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存在技术上的难题,那么是帮呢,还是不帮呢?这是个值得考究一下下的问题。隐藏自己的秘密无可厚非,更何况是这种让人闻所未闻的划时代安防产品的雏形,这样的避险近乎是下意识般的本能。不过,裴清仔细去想,觉得这也没什么值得遮藏的。友谊长存二十多年,春哥是自己真正的交心朋友,他人品什么样自己最清楚不过,如果帮了他,他是绝对不会随嘴乱说的。这一点,裴清有十成十的肯定。说来有些惭愧也有些感动,他曾经还因好奇而出言“试探”过那个家伙。那次,打电话和雷春生说自己犯了很大的事,具体事情没有明说,但像雷春生那样胆大中不乏心细的家伙,很快就猜到裴清的意思——他杀人了。有了这等细思恐极的猜测,雷春生没挂电话,也辨别真伪,更没有劝他自首的说法。而是让他换到另一条电话线,然后义气中天,说让他赶快去到省区边境,自己有途径帮他偷渡。情谊至此,裴清还会对这家伙有什么不信任呢?现在他表被人偷了,心情听起来都觉得是惨惨的,而自己正好有帮他寻回正义的手段,二十多年交情,不使说不过去吧。不过话至此,信任,也只是提供帮助的小前提。真正的大前提,是就算泄露出去了,那也问题不大。如果预计的不错,将要使用到的,也仅仅是整个冰山的小小一角罢了。再说了,如果想要保险一点,敲打敲打那家伙,对他用用口头上的PUA也不是不行,吓唬吓唬他,换位思考的话,那家伙应该能够理解。于是,裴清暂时地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手臂微微施力,飘在眼前起起落落的蝶儿顺势回身,还不太熟练的她小心翼翼地慢慢儿停下,然后仰起脖子看他,那满是灵动的眼神像是在说:有事儿吗?裴清嘴角浮笑,和她说:“想不想去抓小偷?”“啊?”沈佳梦脑袋一歪,没太懂诶。裴清解释:“雷春生东西被偷了,我想帮他找回来。”“这样啊,你去我就去。”见她没有犹豫的脑袋点点,裴清会心一笑。他并不担心,他知道她会答应、会和自己一起,他只是感到抱歉,自己才和她在这玩了不到四十分钟,而本来的打算是滑完这一场的。不过,虽然看起来没什么,但裴清还是担心她会有小失落,于是说:“如果快的话,我们能赶上下一场。”这一场是十二点半开始的,两点半结束,算上半小时的整冰,那么下一场就是三点钟开场。“好啊!”沈佳梦浅笑吟吟,好喜欢这样的他,什么事情都会考虑到自己的他。这是被重视的感觉,这是被尊重的感觉。从外貌出发,俩人很是般配。但若是将比较大范围扩大,会发现相较于裴清,沈佳梦好像除了长得好看之外,再没什么是能和他相匹配的。她也懂,但她并不为此感到焦虑。或许是裴清一直以来的行为都在向她传递着肯定的讯息:我就是喜欢你,没别的那么多理由。若有若无潜移默化,沈佳梦便知道裴清并不在意自己的缺点。喜欢一个人就是那么的简单,才没有那么多的比比较较,喜欢就是喜欢,说不出具体的喜欢,没有任何一个恰当形容词的喜欢。——话筒传来雷春生的声音:“喂?喂喂?清?”裴清重新放好手机,不同于对沈佳梦,这家伙对于被自己凉落了小半会儿的雷春生倒是没有丝毫抱歉,重色轻友也不过如此。“在,你先过来万象缤纷这里,我看能不能帮你找到那个人。”“蛤?”“不是,什么意思?”“你先过来再说。”“万象缤纷是什么鬼?”“就是滑冰场,你没来过?”“噢!!诶原来你也在万象?”“想要你的表就赶紧的!”电话挂断,被沈佳梦拉着遛了那么久,这次换成裴清在前牵引了,他熟练流畅的动作惹得女孩心生向往和崇慕。“可以的吗?我们要怎么找小偷啊?”沈佳梦对现在的情势还不太懂,但也不难想象,只凭裴清的一句话就能团团转起来的她对他有着难以言喻的信任,他说抓小偷那就是抓小偷。虽然不太明白,但他肯定不会乱说话的。“等下你就懂了。”不是故意卖关子,而是一下子不好解释。“哦。”沈佳梦点点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出去的时候,他俩路过了之前在一个场子里滑游却一直没有碰上面的陈晨和阿鹏。和半多小时前一样,他们两个还在边缘晃悠,阿鹏跌跌碰碰的动作显得笨拙,力量不佳从而不好在旁操控牵引的陈晨也不好带他进场,生怕会被他给带到地上。男生带女生可比女生带男生容易多了,就算沈佳梦半点不懂,裴清也可以无压力地带她畅玩旱冰面的各个角落,抱起来原地转三圈都没问题,可以玩得很花。但对于陈晨来说,就显得有些吃力。这种比较是情不自禁的,裴清也没法抵挡自己油然而生的想法。“嘿?清哥?”阿鹏瞥见路过的人影,认了出来。裴清微笑:“阿鹏,巧啊。”被他带在身后的沈佳梦保持乖巧,她觉得裴清是推出去主外的,只要他和别人打招呼了,自己就不用打招呼了,好轻松!而且自己和陈晨和付之鹏都不熟,感觉出声的话会有些尴尬。总之,她觉着自己只要安静地路过就好啦,嘻嘻!预料到会碰上,不过裴清只想匆匆经过,没想久停寒暄。他和阿鹏关系不错,但人际关系始终都是一种复杂的东西,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勾勒清楚的。不错是不错,但现在有了陈晨相隔,显得就不那么自然了,一切增进关系的好话彷佛都会变成敷衍的客套。这不是阿鹏的问题,裴清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不过,继续纠葛不清是对沈佳梦的不公平,哪怕只是自己单方面的思想纠结。所以有陈晨在的地方,他还是避嫌较好,因为这块疙瘩淡得还不够彻底。忘不了的原因裴清自认为很简单——毕竟是曾经连身体都进去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