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阮韵从阮晴身后出来, 宋桑桑的眼珠子差点掉地?上,新年过完后没多久就?立春了,虽然天还有点冷, 但像今天这?样不错的天气,温度还是有点高的, 可宋桑桑见到的阮韵, 却?从头到脚都包裹得?严严实实,除了一双眼睛之外,真正做到了一丝不漏,因为没有帽子, 她头上就?用头巾包着,脖子上还有围巾, 好强的保护意识!
“这?天气,穿这?么多,不热吗?阮同志?”宋桑桑没有自我介绍, 反而喃喃问道。
阮韵包得?太严, 宋桑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从她眼睛里看出惊慌来:“没有, 没有, 我不热。”声音小得?和蚊子似的, 要不是宋桑桑耳朵好, 她还真听不见。
不过正是听见了, 她才?好奇, 这?阮韵和阮晴姐妹俩,还真是个极端,一个太外向,一个过于胆小, 她们真是俩姐妹?
阮晴见宋桑桑脸上表情?变来变去?,苦笑:“我姐结婚前就?是性子软些,但结婚不过两年,就?成了现在这?样,你说,我能怎么办?”
听到这?,宋桑桑目光微凝:“你骗了我?”
阮晴一噎,随后低头“嗯”了一声,她姐的问题,压根就?不能摆到台前,所以她只好随随便便找了两个最家常的家庭问题来糊弄宋桑桑,反正她也没说谎,她姐确实在给甘家做牛做马,不过相对于她自身的问题,做牛做马不过是小意思而已。
宋桑桑垂眸,对阮晴的不诚实有些不喜,这?人隐瞒了最关键的问题,究竟是不想被人知道秘密,还是想试探试探她的能力呢?不管哪种,宋桑桑都不乐意。
“阮同志是第一次来我家吧,坐,坐,我去?给你们倒水,其?实我们别看我们妇联小,但每一层都有炉子在不间断的烧水,你们不管啥时候过去?,都能有水喝。”
她这?是拒绝了?阮晴怔怔的,就?在她愣神间,宋桑桑已经?端上来了两杯开水:“来,喝吧!”
阮晴没动,阮韵在外面一向看阮晴的颜色,此刻更不会动了,宋桑桑也不强迫,她觉着自己也算尽了地?主之谊,对于两人的行为也就?不在乎了。
就?在三?人气氛完全僵持时,外面传来了朱延的叫声:“宋桑桑,宋桑桑,听说你不舒服,小爷我来看看你病得?咋样了?要我赵哥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阮韵一听这?陌生男人的声音,立马跟兔子似的,蹿到了阮晴身后,阮晴虽然皱眉,但还是撑开了四肢,把?她挡在了后面,而宋桑桑看到这?一幕,眼睛闪了闪,三?人心思各异,而朱延也背着袋子闯了进来。
“阮晴?”
“朱延?”
“你怎么在这??”
双方异口同声的说道,随即目光一转,都看向了旁边的宋桑桑。
宋桑桑扯了扯头发,觉得?这?场面真是难以形容的尬:“你们认识?那坐下聊聊?”
阮晴和朱延对视一眼,后又各自移开了头,这?女人脾气还是这?么臭/这?男人咋还长得?比女人还好看,没天理!
等朱延坐下,宋桑桑才?知道他和阮晴从小就?是在一个大院长大的,认识十几年了,不过因朱延早些年都和他爸妈在外天南地?北的跑,所以和阮晴她们并不熟悉,仅限于认识而已,阮晴解释这?些的时候,朱延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可却?没有出声反驳,证明阮晴说的都是真的。
“阮晴,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人丑脾气又坏!”阮晴一说完,朱延就?嘲讽。
“彼此彼此,你还不是长得?比女人还女人,这?些年,你还有没有进错女生厕所呢?”朱延被踩到痛脚,脸色铁青,这?是他永远的羞耻,小时候因为长得?太过秀气,朱延经?常被当成女生,有一次,刚认识了个小女孩,两人玩得?挺好,小女孩要去?上厕所,害怕,非要他一起?,朱延那时还小,对性别区分不太清楚,就?随着她一起?去?了,然后,就?成了整个大院的笑话,别人一提起?他就?说生错了性别,他应该是个女孩才?是。
即使这?是他四岁时发生的事,但依旧被朱延视为一生的耻辱,阮晴这?是专门揭他的短,朱延怒气冲冲的看着她,阮晴也不甘示弱。
宋桑桑夹在中间,闻着这?浓重的□□味,只觉憋屈。
“那个,阮晴,你姐姐见到外人都是这?么的,”宋桑桑想了半天,才?憋出一个词来:“这?么的恐惧吗?”
