不出,不敢说,不能说。
卧龙山,他暗戳戳地想留下她,在碰到她平静似水的眼眸时,勇气瞬间如泡沫般破裂。
她什么都不用说,他就怂的一败涂地。
她一定还在等他的解释……他睁开眼,努力想要爬起来。
“小姐,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难得雨后的空气好,我想出去走走。”
平静又轻柔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院门吱呀一声,他半眯着血红的眼睛望过去,只看见一道绰约的素白身影……
记忆一下拉到十年前,那日,是他第一次去将军府玩,跑着跑着不知怎的就迷路了。
他在一处院子外停下,就见一个小脑袋从院门里探出来,怯怯地看着她,像春日里悄然冒出的花枝,不胜娇羞。
…………
许是怕他真的死了,阿诚并没有吸太久就克制住了。
他极其珍惜地将嘴角的血迹也舔干净,这才瓮声瓮气道:“你就不能老实点吗?”
封齐铮精疲力竭,又悲又愤。
他挺尸般安静了许久,才冷道:“不是说要离开这里吗?为什么迟迟没有人来?”
阿诚眼神直愣愣地看着某处,“我也不知道。”
片刻后,他回神,小心翼翼地替封齐铮清理着伤口。
封齐铮下意识想避开,想破口大骂,可一对上他那张平静而凉淡的脸,又放弃了。
和一个疯子争对错自然是没有意义的。
他得冷静,得活着。
清理好伤口,阿诚像是很累了,他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
封齐铮主动往里挪了挪,面无表情道:“上来睡会儿吧。”
“谢谢。”阿诚很有礼貌地弯了弯腰,乖乖躺好。
等了很久,也不见他睡着,封齐铮叹了口气:“我不会再跑了。”
“你跑不出去的。”阿诚静默几秒,又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只是很久都没这么清醒过了,舍不得睡。”
隔了一会儿,封齐铮问:“你不清醒的时候会做什么?”
“不知道,没有人告诉我。”
“每个下雨天你都要出去杀人吗?”
“下雨天我必须要出去。”
“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会死吧。”
封齐铮没有什么想问的了,这个故事其实很简单,一个生病的孩子,一对疯狂的父母,织就了无数人的噩梦。
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梦到陆婳含着泪,凄凄地笑看着他,好像在说很抱歉。
不要哭,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你不要哭啊!
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封齐铮一下醒来,往脸上抹了一把,手心里全是泪水。
阿诚坐在床头,很复杂地看着他,轻声说道:“别难过了,他们送来了你会认为美味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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