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汐姑娘可以帮忙打些水来么?朱砂开口。
嗯。
雨汐笑着应下,起身拿起水盆和毛巾出门。
出了门,脸上的笑敛去,雨汐轻叹一声。
看得出,他们还是不太信她。
也不能怪别人,如果是她,也不会去信一个忽然冒出来的身份不明的人吧?
这世上已没有多少像亦烟姑娘那么心思单纯的人了。
那么无条件的对她好,不管别人信与不信,她只要做到不辜负亦烟姑娘就好。
雨汐快步走着,因低着头想着心事,没有看清状况,冷不丁撞到了迎面而来的人。
她抬头,是管家!
雨汐慌忙跪下,奴婢没看到管家,奴婢知错了。
这么莽撞,是去做什么?玄毅沉声开口。
亦烟姑娘今天一大早便浑身滚烫,神志不清。奴婢是想去打些水帮姑娘降温,心中挂念着姑娘的身子,走得急了些。奴婢知错了,奴婢愿意受罚,但是请管家允许雨汐将水打回去,回来领罚。
亦烟姑娘旧疾复发?这种事怎么没人通报?找了郎中没有?可要紧?
玄毅听到亦烟病了的消息,先是吃惊,紧接着几个问题同时冒了出来,一副很担忧的样子。
雪儿公子今早已经去过,在内室替亦烟姑娘已经治疗过,只是现在依旧是高烧不退。
雨汐依旧跪着。
我去看看,你也起来吧,快去快回,别耽搁了。
谢管家。
朱砂在内室照顾着亦烟,不停地帮她擦着汗,几块绢帕已经湿透,被丢在一旁。
亦烟不停地呢喃着,语气微弱到听不清楚,手指紧紧抓着被褥,被抓的地方已经湿透。
朱砂看着她心中不忍,公子这是给姑娘吃了什么东西,竟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门外响起敲门声,朱砂放下绢帕,替亦烟掖好被角,才去开门。
是玄毅。
管家请进。
朱砂随手将门带上。
玄毅注意到朱砂的动作,温和地说:现在这天气还有些许燥热,这门总关着,屋内不觉的烦闷么?听说亦烟姑娘有旧疾,更应该注意这些才对。
朱砂略微福身,解释道:今天早晨亦烟姑娘旧疾复发,雪儿公子来过,帮姑娘诊治过。姑娘吃了药,倒是好了些,但还是一直昏迷。公子临行前嘱咐,这门一定要随时关上,不能见了风,不然病情会加重的。
方便的话,老身可以进去看看吗?以前曾习过一些医术,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朱砂脸上露出欣喜,忙请玄毅进内室。
床上,亦烟紧皱眉头,口中不停的呓语,大滴汗珠滑落,发丝被湿成一缕缕,枕上也是一片水渍。
玄毅进屋一看这状况,顾不得坐下,直接站着号起了脉。
朱砂拿出丝帕轻轻拭着亦烟脸上的汗水,时不时看向玄毅,眼中闪过担忧。
玄毅皱着眉,脸色越来越凝重。
朱砂低头,脸上的忧虑之色更加明显。
室内只剩下喘息声和亦烟时不时的呓语。
珠帘碰撞的声音打破室内几乎要凝固的气氛,雨汐端着盆进了屋,朱砂向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雨汐看了眼正在凝神号脉的管家,点点头轻手轻脚的将盆放下,把绢帕打湿,递给朱砂。
良久,玄毅松开手指,朱砂立刻将亦烟的手放进被内,掖好被角,静等玄毅开口。
玄毅做出请的手势,示意朱砂出去谈,朱砂点头。
玄管家,亦烟姑娘怎么样了?
玄毅摇头,语中有些疑惑:亦烟姑娘的脉象很正常,只是比常人稍快而已,单看脉象的话并无大碍。可是看这症状又分明是病得很重,老身学识浅薄,从未见过这种状况。
亦烟姑娘以前便发过病么?初发时是什么症状?以前是如何治疗的?多长时间会复发一次?麻烦姑娘一定要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玄毅眼中有着兴奋,噼里啪啦抛出一串问题。
朱砂惊愕的看着他,一时忘了反应。
看到朱砂异样的神色,玄毅尴尬的轻咳,姑娘见谅,以前老奴痴迷医术,对疑难杂症更是迷恋,到了现在这个年纪依旧没改掉这个毛病,并不是有意冒犯。
我是半路照顾姑娘的,姑娘以前的事朱砂也并不清楚。姑娘平时并不拿朱砂当奴婢看,对陌生人也极好,总是一副单纯善良的样子。世事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偏偏让姑娘生了这种怪病,受这种折磨
说着说着,朱砂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公子说,亦烟姑娘虽已经暂时无碍,如若熬得过今晚明天便会复原,熬不过今晚就会香消玉损
朱砂扑通一下跪在管家面前,眼中含泪,妖娆的脸上满是乞求,管家如果有什么法子,帮帮亦烟姑娘吧,求您了
咚!门被大力推开,玄彬扑了进来。
看到屋内的场景愣了一下,随即责怪的看向玄毅:竟然让这么一个美人这样跪着。他伸手扶起朱砂,语气温柔,快起来,梨花带雨的摸样真是让人的心疼得都碎了。
扶起朱砂以后他的手并没有放开,在手心里轻轻的揉捏着,眼睛看着朱砂,放着桃花。
朱砂借着擦泪不露痕迹的抽出手,草草地福了福身,道:公子如此匆忙,可是有急事?
啊,对了,听说亦烟姑娘生病了,小可刚回府就赶紧赶过来了。
他瞬间变脸,转头痛斥站在一旁的雨汐,我看你伶俐,才答应让你跟在亦烟姑娘身边侍候,没想到你竟这般不尽心!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给病了?
雨汐慌忙跪下,虽然面上委屈,却依旧低头不语。
公子不要动怒,姑娘这次是旧疾,来得突然,并不关雨汐的事。
她可好些了?
姑娘她万一熬不过今晚,便无望了语中又带了哭腔。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