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得说欢乐时光总是短暂即逝的,那么苟鹏,赵宝来,张帆三人也许真的不知道,到底是呆在家里,整天陪着亲朋好友嘻嘻哈哈还是三人在一起闯南走北才算是真的欢乐。
总之,三人再次聚首时,脸上多多少少都带着一些疲惫和心事。
夕阳西下,在成都某街头某家打着“纯正简阳羊肉”的羊肉火锅馆里,人满为患,宽阔的店铺已经容不下接踵而至的客人,连外面人行道都被占为己有,也免不了屋外还有一大群坐在塑料凳上等待取得进食资格的食客。
屋中,四处充斥着生羊肉的膻味和熟羊肉的香气,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三个年轻男子不时站起身来,将一盘一盘羊肉羊杂倒入锅中,餐桌下已经摆满了空酒瓶,而餐桌上也摆满了开好的啤酒,一瓶紧挨着一瓶,就像是这火锅店里的人群,拥挤不堪。
三人中,一个中等身高,体型圆滚的男子冲着热气腾腾的火锅自顾自的端起酒杯,喃喃了几句,便将杯中啤酒一饮而尽,完全不给另外两人反应的时机,随即摇头晃脑的开口道:
“诶!苟子,宝来,你们是不知道啊!嗝!”
胖子忍不住打了一个酒嗝,强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后,又继续道:
“这次,这次我回家啊,我家里给我介绍了十多个姑娘啊,十多个啊,我回去过年的几乎每一天都在相亲,不是这个建筑老板的女儿就是那个煤老板的孙女,真的把帆爷我的胖肚子都给整得瘦了不少。”
说罢还一脸怜悯的摸了摸自己圆乎乎的啤酒肚,随后又拿起筷子不停将一块块熟羊肉从热闹翻滚的火锅里过渡到自己冷冷清清的油碟里。
苟鹏和赵宝来听闻后也是笑得人仰马翻,纷纷表示按照张帆现在的食量和身材,就是再给他介绍个十七八个姑娘,都丝毫不会影响他壮硕的体型。
赵宝来几杯啤酒下肚后,明显也喝的有点偏高,脸上红晕满布,连眼睛都有些许血丝,看到苟鹏和张帆两个狼吞虎咽的样子,也忍不住缓缓开口道,吐露出自己的心声。
“苟子,帆哥。”
“诶,宝来,以后别叫我帆哥,听着别扭,叫我胖哥就是了。”
胖子低头吃着一大块牛肚,头也没抬,只是举了下右手食指来纠正赵宝来的错误。
其实胖子和苟鹏都心知肚明,赵宝来不同两人较为显赫的身世,他只是一个出生在平凡工人家庭的一个普通孩子,生活很是拮据,所以两人明显感到赵宝来在两人面前经常都会流露出些许自卑感,尽管他们两人无时无刻都在纠正前代人所创造的财富功绩并不能代表自己的能力与否,但他似乎还是有不少心结。
赵宝来听到胖的突然打岔后,楞了一下,随后酝酿了一下情绪又再次开口道:
“苟子,胖哥,你们,你们能不能,能不能,呃.....”
苟鹏看到赵宝来一副十分为难,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一紧,平日里还算大方的赵宝来突然变得这么腼腆,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苟鹏眉头一皱,拍了拍一旁赵宝来的后背,安慰道:
“宝来,没事,就我们三人的关系,你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就算天塌下来了,还有我们胖哥顶着喃。”
“诶诶诶,你这锅甩的快啊,苟子没看出来,你现在借花献佛这套真是耍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哈。”
赵宝来忍不住莞尔一笑,终于缓缓开口:
“你们能不能借我点钱。”
“借钱?”
苟鹏和胖子先是一愣,倒是没有多想,只是顺带问了下原由。
“呃,苟子,胖哥,其实我是想筹点钱给我妈治病,因为前段时间搞雾霾治理,所以我爸妈也就丢了在钢铁厂的工作,过年前,我妈又被查出胃里得了一个恶性肿瘤,现在住在省医院里,家里的积蓄也被花光了,但是还差十多万,我也是......也是没办法,所以才......”
“别说了!宝来!你太不够兄弟了,你完全没把我和胖哥当兄弟啊!这种事你早该跟我们说了,没事的,我已经和胖哥一人给你转了八万块钱,你看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们再去想点办法,这种事,做兄弟的一定倾尽全力来帮你。”
“叮......”
苟鹏刚说完,赵宝来就听的手机一阵铃声,低头一看,便是银行到账提示,瞬间心里一阵感动,眼泪不自觉的开始打转。
“没事,喝!宝来!什么都有我们在!我们今天是兄弟,往后一辈子都是兄弟!”
胖子说罢举起酒杯又自顾自地开始痛饮起来,仿佛一切千言万语尽在酒杯之中。
“胖哥,苟子,还有,还有个事,我希望你们不要怪我。”
“唔,什么事,你说。”
“就是,就是,前段时间因为我家里实在拮据,拿不出钱,我又不好对你们开口,所以我私自顶着公司的名声接了一个大单。”
“什么?!”
