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被府衙的人团团围住，林颜想上前叫人，一个衙役堵在她的面前，黑着脸不让她靠近。
“官服办案，闲杂人等退让！”
林颜急的头上冒汗，见她生的美艳，衙役也不似对其他人那般凶神恶煞，只是劝她离开。
“请问是什么案子？这不是御林军右指挥使府吗？”林颜顺势问衙役。
“你这小娘子，休要多问，上头的命令，我等只管执行，你快快退后回家去吧！”
衙役用刀柄隔开林颜，府前还有其他百姓围观，一概不允上前，没有办法她只能掉头回府。
今日祁风上朝未归，兴许能带回些消息。
林颜一路回府，果然街上女眷少了不少，往日热闹的京城主街显得格外清冷，只有一些摆摊讨生计的妇人还在街上，不少还带着面纱。
她特意绕至花街附近，发现青楼也生意萧条，不似往日娇声燕语热闹。
林颜看见前面首饰摊的老板娘带着面纱还在叫卖，准备上前试探。
“这枝步摇如何卖？”林颜随意挑了只首饰，眼睛不经意往老板娘脸上扫视。
岂料这位老板娘也冲着她的脸看，看着看着眼里就蓄了泪，林颜以为她要说些什么，正等着，老板娘却什么也没提。
“正是贱卖的时候，夫人若喜爱，二钱银子便可。”
这价格不贵，林颜不会白问她，便作势掏钱，不经意问起老板娘何故带面纱。
“我说夫人怎么这样好的皮相还在外头逛，原来你还不知道？”老板娘恍然大悟般，从摊子后取出一方丝帕急忙递给林颜，“夫人快带上，京城近日传出一种怪病，原些那些长相俊俏的女子不知怎么都皮肤溃烂生疮，据说这病是什么指挥使家的小姐从江南一带带过来的！这不是害人吗？”
老板娘说的愤愤不平，“我家女儿现也得了这怪病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把东西贱卖，换银钱去给她治病，可怜她下个月便要出阁了，这一下叫我如何是好啊！”
老板娘说的伤心不已，伸手在面纱后摸了摸脸。
林颜趁她掀面纱仔细看她的脸，发现她脸上并没有什么迹象，应该只是听了流言害怕，才带上面纱的。
林颜把丝帕握在手里，觉得这老板娘也是可怜人，再者她也想看看这个怪病的真面目，于是从怀里掏出了完颜霜。
“娘子，你不要伤心，我或许可以治你女儿的病，这是我研制修复面容的霜，你若是同意，能不能让我去见见你女儿，见了面，我好对症下药。”
一直听从吩咐默默保护林颜的宁来一阵无语，夫人怎么总是这样热心肠？前脚一个周小姐，后脚又一个首饰商。
“你说的可是真的吗？”老板娘虽然心里不相信，眼神还是亮了起来，“夫人是哪家医馆的大夫？要多少诊金我都可以一试。”
老板娘把目光投注在了小小的一盒完颜霜上，还是不太放心，“可是这个霜真的有用吗？夫人莫怪，我实在是想治好我女儿！”
林颜摇头表示不在意，“不是我自吹自擂，娘子看我的脸，应该也信任我几分。”
这老板娘一开始就发现林颜肌肤白皙滑净吹弹可破，要不是林颜梳妇人髻，差点脱口叫出一声小姐，此时不放心也强迫自己一试，收了摊就要带林颜回自己家。
林颜想了想还是围上了丝帕，跟在老板娘后头，宁来也如影随形地跟着。
皇宫内朝堂之上，百官暗潮汹涌，几人剑拔弩张，捧着奏折，跪地等候龙椅上九五之尊的判断。
皇上的表情向来看不出什么，缓慢地看完了总领太监递上来的奏章，沉声点了京城府尹出列。
“户部侍郎所呈奏章可是真事？城中近日烂脸的怪病乃是御林军右指挥使家的小姐传出的，可有证据？”
祁风在底下听着，眉心微微一动，他察觉皇上的语气并非十足的惊讶，反而有几分确认的意思在其中。而周昶八风不动地站着，对于方才户部侍郎的奏折毫无反应。
“回禀陛下……”京城府尹战战兢兢地跪地，视线与户部侍郎的视线对了一瞬，“衙内不久前捉拿了一名行骗的老大夫，佐证御林军右指挥使府上曾请他去治烂脸之症，而后京城便有数位小姐夫人脸部生疮溃烂。而周家小姐一直声称人在江南，实则早已回到京城，只是因为得了怪病，所以久久未曾出门……”
户部侍郎听完觉得心里有个底，借着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不怀好意的目光直看向了周昶。
这户部侍郎也有些来历，原是宁来旁支，但是朝堂之上却并非宁浩成一dang。祁风曾经看了底下呈上来的关系图，此刻对于户部侍郎死咬周家不放的行为不算意外。
户部侍郎从前是周昶的同僚，但一直被人家压了一头，后来与宁家旁支联姻之后走上了仕途，也还是对周昶怨念颇深，朝堂之上多有针对。
据传这位户部侍郎的小姐还曾经和周家小姐抢过男人，两家是死对头了。
“这几日京城中得来烂脸怪症的女眷不少，太医院也对这症状暂时无策，陛下，依臣所看，此时应该仔细盘问周小姐，问出此症的病因才好破解这怪病啊！”
户部侍郎火上浇油，直接给烂脸之症是周佳妍传出的这件事板上钉钉了。
有几个同他交好的官员也一同附和，几张嘴攻击周昶一个人，简直算是咄咄逼人，明眼人都能看出这是户部侍郎恶意刁难。
可是这怪病一事也的确棘手，在场不少官员府中都有得此症的，也不免心焦，户部侍郎人证供词都齐全，要是真的能盘问出病因，大家都得了好处，所以大多人都在看戏。
皇上岂不知底下官员心里的小九九，却没点破，反问周昶：“周爱卿，令爱可是真的得了怪病？为何数日不见露面，还谎称自己在江南未归呢？朕倒也十分好奇。”
朝堂气氛瞬间冷凝，兴许怪病是谁传出在皇帝眼中并不重要，周家隐瞒爱女下落引发危机，才是皇上不满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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