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亮,灰蒙蒙的天空,让人感觉更加冷了!
喝了一夜的谭三一行,这时已经走在路上了,陈勇挑着一个挑子,其他几人却每人背着个长筒包袱,一看就是去往关内投亲逃难的。
陈勇原来就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再穿上一身粗布短衣,十足就是奴仆打扮。
老曹年纪略大,扮的是家里的长辈。
谭三扮的是家里的老大,宣朗扮的是家里老二,元容则是家里老三了。
几人身上穿的虽然都是布衣,但整齐干净。让外人看着,就是虽不富裕,但也是有吃有喝的中等之家。
大家一路无话,紧赶慢赶也就走了五十里地,傍晚看到远处有个庄子,都是破破烂烂的,其中一户宅子看着还完整。
乱世中的荒郊野外,夜晚可以说是步步危机,不是野兽,就是强盗。
几人一商量,就借宿于此吧!
宣朗上前拍门,却是连拍几下也不见有人,几人一商量,如果没人干脆翻墙进去住上一晚,明日再走。
正准备再拍,里面传出一个声音:“谁呀,拍什么拍,把门都拍坏了。”
宣朗忙大声回道:“大哥,我们是过路的,想留宿一晚,这都快天黑了,希望能通融则个,定奉上不菲宿资!”
只见大门开了一条缝,漏出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大约三十来岁,穿的稠衫。挽着发髻。
上上下下,看了宣朗几个人道:“你们是?”
宣朗赶忙上前拱手道:“这位大哥,我们是去同州投亲,还希望通融通融,借宿一晚!”
说着手伸进怀里拿出一把铜钱塞给门内那人。
那人颠了颠手里的铜钱,又看了看几人一眼道:“等着,我进去通报一声!”
“劳烦大哥!”宣朗忙拱手道。
门又碰的关上了,等了大致一炷香时间,还是那人开了门道:“进来吧,主人怕乱,不要随便走动!知道吗?”
“应该的,应该的,还麻烦大哥给点热水,有热乎吃的,更好了!”宣朗说着又拿出一块碎银子,大概七八钱的样子塞给那人。
那人嘿嘿一笑道:“好说,好说,先给你们安置住的,吃的一会给你们整点!”
“劳烦大哥了!”几人忙拱手道。
只见进门是个院子,院内假山池塘,回廊环绕,一看就是个殷实之家。正房挂着皮质的门帘子,走过回廊旁边的一个小门,穿过去又是一个小院,再过去个小门,一个偏僻的院子映入眼前。
那人领着他们到了一间屋子外面说道:“记住我说的,千万别乱走,出了事我可不管啊!”
几人忙道“好的,好的”
进去四下打量,只有一处土炕,元容上前用手一摸,是一手的冰凉!
老曹说道:“只要不漏天就谢天谢地了,晚上挤一挤!”
谭三却是走到门边的窗户那,从窗纸的破裂处往外看!过了一会,一脸疑惑地走回炕边做了。
其余几人见了,也是四处查看。
这时,只见那人又拐了回来,提着一桶水。
谭三忙上前接过来,连声道谢!
那人道:“屋边有木材,需要你们自己劈,自己起火烧水没问题吧?顺便烧烧炕。”
“劳烦大哥,这些事都是家里做的惯了,没问题!”谭三道。
那人道:“一会饭好了,在给你们送,你们先忙着吧!”
说完也不跟他们几人啰嗦,转身就走了。
等那人看不见了,谭三对着几人挤了挤眼睛,做了个警戒的手势。对元容说:“老三,走跟哥去劈点柴!”
两人出了门,只见屋边果然有木材,木墩上扎着一把柴刀。谭三给元容挤了个眼。
元容就用手捂着肚子道:“哎呦,大哥,我肚子疼,要拉稀!”说着就往屋子的另一边跑去。
谭三却笑着骂道:“就知道你小子,一干活就有事。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快去快回啊!别乱跑。”
正说着,只见那人从前面冲了出来厉声喊到:“干啥干啥,不是说不能乱跑吗!”
“对不起,厕所呢,憋不住了!”只见元容捂着肚子在地上急的团团转,脸憋得通红,眼看就要憋不住了。
“屋后,屋后”那人指着后面到。
元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拽着裤带向屋后跑去。
“对不住,对不住,在家随便惯了”谭三赶忙到。
“记住了,千万别乱跑!”说着,转过院门不见了。
谭三就在那不紧不慢的劈着柴,过了大约顿饭功夫,谭三都已经往屋里送了两次柴了。
才见元容一脸舒畅的从屋后转了出来,朝谭三挤挤眼,谭三就和他打着招呼“好了,舒服了”
说着,两人一起进了屋里。
一进屋,元容就小声对几人说道:“不对劲呀,我刚才翻过后面那堵墙,到了前面,没有一丝的声响”
“要是没人,那人干嘛那么紧张?进进出出的给谁回禀?”
“我刚才去接他提过来的水,你们猜我闻到什么?血腥味,那人身上一股的血腥味”谭三嘿嘿一笑道:“我们不会运气这么背,出门遇见鬼了吧?”
“他开门的时候,我好像也闻到了”宣朗说道。
“不会是看上我们的银子了吧?”
