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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疑惑不解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885/480156885/480156982/202010191148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那翩然起舞的蝴蝶缓缓的坠落,倒在自己的怀里。

    痛啊,洛玥凝疼的皱起眉头,她低头看扎进自己身体的匕首,意识渐渐涣散。原来死亡是这样的感受啊,带着痛处和绝望。

    恍惚间想起,皇兄和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个时候,母后管的严,不许他们这个,不许他们那个。日日需要学习繁重的礼节,自己还好些,左不过是那些琴棋书画,皇兄学的是兵书谋略,想必是无聊的紧。

    那样的岁月里,每日唯一的趣味,便是同皇兄一起在一处宫殿的院子里的那棵老榕树下荡秋千。

    带着暖茸的夕阳,映衬着天边变换不停的火红的晚霞,仿佛这个世界,就只剩下自己和皇兄了。

    第一次和皇兄偷偷溜出宫,听小太监说,那天晚上京城会特别热闹,听说那是民间的花灯会,一年一度,很是盛大。

    她把这件事情记下来,央求皇兄带他去。皇兄那时已是十二了,一副深沉的模样,已经不再同她荡秋千,但还是疼惜她这个妹妹,若有请求,一必应允。

    华丽的宫服沾染了血色,伤口的血缓缓溢出。洛玥凝已经对这痛楚麻木了,她记得那天皇兄迟疑了会,便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兴奋的简直要蹦起来,连晚膳都没用,就在镜子前梳洗打扮,那天,她穿的好像是一条粉色流丝襦裙,戴的是樊珠簪花。

    乘着没人注意。他们偷偷从偏门,换上太监的衣服溜出去。

    她站在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街口,都要喊叫起来,皇兄也特别高兴,却仍然装作内敛。她是可以看出来的,皇兄他高兴的时候,嘴角总是会有细微的弧度,不明显,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来。

    那天晚上,她如同寻常人家的小姐,皇兄也不是太子,只是她的哥哥。她牵着他的衣角走在大街上,无所顾忌的走在大街上,放弃了那些所谓的三步一缓,面带浅笑,行不带风之类的狗屁道理。

    人潮汹涌,她被过路的行人撞了一下,皇兄立马拉紧她,将她护在自己的怀里。她面上一热,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红了一片。她羞涩的躲在皇兄的怀里,呼吸近在咫尺之间,她听到有人议论着说“哪家的小姐,小公子,倒是般配。”“倒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她一听脸色更红了,把头埋在皇兄怀里,听到皇兄沉稳的心跳,扑通扑通,那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以前宫女们说过的情窦初开是什么意思。

    人潮汹涌,行人皆是匆匆,自己安然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一方安宁。

    “好了。”皇兄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听不出悲喜,她向王兄,观察他的神色。想要揣摩,皇兄听到那些话,是什么想法。

    “别胡思乱想,乖。”皇兄似是有感,揉了揉她的团子头,牵着她走去河边。

    她停住脚步,直直看向一个拿着插满糖葫芦的棒子的叫卖贩子。那是什么,看起来真好吃?她忍不住嘴里的口水,想到。

    “……想吃那个?”洛邪铭见她呆呆的不动了,寻着她的目光看去,忍不住失笑。

    “嗯,想吃。”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皇兄便拉着她走上前几步。皇兄掏出一方银锭,对着小贩说:“来……三根。”小贩面有犹豫之色,道:“怕是找不开。公子可有散碎银两。”

    洛邪铭一怔,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道:“不用找了!”“这怎么行,那这捆糖葫芦,公子都拿着吧。”小贩老实巴交的红着脸,然后又找碎银,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钱找出来,才接过那锭银锭,将碎银放在呆滞的皇兄的手里,又将那捆糖葫芦的棒子也塞进自己的手里,这才谢过离开。

    她和皇兄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她哈哈大笑,拔下一根糖葫芦,吃了一颗,真好吃。“这么多……怎么办?”皇兄难得手足无措,要知道,皇兄就算是对着父皇,也能面不改色,对答如流。

    她举起自己手里这根糖葫芦,送到皇兄眼前,皇兄也没有嫌弃,咬下一颗。她嘴里嚼着,指了指不远处在河边的那些孩童,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送给他们。”

    皇兄将那颗糖葫芦咽下,皱眉告诫道:“凝儿,嘴里有东西时不许说话。”

    洛邪铭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皇兄还是这么严厉啊,都出宫了。他们走到河边,将那些糖葫芦分派给那些孩童。孩童们拿着免费的糖葫芦,都高兴的一蹦三尺,笑着跑开了。

