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逃不了,南淮瑾叹息,眼前这个成天逗弄戏耍她的人,不止是将她留在了这悬崖峭壁的宫阁中,还留下人手,将她盯得死死的。
平乱崖上的八门高手都得知了平乱崖上多出了一个女子是被崖主亲自带上来的,八门的门主都在打探着女子的消息,在崖主回来之后就一哄而散了,谁都不敢叫崖主知道,自己等人居然敢在查探平乱崖的事,要知道,那位大人物,可是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就是如今的八位门主,也不过是换了数次,都是要瞧着崖主的脸色行事。
这平乱崖在江湖上名声不显,有人将他们比作马匪土帮,根本不做江湖门派来示人。
“崖主!”两个守门的弟子毕恭毕敬,朝着穿着华贵衣裳的男子躬身,那人只是问“姑娘人呢?”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一个人恭恭敬敬地说道“南姑娘好像是在衢元殿。”
苏御岐点点头,负手在背,朝着崖顶走去。
周围来来往往的平乱崖弟子一见到这位老祖宗,
衢元殿前。
几个下人打扫干净殿前的落叶,这是苏御岐年少时候,从西域寻来的树苗,精心栽培,如今也有三四十年了。
这样的树叶犹如人的手掌,枯黄色的叶子被下人聚拢到一起,扫到泥地上。
“恭迎崖主!”
这些奴婢和下人纷纷跪地,见到这位,他们可不敢大意,若是稍有得罪崖主,天底下可不见得有人能替自己求饶。
这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子,本该还在闭关,近些日子却频繁外出,他们供奉了崖主几十年了,从小童男、童女,到如今,有不少人都头发花白了,可是崖主的外貌依旧年轻,不见褶皱。
苏御岐点点头,从这些人的身边走过去,没人敢抬头,直到他消失好久了,这些人才起身,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南淮瑾很远就看到他了,这样一个古怪的人,一个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长相极美的人,将她带来这个悬崖峭壁,这种地方居然有许多不小的宫殿。
“姑娘,是崖主回来了。”
有人提醒说,周围的人都是跪地俯首的模样,南淮瑾皱着眉,她看着眼前缓缓走来的苏御岐冷笑“你把我带到这来,只是将我囚禁在这山上?”
苏御岐呵呵笑着,歪着头看她这副怒容,只是说“怎么会,只不过你我有缘,我带你来瞧瞧我的平乱崖。”
一句你我有缘,南淮瑾又觉得这人真的高深莫测,在他掳走自己之前,她从未见过此人,这人说的有缘分,说的应该是往后。
她认识的那些大人物,也就师父与毒师常常提起因果,不过是伸手掐算一会儿,便能算这人世上的因果报应。
“多待些时日,到时候,我会送你下山。”苏御岐说,挥了挥手,周围的奴婢纷纷起身,躬身退下,他看到南淮瑾疑惑的模样,歪着头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南淮瑾的脸说话“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南淮瑾并不怀疑他,这人若是要害自己,直接动手岂不省事?不过之前为何他要大张旗鼓的在杭州城出手,还死了那么多平乱崖上的江湖客?
苏御岐只是看着她,过了一阵,又说“真是古怪,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会有人会在你这么一个小角色身上下棋。”
南淮瑾懒得搭理他,这个人说话,让人摸不着头脑,怪诞的像是一个人在自言自语,自己的问题自己答。
这山上就如同是一处禁地,只有那些奴婢、下人还有看守能够进出,苏御岐回来后不过十来日,便再度闭关,而南淮瑾本想乘着他不在,想要下山,被人拦住。
衢元殿的高手苏十,也不知道是什么境界的高手,南淮瑾硬闯,仰仗天绝脉的功力,霸绝武功,却依然敌不过他。
“回去吧,时候到了,崖主自然会送你下山。”苏十说话冰冷,南淮瑾咬牙,与他交手,可是连战连败,两者之间的差距非常大,南淮瑾犹如是一个稚嫩顽童,在苏十手下被绕的团团转,根本没法发挥天绝的锋锐剑气。
她想,若是换成于剑来斗苏十,恐怕便是碾压之势结束了,毕竟于剑,可是剑道第一。
南淮瑾有些颓废,她没想到,自己都已经到了方寸,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就和没有武功的凡人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亏她曾经还为比莫离羽先一步入知音而沾沾自喜,蚂蚁多跑几步路,在高手面前,真的没有可高兴的。
苏十看着她走远,才静坐下来,下山的路并非这一条,可是他只需看住这里就好了,其他地方,除了到处都是的江湖客外,还有八门的门主,南淮瑾根本跑不出去。
远在北辽的兵甲,除了耐受严寒,还要干粗活,数十斤沉重的甲胄披挂在身,云州的高大黑马身上还要驮着两百斤左右的东西,从云州城一路向南,这百来个云州骑卒一人三马的朝南去。
一处被屠戮一空的村子,这不是云州骑卒屠戮的,而是大宋境内的马匪,远远见到云州铁骑的旗帜,犹如惊弓之鸟,千人的马匪来不及列马阵,便被铁骑冲散,被冲散的马匪惊魂未定,便被飞来的长箭射落四十多人,马匪哗然,云州兵卒手握丈长铁枪,追杀不休,这些马匪被逼走二十里,才终于散开,各自逃命去了。
这些云州兵甲冷血无情,只管驱赶马匹追逐,顺势将被长弓箭支射下马来的马匪用长枪挑起,这些杀戮机器如此尽兴,叫还负隅顽抗的,一些没来得及逃走的马匪不寒而栗,根本无法匹敌,这些铁骑身上的铁铠都被血色染红了。
“逃吧?快逃!”
