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7310/500247310/500247332/20200104100209/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翌日,辰时。
封齐铮才幽幽地睁开眼睛,入目的先是大片大片的白。
白色的帷帐,白色的床被,白色的窗……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来到了所谓的天堂。
这时,一道身影映入眼帘。
女子一身浅绿色流云纹绣缎群,宽袖被折叠在一起牢牢捆着,腰间系白色绸带,显得腰肢盈盈一握,袅袅动人。
她时而抬手,时而望着半空,面色始终是淡淡的……
封齐铮嘴一咧,便傻傻地笑了起来。
见陆婳的目光扫过来,他立马变呆呆的。
“醒了?”出于职业本能,陆婳先是上前查看他的瞳孔,“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吗?”
封齐铮极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我是死了吗?”
陆婳拧眉,还没完全清醒吗?
正要说话,又听他沙哑道:“而且还来了天堂……天堂的仙女可真美呀!”
陆婳眨眨眼,再眨眨眼,老实讲,被患者调,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以往她是怎么做的呢?
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冷笑一声,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但现在,此刻,她的心几不可控地跳了一下,接着便涌上大片的莫名的蜜意。
她突然在想,这大概就是人活着最大的意义了吧?
能感受情绪,感受心跳,感受一切未知的美好或是风险。
见她愣愣地望着自己,封齐铮嘴角上扬:“仙女可是没见过像我这般的美男子?”
陆婳笑了:“看来世子确实病得很严重,要不,我再加点可以睡上三天三夜的药?”
“别!”封齐铮立马皱脸:“我睡得背疼。”
“疼是正常的,现在还不能乱动。”陆婳坐在床边守着他,目光全落在他身上,脑子有些空。
历此一劫后,她突然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他了。
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或是改变点什么,但又很别扭。
封齐铮还是很虚弱,浑身无力又疼痛,好像这身体不是他的一样,有些不受控制。
他闭眼安心地养了会神,突然想起来:“你受伤了吗?”
“小伤。”陆婳说:“已经好了。”
“那……”
“任务也完成了。”
封齐铮松了一口气:“那就值得了。”
利箭插,入心脏的瞬间,他真以为自己完蛋了!
似能感受到他的心有余悸,陆婳摸摸他的头,柔声道:“趁药效还没过,好好睡一觉吧……有我在。”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的,却仿佛又有千斤重,封齐铮从未这样安心过。
他抓住她的手,轻轻握着,再次陷入沉睡。
…………
午后,封亲王,董王妃,封玥全都来了。
封齐铮睁开眼和他们说了几句后,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陆婳解释:“药效还未过去,反复昏睡的情况大概会持续三四天。”
“铮儿他真没事了吗?”董王妃还是不太放心。
陆婳只能说:“目前暂无危险。”
董王妃点点头,看着憔悴的陆婳,内心复杂道:“母妃不是不信你……母妃只是输不起,等将来你做母亲后,自会理解的。”
陆婳握握她的手:“我理解。但是……”
她目光扫过封家的核心人员,冷静道:“家人之间要有足够的信任,才不会给有心人可乘之机。”
如果非要走那条路不可,那日后他们要面临的选择太多太多。
稍有不甚,全盘皆输。
汉代医生张仲景在《伤寒论》中,有写这样一句话:甘草甘平,有安内攘外之能。
后,攘外必先内安,也曾一度成为某个时期的国策。
陆婳细细想来,觉得这条确实很重要。
“婳儿说的对!”封亲王附合道:“人心齐,泰山移,你们都给本王记住了。”
董王妃和封玥似懂非懂地直点头。
封亲王叹了口气:“你们留下照顾铮儿,本王有事要和婳儿商议。”
都用到‘商议’二字,陆婳表示亚历山大。
…………
书房。
封亲王直奔主题:“今日,叶思远和梁文博都来过了。梁文博也就罢了,毕竟和铮儿是多年好友,叶思远这个时候来,本王倒是深感意外,你怎么看?”
又不能直接说封玥和叶思远旧情复燃。
陆婳斟酌片刻,将昨日梁文博的话捡着说了些。
封亲王更惊讶了:“你是说,那叶全老儿居然动摇立场了?”
要知道,当初悔婚时,那叫一个果绝无情。
想着就来气,封亲王愤愤道:“真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陆婳忍了忍,毫不留情道:“父王觉得世子这一伤,亲王府就得势了吗?”
“这……”被自己儿媳妇打脸,多少有些没面子,封亲王脸色微沉:“那他们这算什么?”
陆婳简明扼要,就两个字:“试探。”
“试探……”封亲王重复一遍后,冷静下来:“他们敢试探的另一部分原因,来自将军府?”
陆婳点点头:“儿媳猜是这样。世子此次受伤,再怎么说也是立功,将军府若再立功,皇上就算心里不愿意,也不得不做些面子功夫。”
“再说叶大人和梁大人,他们与亲王府无怨无仇,恰恰相反,因着小辈们,多少还算有些情义……这个时候,巧妙地靠拢一些也不为过,最起码,在旁人看来是人之常情。”
陆婳眸色愈发的沉静道:“这个时候,父王的态度就犹为重要了。”
意思是,前尘旧事该放就放,若要向前看,就别摆亲王的架子了。
封亲王静默半刻,“本王明白。”
“但也要注意分寸,不要做得太明显,倒显得亲王府在谋划什么……”这话一出,陆婳自知不妥,忙垂首道:“婳儿无礼,请父王恕罪。”
封亲王心里一堵,随而,一笑:“婳儿尽管直言,本王若连这点都忍不了,日后也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他说的是‘你们’,陆婳微微动容,心道,人永远都逃脱不了传承的枷锁。
封亲王的拼,显然不是为了自己。
陆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在封亲王眼里,以为她还是不放心他……
封亲王这次是气笑的:“本王以后不甩脸色,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做个只知遛鸟钓鱼的‘闲’亲王,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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