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母亲。”徐姒淡淡一笑,微倾身子似是很亲近的模样,“为个丫鬟不值当生气,让人老侯夫人误会您在威胁她反倒不美。”
徐大夫人唇角一僵,冷冷睨一眼徐姒,虽什么都没说,那眼神中却含了她尽数想说的。
徐老夫人打了半天机锋,老侯夫人根本不接茬,拿了白芷过来三人一长一短将事全说了,绕是徐大夫人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她再没想到白芷这个丫鬟竟敢勾结武安侯府的人。
徐大夫人当机立断“这件事我家娇娇也是被利用了!她连武安侯夫人都不识得,又怎么会故意害贵府小公子!”
她声色急厉,却正说到了点子上。
事情可不就是这样,徐娇娇看似是被利用的,她一个闺阁小姐怎么也犯不着同别个府的姨娘串通一气,与她又有什么好处呢。
便是这个时候,徐提督面色铁青走进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劈头盖脸一巴掌扇到徐娇娇脸上。
徐娇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便被扇翻在地。
从小到大,徐娇娇别说是挨嘴巴子了,她便是一句重话都没有受过,家里哪个不是把她捧着的?
破天荒头一遭挨了打,还是在外人府上。
徐娇娇一口气没提上来,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娇娇!”徐大夫人尖叫着扑过去,一把将她最疼爱的幺女抱进怀里,控诉的看向徐提督“老爷这是做什么?娇娇也是被利用的!便是只看着我得份儿也不当这样同着外人的面儿便打她的!”
徐提督气的不轻,“这等手段下流的女儿不要也罢!”
说着,他冲着老侯夫人一拱手,万分歉意说道“都是我教女无方,一切便听老侯夫人发落。”
徐姒一派淡然看着这一切,细细的品着手中的茶。
徐提督这招以退为进当真用的好,若把处置权放在武安侯府,反倒能保下徐娇娇。
总不能打杀了她不是?
老侯夫人也确实如徐姒所想,徐提督已经这样伏低做小了,武安侯府也不能不给面子。
“那便罚她去京郊的水云庵替从哥儿祈福三个月吧。”
徐大夫人怎么肯同意?
可徐提督已经直接叫人回去收拾东西,也不给徐娇娇回家的机会,竟是直接要将她送去水云庵的。
老侯夫人这才满意,又客套了几句后便送客了,对着徐姒时倒是真心实意邀她多来逛逛。
徐姒宠辱不惊的告辞了。
她走的太快,没有看着身后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方才祝平戟一直在耳房,事情起始末他也都清楚了,心里对徐姒的疑虑却更重。
因此徐姒前脚刚走他便进去给老侯夫人请安,旁敲侧击询问徐家的事,当然,重点是徐姒。
徐姒全然不知,她正欣赏着徐大夫人苍白憋屈的脸。
徐提督是徐家顶梁柱,说一不二的性格连他亲娘也没法子,徐大夫人就是再大的本事,在以夫为天的现在也不敢轻易忤逆。
不忤逆不代表着不求情。
刚回到徐府徐大夫人就变了脸,只差没给徐提督跪下去,可也差不多了。
“老爷!娇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你让她去庵里可不是要她的命?!便是要她诚心悔过,家里不是也有家庙。这件事若传出去,往后她可怎么见人呐!”
因为从小爱娇这个幺女,徐大夫人给她挑夫婿是打了十万个主意的,所以到现在也还没定亲。
“委屈?她若还觉得委屈就送出京去!”狠狠摔碎了茶盏,徐提督哪有平时的从容,气的睚眦欲裂,“你可知道你这女儿给我惹下多大的祸事!”
不同于正院里的阴沉氛围,徐姒可谓是神清气爽,回到自己的筑渟小院便让锦玉给自己沏茶。
锦玉也收到消息,知道徐娇娇被自家小姐斗败了,已经被赶去京郊做姑子去了!
“什么做姑子去了,不过是去祈福三个月罢了,徐娇娇可是徐家掌珠,徐家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去做姑子,三个月已然是极限。”
锦玉不解“既如此,徐家怎么会同意三小姐去祈福呢?”
徐姒一笑“自然是为了自保。”
这件事既已面圣便小不了,徐提督是打算着牺牲白芷的,却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勾结之事。
徐提督走的是纯臣路线,能拿捏的点便多了些。
昨夜武安侯夫人夜里去找过一趟徐姒,倒不是想问徐姒什么,只是如今武安侯夫人竟落下了心病,不踏实时瞧一眼徐姒才安心。
徐姒便趁着这个机会提醒了武安侯夫人一句话。
“只消武安侯问一句是否乃陛下意思便可。”
武安侯夫人或许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她知道回去同丈夫提一提,果不其然丈夫当即变了脸色。
“好眼光,好谋断,徐家放着这样的孩子不疼惜反倒去捧个蠢货。”
看丈夫赞赏徐姒,武安侯夫人也笑道“可不是,你是没见那孩子,宠辱不惊又极有规矩的,并不多话却一针见血。”
当晚夫妻两个赞一赞徐姒,便把话头引到别处不提,
看着窗外,徐姒喃喃“有时候,背靠的人可能并不是靠山,而是利器。”
帝王,向来是靠不住的。
脑海中不自觉闪过祝平戟的脸,徐姒大觉晦气,连着抄了两遍心经才静了心,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做什么。
锦玉本来以为自家小姐斗败了徐娇娇,很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很快便发现不是那么回事了。
自家小姐在徐家处境更艰难了,原来以往徐娇娇欺负小姐还真是算不得什么大事了。
“小姐,这可怎么办,大夫人说要你在家庙一同祈福,不许你再出门了!”
她已经回过味儿来了。
三小姐算得什么,真正能拿捏自家小姐生死的,乃是小姐的嫡母徐大夫人和徐老夫人啊!
别的不说,这婆媳两个只要对外称徐姒病了,关她一世也不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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