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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完话便走了,元香听了个十全十。

    她悄悄将眼眯了起来,只见没多久门外便进来几个小太监,他们没理她,径直朝着傅恩锦走过去,将昏迷的傅恩锦装进麻袋里,然后扛在肩上走了。

    元香不动声色的在一人身上弹了香粉,这是暗卫特殊的标记形式,有了个这个标记,主子应当能尽快找到小姐。

    做完这些,她便等着人来将她拖走。

    裴献卿得到暗卫的消息时,刚刚跟楚桓商议完宫中陈婕妤被掉了包的事情。

    楚桓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去查查这个陈婕妤到底何时被换出了宫,倒是没想到她一个深宫中皇帝的女人竟然跟皇子搭上了线。”

    裴献卿沉吟着点了点头:“你暗中调查,务必谨慎,切莫打草惊蛇。这件事我还未禀告皇上,,宫中我的人会盯着,现在还不到揭露五皇子真面目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的布局不止如此。”

    楚桓应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告辞,元修急急的敲门进来了。

    裴献卿黑眸微沉:“何事?”

    元修跟在他身边历练了几年,已经鲜少有这么急躁的时候了。

    元修喘着气,将暗卫递过来的消息禀告给裴献卿:“元香从宫里递了消息过来,傅三小姐被宜贵妃召进宫,恐有危险。”

    “什么时候?消息过来多久了?”裴献卿下意识的倏地一下站起身,几步便往门外走,面上的神色不复平日里的淡漠,冷厉的眼里罕见的有了些燥意。

    楚桓和元修赶紧跟上他的脚步出了书房的门,元修边走边道:“消息刚刚过来,暗卫的消息素来及时,想来应该还未入宫太久。”

    裴献卿急急的朝府门口走,心里的心跳一阵快过一阵,没来由的心慌让他差点绷不住面色。

    “楚桓你去找王妃,请她入宫去见宜贵妃,元修跟我走!”

    宜贵妃身为五皇子的生母,嘉禾的姨母,心里盘算着什么裴献卿再清楚不过,她召小姑娘不可能只是一时起意。

    心里担心傅恩锦,裴献卿往日的沉稳都荡然无存。

    他脸上戾气很重,元修依稀觉得将军回到了在战场上对敌时的状态,狠辣凌厉,遇佛杀佛,遇神杀神。

    楚桓应了一声便匆匆回了府搬救兵,裴献卿骑上烈焰一路风驰电掣的往皇宫去了。

    他的速度太快,元修在后面差点要跟不上。

    待两人到了宫门前,裴献卿正准备进宫,突然耳边传来几声鸽子叫。

    他和元修凝神细听,几息后,鸽叫停了,裴献卿和元修调转了方向往南门后边去了。

    刚刚那几声鸽叫是他的暗卫传递消息的特殊方式,叫声长短、大小都有不同的意思,刚刚那几声应该是元香传出来的消息,傅恩锦很可能已被送出宫。

    从后宫出来,想要出宫大多都要走南门,若是隐蔽些,可以从角门出。

    裴献卿驱马到了角门,彼时他的发已被风吹乱了,几缕拂过脸颊,擦过已经微微有些泛红的双眼。

    那双眼里没有温度,他整个人周身的气质沉郁的像是刚刚从地府踩着厉鬼而来。

    他的气势太迫人,角门的小太监被吓得不敢看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元修也被裴献卿一反常态的模样吓着了,他犹豫着该不该上前,鼻尖突然闻到一抹暗香。

    “将军,元香留了记号。”元修赶忙低声道。

    裴献卿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不能乱,他的小姑娘还在等他去救。

    “走!”

    紧绷了许久的嗓音开口时已经微微嘶哑,因为速度过快而有些起伏的胸膛里,那颗心一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攥着,让人窒息。

    裴献卿不敢做片刻停留,大喝一声后便让元修带路。

    元修不敢怠慢,连忙调转马头,循着暗香往前赶。

    傅恩锦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头很沉。

    她感觉自己好像在一辆马车上,马车的速度很快,摇摇晃晃的,让她愈发想吐。

    手无意识的动了动,却动弹不得。

    傅恩锦想醒来,却觉得自己的眼睛很重,怎么睁也睁不开,就这样马车走了一路,她也昏了一路。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好像停了下来,有人将她抱下车扛在肩上,然后又是一路的颠簸。

    没多久便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再然后,她好像被扔到了一张床上。

    很快,脚步声便消失了,周围又安静下来。

    傅恩锦模糊中感觉到这些,可她的头太晕了,难受的蹙起了眉,她想动一动,可手脚被绑住了怎么也动不了。

    隐约她好像又听见门开的声音,有谁进了屋子,脚步声朝她走来。

    本能的危机感让傅恩锦汗毛都竖了起来,她动的更剧烈了一些。

    听到那人好像笑了一声,是令她厌恶的声音。与此同时,有什么从怀里掉了出来。

    傅恩锦的手虽然被束缚住了,但绑在了前面,她下意识的去摸索。

    微凉的银簪入手,傅恩锦毫不犹豫的往手心扎下去!