    河里有着数百盏花灯,随着水流,缓缓的旋转流动。旁边有个贩卖花灯的老人,慈眉善目道:“公子,小姐,要不要放盏花灯啊?这灯能传达愿望,告诉神明。”

    “好啊好啊!”她跑到铺子面前,挑选花灯,写上愿望。皇兄突然凑过来看她写的什么,她气哼哼的不许他看,看过就不灵了!皇兄真是太讨厌了。

    “这些花灯,会流去哪里?”她问道。老人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脸上高深莫测:“流向远方。”

    载着年少时的幼稚愿望的那盏花灯,缓缓的流淌,不知道路过哪些风景,是否把自己的愿望传达到天上的神明那里。

    一定是没有的,洛玥凝苦笑,那纸上用簪花小楷端端正正的写着:我和皇兄一直在一起,不要分开。

    那天回去,整个皇宫人仰马翻,都在寻找他们。她那是第一次看到皇兄被罚,打了二十棍,罚跪半个时辰。她也跟着跪,不肯离开。

    “对不起,皇兄。”她带着哭腔,向他道歉,满是愧疚。皇兄释然的笑笑,揉着她的头,“你是本宫的胞妹。”

    她一把扑进他的怀里,哭的稀里哗啦,说不清是因为愧疚,还是那句你是本宫的胞妹。总是有区别的吧,和“你是我的妹妹”做比较。

    洛玥凝看着胸前的血色,自己怎么会替洛玥凝挡着一刀呢。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也许是本能吧。

    怕他伤心,自己时日无多,陪不了皇兄几天了,这余下的岁月还得是别人陪着,那不如放过宫卿言吧,王兄喜欢她,这是很难得。

    妖人怔怔的松开手,脸上浮现出一丝惊惧之色,片刻,换了狠厉,一不做二不休。妖人一把拔出匕首,又向宫卿言捅去。

    宫卿言终于挣脱了绳子,将洛玥凝下意识的抱在怀里,转身躲过这一刀。

    痛,胸口的匕首拔出,血液飞溅,洛玥凝终于从麻木中觉出一点痛楚。她深刻的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渐渐的干涸。

    还没有喊过皇兄一句兄长呢,听说这是寻常人家的叫法,不像皇兄。即便是兄长,皇字也摆在称呼的开头,警示着两人的距离,不容许自己跨越雷池半步。

    自己死了,他会怎么样?会不会流眼泪,不会的吧,他是帝王,帝王怎么可能会有眼泪。即使有,也不会为她流下。

    她突然很想告诉皇兄,东华宫偏殿院子里的那棵榕树被砍掉了,是他宠幸过的妃子下令砍的,她于是用计把她送进了冷宫。

    也很想告诉他,她最后终于找到了所谓的远方,是在城西边的那条渡河。她单独去过哪里,捞起了好多花灯,即使不是那年的花灯。

    她一只只的把它们从迷乱的水藻和杂草里捞起,一只只送到宽阔的水流岔口。那天下午,她像个傻子一样,顶着冷风,走在河里跌跌撞撞,河水浸没到她的膝盖。

    回到宫里,又被罚了,罚了跪在佛堂两个时辰。母后斥责道:“你已经不小了,做事需要讲究分寸。”

    青灯古佛,冰冷的双腿跪在更冰冷的地砖上,她双腿僵硬麻木,不能动弹。门吱哑一声推开,皇兄走进来,不多说话,掀起衣摆,陪她跪着。

    她想说话,说她找到那些花灯了,说她今天帮助好多好多人,说她腿有多么的冷。“以后别这样了。”皇兄声音极为冷淡,她抬起头看他的脸色,看不出悲喜。

    “你的岁数也到了,该是找个驸马的时候了。收收心,跟着嬷嬷学点东西,本宫帮你物色个合适的人选。”他话落,起身离开,衣摆拂过她,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内心深处的秋千,一下子摔在地上,木块四分五裂。

    她感到寒冷的痛楚,不仅仅是腿,而且还因为她内心,好像被什么狠狠戳了一下,扎了个透心凉,就好像现在这样,胸口开着一个血洞。自己仅存不多的生命缓缓的流淌,是鲜红色的,带着灼灼的明亮,多么的美丽,带着死亡的丰韵,像一袭鲜红的嫁衣。

    她很想为皇兄穿上一身凤冠霞帔,艳如十里红霞,满天飞花。也想同皇兄淡饭粗茶,在夕阳下缓缓归家。

    宫卿言看着自己怀里虚弱的洛玥凝,脑子里乱成一团,不知所措,怎么回事?

    宫卿言感受到怀里人的纤弱易碎,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一样,带着死亡垂垂的美丽。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洛玥凝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杀死自己吗?废了这么多工夫,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救自己。这到底怎么了,还是有什么别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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