谭三笑着说道:“他们不来闹我们,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走。”
“一会晚上,轮流睡,都警醒点!不喝他们的水也别吃他们的”
“好”几人点了点头。
说完,几人分别生火的生火,铺床的铺床,而谭三继续去劈他的柴了。
不一会,水开了,土炕也热了。
正准备拿出自己带的干粮。
却听得那人在屋外喊道:“出来个人,给你们送的吃的”
宣朗赶紧打开门,接过那人递过来的食盆,连声道谢!
那人又嘱咐了一遍不要乱走,头也不回的走了。
宣朗端着食盆进屋,只见是一摞饼子,盆里却是一份香喷喷的排骨。
放到桌上,谭三凑上去闻了闻。紧皱着眉头小声道:“这,这是…….”
老曹也凑过去闻了闻压着声音道:“没错了,就是”
陈勇,宣朗,元容分别闻了闻,同时点了点头道:“不错,就是那种肉!”
“畜生,这种畜生不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他们祸害!”谭三沉声道。
“那还说什么,现在出去杀了他”陈勇道。
谭三想了想道:“不急,机会天黑了,说不定他们会来找我们呢!”
“也行,我们先歇一会,以逸待劳吗!”宣朗笑着说道。
谭三又闻了闻饼子说道:“说不定这里面还给我们加了料呢!”
几人拿着随身的干粮吃了,去外面找了个盆子,几人分别洗了洗脚。
元容嘻嘻一笑,把刚泡过脚的一盆子水放到门口。
把灯吹熄,几人把刀从包裹里拿出来,放到顺手的地方。分别靠着土炕闭眼休息。
而陈勇却是把呼噜打的振山响,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过了没多大一会,只听得院里传来沙沙声,又传来什么东西拨弄门栓的声音,门慢慢开了。
哗啦,彭!哎呦!隐约就见一个人已经一脚踩进水盆里,摔了个狗吃屎。
谭三哈哈一笑,让过地上那人,已经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人到刀到,地上那人已经没有了声息。
却又听得门外一声闷吭,其余几人已经抢出门去,各自找人厮杀。
只片刻,门外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了,谭三脚下踩着一个人正在呼喊着饶命。
元容转身进屋拿了个火把出来,照的一片通明。
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人,却只有谭山脚下那人还在求饶,检查一遍,却已是都没有了呼吸。
谭三对宣朗道:“去看看,还有人吗!”
“好”宣朗几人提着刀飞奔而去。
谭三用刀背往那人脖子重重一磕,那人瞬间昏了过去。
一提地上那人,径直向前院去了。
到了前院,只见宣朗几人迅速的进屋出屋,只是片刻就把前前后后几间屋子查了一遍。
谭三在正屋坐定,把火把火盆点着,屋里瞬间就有了温度。
元容跑过来喊道:“大哥,你快来看看!”
谭三把地上那人绑了,跟着元容走到一间偏僻的屋子,只见屋子里简直是人间地狱。
一个老人躺在地上,头已经不见了,下身**,两条腿上的肉已经被割去了,只剩下两根腿骨。另一名老妇人却是脸朝下趴在地上,下身裤子则退到脚脖子处!
而床上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盖着被子,谭三用手指试了试,已经没了气息!谭三掀开被子看了看,却又瞬间盖了起来。
“畜生,禽兽不如,该死,全都该死!”谭三厉声说道。
快步回到正屋,找了找,看到桌上一个茶壶,颠了颠,把盖子打开,把里面的水全倒在了地上那人脸上。
那人哎呦一声醒了过来,迷茫的看了看周围,只见几条大汉恶狠狠地围着,都瞪眼看着他。
瞬间,他就明白过来。大声喊道:“冤枉,冤枉呀,各位大爷!”
“真的不是我,我都是被逼的呀!”说着还痛哭起来。
只听得啪,啪的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谭三让几人住手,沉声说道:“你们还是人吗?入室抢劫,奸*妇女还不算,你们,你们竟然吃人肉,你们是畜生吗?”
那人哭着说道:“我,我真的是被逼的,就是给你们开门那个,他叫狗儿,是这一片有名的游侠,”
“他垂涎这家媳妇姿色已久,前阵子梁王大军劫掠此处,早就没有了吃的。今日,我们就是想找点吃的,却被这家的儿子大骂一通,狗儿一急就把他给杀了”
“这货找到后面,看到那女子,正欲行不轨。却被哪两个老不…….,不不,是两个老人家发现了,不得已才杀了他们呀。”
“真的不怨我们呀,他们家有吃的却不拿出来,我们都好几天吃的是树皮呀!”
说完还呜呜的哭了起来。
谭三听的火气又胜了三分,大声质问道:“女子丈夫的尸身呢?”
“在,在床下!”
“不是有饼子吗,为什么还吃人肉?”谭三问道。
“没找到粮食,狗儿一急。就那,那啥了!”这人声音已经小的听不到了。
“混蛋,王八蛋!拉出去,砍了”陈勇早就忍不住了,一把抓起地上那人,掀帘出去把那人扔在地上,一道亮光闪过,人头已经滚出老远。
<p/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