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310/500247310/500247332/202001041002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陆婳回到院子里时,周左达已经来了。
他本就是个急性子,说话更是直接的很:“还没到复诊时间,夫人就叫我过来,目的是想问问城里的情况吧?”
从前,陆婳也是个直接干脆的人。
但这一刻,她突然有些不悦。
医生治疗患者,应该是件很纯粹的事,她不喜和别的事混为一谈。
更不喜别人将她当成是个极其势利的人……虽然她现在越来越像了……
“周大人先坐下。”陆婳淡着脸,语气是惯有的平和:“复诊是首要之事,其它的稍后再说。”
“哦……是。”见她这样,周左达紧张起来:“我这痒症可是有复发的可能?”
陆婳平静道:“天气闷热,怕是要下雨,阴雨天湿气较重,容易引发皮肤疾病,故而得先预防。”
这确实也是她今天的主要目的。
闻言,周左达更紧张了:“需要注意些什么,请夫人明言。”
陆婳将一些抗过敏的药兑在水里,让他喝下,交待道:“剩下的每日喝一小杯,如遇下雨,最好是不要出门,不要沾到雨水。”
“在下明白,只是……”周左达有些为难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妖怪就喜在雨天作案。眼前,张大人和封大人将临阳的护卫都调走了,我那边虽然不能大规模调动,但出动些精兵护城巡逻还是可以的。”
“再说,杨大人那边还有夫人这里,也不得不防。”
陆婳正想说什么,有道声音响起:“周大人来得挺快嘛。”
封齐铮回来了,年轻人就是不一样,在院子里都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又或者已经听了一小会儿了。
他几步跨进来,眼睛里流露出小兴奋:“看这天,怕是就要有一场大雨,那妖怪真会出现吗?”
周左达奇怪地看他一眼:“妖怪昨晚不是已经出现了吗?”
“啊……对!”封齐铮很快道:“我的意思是,下雨天它应该会再次出现吧?”
周左达没忍住,白了他一眼:“要搁往常,出现的机率应该有八成。但现在封大人将临阳翻来又覆去,那妖怪敢不敢来,就不好说了。”
封齐铮一点儿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大大咧咧道:“不来更好,起码百姓不用无辜丧命。”
周左达轻笑了一声,没和他争。
谁让人家帮忙救过他呢?
欠人情,手短又嘴短,周左达在心里一声叹息。
封齐铮又道:“不过,我觉得它会来。”
他也不说原因,只是在周左达肩上重重一拍:“总之,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是,封大人。”周左达故意将字音咬得很重,转向陆婳时,秒变恭敬:“夫人若没其它吩咐,在下告辞。”
陆婳温和一笑:“周大人慢走。”
周左达一走,空气瞬间就凝固了起来。
封齐铮双手拢在衣袖里,没敢看陆婳,也没敢坐。
他这般安静,心里却是闹腾极了。
两个小人儿在打架。
甲说:“你怕她做甚,你是封大人,是世子爷,是她的夫君,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乙弱弱地:“就我现在这样儿,顶得起天立得住地吗?她还是神医,是将门之后呢,随便往那里一站,都倍受敬重,我呢?”
甲:“你这就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她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妇道人家,还能翻天不成?她这辈子要仰仗你,就得臣服于你。所以,现在正是立规矩的时候!”
乙:“我怕……”
甲:“怕什么?”
乙:“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怕……”
封齐铮这副样子,看在陆婳眼里,她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是怕她生气?怕她生气还做?
她有那么可怕吗?
切,她又不是他真正的老婆,更不是他妈,犯得着吗?
陆婳这边,两三个问题就将自个儿思路理清楚了。
她和封齐铮之间,顶多算是个合作关系。
要求合作伙伴事事坦诚,好像有点儿过份。但,态度还是要有的。
摆清自己的位置后,陆婳转动着手里的团扇,不冷不淡道:“世子用过早膳了吗?想吃什么,妾身让厨房做。”
听到这话,封齐铮有些诧异,他脑子一转,带着几分委屈道:“没吃,在城里逛了一夜,又饿又冷又困……”
话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元齐也是她的人呀,这个谎言随时会被揭穿。
不不不,不止是元齐,哑巴,商桑,周左达……全是她的人。
封齐铮突然有些沮丧。
再也没有比他更失败的男人了吧?!
陆婳走到门口,吩咐商桑去准备吃的,再返回来时,就见封齐铮趴在桌子上,没骨头似的。
累,是不可能的,他昨晚不仅美美地睡了一觉,还吃了一顿丰富的夜宵,这件事商桑一回来就告诉她了。
所以,他真觉得她那么好糊弄吗?随便演演,她就会心疼投降,毫无原则?
陆婳才压下去的情绪,有了死灰复燃的迹象。
她语含嘲讽道:“世子忙了一晚上,可有收获?”
封齐铮不想装,也不想演了。
他歪着头看她,泄气道:“昨晚我没去找妖怪,我在元齐大哥那里睡了一觉,还吃了夜宵。刚才的话,除了早饭没吃有些饿是真的外,其它的都是假的。”
陆婳愣愣,情绪一下卡住了。
封齐铮静静看着她,苦笑着道:“你很生气,也很失望,对吗?”
他来这么一出,陆婳倒是真的不好发作了,淡道:“我们一起来临阳,说好要一起对付妖怪,你有什么想法,应当先同我商量的。”
“我只是……”封齐铮的心里莫名酸痛了一下,循着本心,苦涩道:“我只是不想事事都让你冲到前头。”
这话,他是第二次说了。
第一次, 陆婳只当他是在情绪驱使下的随口一说。
刚刚那一瞬间,她才意识到,这是一句承诺。
为了这句承诺,少年想必也经过一番反复思虑与挣扎。
他只是太急于证明自己。
换个思路来看,他的计划也没什么错。昨晚以前,他们确实处于很被动的状态,
连一个明确的方向都没有。
投石问路,是无奈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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