苟鹏一听后心知不妙,赵宝来根本对道法一窍不通,自己也仅仅是教了他两招最基本的驱邪口诀,他竟然敢私下接活,看其脸上一副难堪的模样,便知道他一定是搞砸了,便开口问道:
“你接的到底是什么活,现在情况怎么样?”
“嘿嘿,”赵宝来扣了下后脑勺,尴尬一笑,又继续说道:
“前段时间,有一个建筑公司找上门来,说他们有一块正在施工的工地频繁出事,建筑工人身上系的安全带经常无缘无故断裂,半夜里工人也经常看到有许多白影,就连施工用的打桩机都时常莫名其妙的无法工作,所以便在网上看到了我发布的信息,后来就联系到我了,那时我急需钱,便擅作主张的靠着苟子教我的几招驱邪方法去帮别人驱邪,后来......”
“后来根本没用,而且越来越严重是吧?”
连平时大大咧咧的胖子都已猜到了现状,何况道行愈加深厚的苟鹏,苟鹏微皱眉头,开口问道:
“你收了人家多少钱?”
“呃?什么?”
赵宝来没想到苟鹏突然开口问道这个看似毫不关键的问题,但是看其一脸严肃的模样,也不像是在开玩笑,便小声说道:
“只收了六万,六万定金,还有八万尾款没有收到。”
苟鹏一听,心里释然了一下,随即道:
“那八万我们不要了,六万块钱我们也凑起来还给别人。”
“啊?为什么?”
胖子和宝来异口同声,惊讶不已。
“因为这种活我接不了,这本就是逝者安息之地,开放商根本不管不顾,霸占了人家的栖息之所,扰人清梦,如果我去强行驱散亡魂,根本就是与助纣为虐无异。”
赵宝来听后又露出一副难为情的表情,等了片刻苟鹏平静了些才继续说道:
“可是,可是现在情况比我去之前更加严重了,现在开发商已经赖着我不放,还要威胁我,要把我告上法院。”
胖子听后叹了口气,夹了块羊筋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苟鹏和赵宝来可能不知道,但是身在大家的胖子不可能不知这些房地产开发商的手段,要是苟鹏这次不亲自出面解决问题,估计他们一定会说到做到,让他们几人吃不了兜着走。
“苟子,你就去一趟吧,就算是帮宝来解围,而且也就是功德一件,你说这开放商花了大价钱买了地皮,不可能因为这些事就放弃这块地皮,留给亡魂安稳,最后他们双方肯定要闹得天翻地覆,到时候遭殃的还不是那些普通工人,你说是吧。”
苟鹏听到平时毫无主见的张帆都亲自开口安排,细想之下也确实不好拒绝,只得教训了几句赵宝来,才问道:
“那现在事情到底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呃,上个星期有两个工人无缘无故从脚手架摔下来,不治身亡,所以开放商愈加把我逼得紧了,还说如果一个星期之内不去搞定这件事,就要,就要把这死人的事情都算在我们头上。”
“什么?!”
苟鹏一听便知事情愈加麻烦起来,亡魂本不伤人,要是害人性命,一定是多次劝诫无效,还被开发商的某些行为激怒了,所以才要搞得双方都不愉快,毕竟一命赔一命,他们害了人命,总有一天轮到他们投胎转世时,这罪孽铁定会被记在他们头上,到时候判官随随便便都要给他们定个什么上刀山下火海,打入地狱的处罚。
这样看来,这些亡魂肯定是不会乖乖让苟鹏将他们超度轮回,估计到时候只能来强硬手段了,但是这样真的好吗?爷爷曾经说过为道者,不可为钱财所使,违背天地定律,更不可随意打散无辜亡魂,否则死后在阎罗殿上来个秋后算账,到时不仅是自己永世备受煎熬,后人也会跟着受到牵连。
胖子明显看出了苟鹏心头的顾虑,毕竟是人都知因果报应,就算是道中之人也不可肆意妄为吧。
“诶,苟子,没事,这些亡魂已经害人性命,你这就算是替天行道了吧,到时候肯定算是功德一件。”
“呃,”苟鹏闭着眼醒了醒酒,思考了片刻,随即开口道:
“那个地方在哪里?我要先去实地考察一下,再做定夺,再不能像以前一样鲁莽,将我们几个的安全置之危险。”
“不用问了,他们都跟踪了我们两三天了,而且随时都在门外侯着,就等我们过去喃。”
赵宝来干笑了一下,很是无奈,苟鹏顺着他的手势看去,透过火锅店外的人头攒动,却可以清楚的看见马路对面停着两辆黑色suv,车下站着几个打着西装领带戴着墨镜的大汉不时朝自己这边看来。
三人相视对望,无奈一笑,看来,真是......
躲得过和尚,躲不了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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