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乱棍打死。;叶落的话说的轻飘飘,仿佛天上一朵烟雾缭绕的云。
话音一落,扫地工原本淡然的表情一扫而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王妃明鉴,奴才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王府的事情!;
扫地工沙哑难听的声音传来,冬青浑身颤栗。
头上的绒布簪花因为不断的叩首掉在地上,冬青目眦欲裂。
;所有事情均是我一人所做,请王妃责罚我一人,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冬青不断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磕头,额前已有了点点血光。
多尔麒想到冬青手法娴熟的下毒动作,便知叶落来来回回救了自己很多次。
叶落勾了勾唇,;他不是你的情人吗?怎么又成了无辜之人?;
此话一出,扫地工的动作也不由得一僵,百口莫辩。
冬青也不由得一怔,;奴婢根本没见过他,还行王妃不要加罪于他。;
脸上的焦急神色出卖了她,明眼人都看的出冬青慌了。
;不是你的情人,你又为何如此心急为他辩护?;
叶落用手旋了两下无名指上带的赤金鱼鳞护甲,话锋猛然一转。
;连同冬青也一起拖出去乱棍打死,本宫让你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冬青求饶的声音,声声惨烈,王府护卫见状,拖着两人就出了翎竹苑的门。
叶落表情威严,看到地上留下的长长印记,也不由沉默片刻。
地上跪成一片的小厮个个神色慌张,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下场。
;王妃!奴才们真不是有心背叛王府,是冬青用家人的性命威胁我们啊!王妃明鉴!;
看着小厮们满面愁容,叶落下令将其关入地牢,查清事情真相后再做定夺。
她不想成为一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人,更不想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众人散去,翎竹苑又恢复成了一片寂静。
叶落伸手整理了一下腰间的五彩绶带,没再言语。
在杏儿的搀扶下,她转身离去,腰间佩戴的银铃发出清脆声响。
多尔麒目光如炬,望着叶落的背影,在翎竹苑门前站立许久。
晁安平看着他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不住开口劝道:
;我就是不相信王妃会平白无故冤枉别人,所以才会盯着冬青的。;
望着树下矮石桌上,食盒中冷下的糖蒸酥酪,多尔麒慢慢靠近。
他在晁安平惊讶的目光中,拿起一小块酥酪放入口中。
奶香与焦糖的香气混合,在他的口腔中炸裂开来,就算冷了,也是很好吃的。
暮色降临,王妃为王府除掉一众奸细的事,很快在王府口口相传。
宋乾寒即使身处偏远的洗墨阁,也依旧听到些风声。
;王爷,王妃今日的所作所为,与您平时的手段颇为相像。;
韩啸抱拳禀报,眼中满是对叶落的欣赏。
;我也听到,王妃把上次我们怀疑的扫地工揪了出来,证明他就是奸细!;
风刃平时为人稳重,很少见到这样眉目带笑得样子。
木轮上的男人面色柔和,连泛着铁光的面具都染上了点点星光。
彼时,叶落卧在挽翠轩正堂的软珍青花榻上,头脑有些混乱。
想着多尔麒面色苍白的面庞,她怎么也放心不下,随便穿了一双云锦软布平底鞋,朝着翎竹苑走去。
翎竹苑没有往常的欢声笑语,显得颇为落寞,就连主堂的烛光都有了些许淡。
杏儿悄悄跟在王妃身后,脚下的声音也能轻则轻。
叶落轻叩房门,缓缓推门而进。
晚风透过门缝吹进屋内,多尔麒一人卧在榻上,脚上穿着的那双联珠纹勾边短靴没有脱下。
看着叶落进来,他沉默片刻,即使认识到自己错了,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王妃现在来,是落井下石吗?;
他嘴上这样说,可眼神中透露出的歉意骗不了人。
;小公子怎么能这样说王妃?王妃为了你;
;杏儿!;
严厉的声音传来,杏儿的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叶落堪堪打断。
她并不想通过博取同情来让多尔麒接受自己。
她要的是多尔麒发自肺腑的接受自己。
叶落直接坐在了榻前摆放的梨花木雕刻短凳上,望着多尔麒的脸。
;你想干什么?;
多尔麒脸色绯红,小手不自觉的攥紧被褥,不知道怎样面对叶落。
叶落看他如受惊的兔子般防备自己,轻笑道:
;我只是来看看暂时没人照看,你能不能自己睡觉。;
;;
【真是欺人太甚,我从小习武,四岁便独居,怎么可能害怕一个人睡觉?】
多尔麒奶里奶气却故作老成的心声传来,叶落顿时神采奕奕。
;如果害怕,杏儿今晚就做一晚你的婢女。;
未等多尔麒回答,叶落率先开口。
在多尔麒惊讶的深色中,她伸手摸了摸他硬实到有些扎手的头发。
女人掌间的温热,是多尔麒毕生不可多得的温暖。
看着眼前小家伙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打心眼儿里觉得可爱。
叶落交代完,直接给了杏儿一个眼神。
杏儿心领神会,立马上前为多尔麒整理被褥。
;小公子,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
可还未等叶落跨出翎竹苑,多尔麒稚嫩又淡定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我愿意让晁安平教我读书。;
脚步戛然而止,叶落眸中渗进了皎洁月光。
;明天巳时,晁安平会准时到翎竹苑教你读书认字。如果你只喜欢杏儿,随时都可以来挽翠轩做客。;
她声音温柔多情,多尔麒心中的坚冰也逐渐融化,仿佛隔阂只在一念之间。
;谢谢。;他声音不大,可这两个承载着感情的字清晰的传入了叶落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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