“云州兵!该死!”
……
只能留下这些无用的话,因为他们来不及逃命,这些兵甲铁盔下的眸子发着红光,不知道是他们自己的幻觉,还是这些人都嗜血成狂了。
李惟安混在这些云州兵之中,他的头盔上缠绕狐绒,瞧上去英姿飒爽,只不过他的脸太过娇柔,如他年少时一样,有些女性的美。
已经没人叫他少都护了,因为他如今已经是云州都护了,他爹李郴却成了他的顶头上司,西京防御使,倒是这所向披靡的云州铁骑,留给了他。
辽帝刚刚登基,正是提拔旧臣的时候,几乎五京各个官属都连升了,倒是辽人自己的官职颇有些冷清。
新帝喜欢诗词歌赋,尤其喜欢汉官,这些日子大力提拔了不少汉臣。
“都护,这些人留着还是杀了?”
一个云州步卒跑到李惟安跟前拱手行礼,他说的是那些被云州骑卒捅下马的马匪,这些人摔得都不轻,不少人都断折了腿或胳膊,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留着?还是杀了?
若是全杀了,李惟安又觉得不好,若是带走,可这里躺着最好也有二百多人,都是伤者。
“带走吧,都护,这些人留着,不至于全杀了。”
说话的是李缺沂,他也跟着李惟安一同,他倒是员良将,被李郴留在李惟安身边,好保护他的周全。
其实李惟安一直把李缺沂当做兄弟,只是这李缺沂脑子像是缺了筋,不承认李惟安与自己的关系,两人犹如是兄弟一般的上下属,平时喝酒时候,才做出一副,咱俩亲如兄弟的模样。
李惟安大声呼喊,周围的云州兵甲顿时云集一处。
有人寻找沉煌剑道的下落,掌门霍倧,传人霍琼涉,剑法道三十剑,常常三十招内,无人敌他。
至于沉煌剑道,那便是几十人的道统,许多年前的事了,江湖上威名赫赫,传闻沉煌剑很是超绝,几十个人,人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更别说那位道通掌门霍倧,剑道通神,也不出世,只是守着门内的一株十人环抱不得的老槐,修着心境。
南阳赦字牢中的传说。
中原的一处所在,原本是赵匡义北伐时留下的一处牢狱,后来荒废,籍籍无名。到了于剑与陆未生初次相遇,二人大战,在一评书先生的笔下,流传出去,赦字牢大战从此在江湖名声远播,成为了一处名声大噪的地点。
即便是当世的真仙人、假仙人,又何曾能无视这天下间的大势所趋?那些活了一二百年的老妖怪,又有谁真的能看破了红尘俗世?笑谈生死?说得多,错的多,倒不如睡上二百年,或许那才是脱了这凡尘,远了那些因果报应。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大势从不会偏向任何人,无论是皇帝,还是芸芸众生,什么天下无敌,什么长生不死,都离不开一个道字,不在天道之内,可大道无形,有什么能摆脱因果轮回?
滑天下之大稽!有些人当他人所言之正道做正道,而将自己的心中所思看成是邪途他念,离经叛道!道非道非常道,贫道二十年前不过是行走江湖、云游天下的剑客,如今真正入道修行,不再问红尘,却从未迷失,踏足滚滚红尘之中,去拥抱权贵,画地为牢,坐在那朝堂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