阮晴一愣,看了躲在选处桑树后的阮韵,脸色大变:“没,没有,不,是以前没有,她现在这?情?况,我也是第一次注意到。”
枉她自称最关心自己的姐姐,却?连这?个最明显的问题都没发现,阮晴自嘲。
“你姐姐?阮韵姐吗?在哪?”朱延环顾四周,最后转到了阮晴的视线所及处,随后他瞪大了眼睛,手?抖个不停:“那,那是阮韵姐?”
阮晴低头嗯了一声,朱延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阮晴,你这?个妹妹怎么当的,怎么让阮韵姐变成这?个样子?”
朱延指着把?自己裹成蚕宝宝的阮韵,气愤不已。他三?年前回?来,阮韵姐还是之前那般温柔大方,没想到,两年不见,他完全像变了个人,之前听说她结婚,朱延还托人送了礼物,等到他在大院定居后,就?再?也没见过阮韵姐了,他还以为她是结婚太忙才?没空回?来,却?没想到再?次见面,他会完全认不出来这?个人。
这?次指责,阮晴无话可说,只低着头任朱延骂,朱延风风火火的骂完阮晴,就?想去?接近阮韵,却?没想到他一靠近,阮韵就?躲,一靠近,阮韵就?躲,最后朱延只能放弃接近她,而是以吼的方式同她说起?了话。
“阮韵姐,我是朱延,你还记得?我吗?”
阮韵停在赵家围墙的角落里,如果不出声,几乎不会被人发现,可在听到朱延的声音后,她悄悄伸出了一个脑袋:“朱延?是朱叔叔家的小儿子?”
朱延:“是,想起?来了吗?阮韵姐?”阮韵点了点头:“嗯,有印象。”
“那阮韵姐,你出来下,我们说话!”朱延催促道。
阮韵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不出来。”
“为啥?阮韵姐,你”
“好了,别逼她了,不想出来就?不出来好了!”宋桑桑拉住朱延,低声在他耳边说道。
朱延看了看宋桑桑,又看了看阮韵,最后啥也没说,随着宋桑桑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阮同志,接下来我问的事情?很重要,我希望你能和我实话实说。”坐下后,宋桑桑就?极度认真的说道,她不喜欢阮晴之前的态度,可也不能见死不救,阮韵的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搞不好随时会出意外!
面对这?称得?上冒犯的一番话,阮晴不仅没生气,反而精神抖擞的看着宋桑桑,像是在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宋桑桑不躲不避,任她看。
看了半晌,阮晴才?平复了心情?,讲述起?了阮韵的事。
“我姐姐这?情?况,大半年前就?有了,见不得?外人,一见就?躲老远,出门还得?把?自己裹着,之前还能控制,可这?半年却?越来越严重,我去?看了她很多次,可就?是看不出来问题,她婆婆泼辣脾气又大,但因为我隔三?差五的去?看她,她婆婆也不敢对她咋样?”
“姐夫对她不错,从不与她生气,也不吵架,两人结婚两年多了,也算和和美美,我想了许久,都无能为力?”阮晴说到这?,情?绪低落,她一向得?理不饶人,脾气来了,天王老子都不怕,可有些事情?不是发脾气就?能解决的。
“你姐夫是做什么的?平时为人怎么样?”宋桑桑听完阮晴的一番剖白,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
“姐夫是市财政局的干事,长得?斯文俊秀,人也很和气,从不和我姐争吵。”阮晴说到这?:“你是怀疑我姐夫,不可能,他人挺好的,他”
“我对他为人没兴趣,好人坏人不是看出来的。”宋桑桑摆手?,打断了阮晴:“你姐有工作吗?”
“之前有,现在没有。”阮晴呐呐回?答。
“为什么没了?”宋桑桑追问。
“我姐自己不想去?上班了!”阮晴解释。
“不想去??”宋桑桑起?来转了个圈:“那她的工作呢?给了你姐夫的家人吗?”
阮晴摇头:“没有!”
“没有吗?”宋桑桑自言自语:“我得?做个测试。”
“什么测试?”宋桑桑没给答案,而是径直去?找了阮韵:“阮同志,我听说你结婚后就?没上班了,你想不想重新工作?”
“宋同志,我姐她不可能”阮晴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因为阮韵将头伸了出来,靠近了宋桑桑:“我,我真的可以吗?”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在阮晴的惊讶中,宋桑桑朝阮韵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只要你愿意!”
说完,她上前安慰了阮韵一番,又重新回?到了三?人座位上:“确定了,你姐姐变成这?样和你姐夫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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