    感官的疼痛让她猛的睁开了眼,轻喘了几口气,她第一时间看向床边,只见俆绍鸿好整以暇的站着,脸上挂着让她恶心的虚伪笑容。

    傅恩锦在心里不住的对自己说要冷静,她知道自己应该是被宜贵妃的人送来的,但她不能表现出害怕。

    往日杏眼里的那抹天真娇软消失不见,傅恩锦凌厉的看着俆绍鸿:“我倒是没想到,徐公子的胆子已经大到这种地步了!”

    俆绍鸿无所谓的在床边坐下,一只手抚上傅恩锦娇嫩的脸:“绾绾,我也不想用这种方法的,可你老不听话,那就只能受点委屈了。”

    傅恩锦厌恶的躲开他的手:“俆绍鸿,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若被我祖父他们知道,整个徐府都逃不了,你该不会以为宜贵妃会保你吧?还是嘉禾县主?”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撑着不露怯。

    “那又如何?就算傅府知道了,我们也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你除了嫁给我还能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么?绾绾,你可不要太天真了!”

    俆绍鸿不可一世的大笑起来,捏住了傅恩锦的下巴:“从前我好声好气的哄着你,你不领情,那就怪不得我用强的!”

    说着,他的手便朝着傅恩锦的衣襟伸去。

    傅恩锦拼命躲闪,眼里急出了泪来,她猛的低头狠狠地咬了俆绍鸿的手一口,俆绍鸿吃痛松开了些,她便迅速捡起刚刚掉在床上的银簪,咬牙道:“你今日若用强,我就死在这里!大家谁都别想好过,到了阴曹地府,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

    ”

    恍惚间傅恩锦感觉自己好想回到了上一世,她在荒芜的院落被灌下一杯毒酒,从此香消玉殒。

    她有些分不清现在她是二十五岁被蹉跎的不成人形的傅恩锦,还是十五岁天真烂漫的傅恩锦了。

    俆绍鸿被傅恩锦脸上决绝的神情吓了一跳,一时竟真的有些犹豫起来。

    但一想到嘉禾县主说的,这次不成功他将再难对傅恩锦下手,他的入阁之梦从此便化为泡影!

    想到这,俆绍鸿一咬牙,便朝傅恩锦扑了过去。

    傅恩锦当真拿着银簪就想往胸口刺,却被俆绍鸿快一步按住手想甩掉她的银簪,脖颈处的扣子也被解开了两颗,露出白皙的肌肤和轮廓小巧精致的锁骨。

    傅恩锦忍不住大叫起来,眼角滑落两滴泪。

    她发了狠,反手将银簪扎入徐绍鸿的手背!

    大不了今天就鱼死网破!

    “绾绾!”

    门外突然有人叫她的名字,是裴献卿的声音!

    这个声音让傅恩锦突然又充满了勇气,裴献卿来救她了!徐绍鸿这个人渣不会得逞的!

    “裴献卿!!救我!”

    傅恩锦边手脚并用的剧烈挣扎着边大喊,即使领口已经被拉开了一大片也不管了!

    俆绍鸿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找到这里来,当下便慌了,他拼命想要捂住傅恩锦的嘴。

    下一刻,木门被人用脚大力踢开,轰然倒地。

    俆绍鸿被这一声惊的愣了一下神,还没等他看清,人已经被甩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到了对面的博古架上。

    博古架支撑不住倒了下来,压到了他的一条腿,俆绍鸿痛的大叫,胸口一闷,吐出一口血来。

    裴献卿此刻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是他还没工夫管他。

    他冲到床边,将小姑娘抱进怀里。

    闻到熟悉的皂荚的味道,听到男人胸膛里怦然跳动的心跳声,傅恩锦一直紧绷的神经和身体终于软了下来。

    裴献卿搂住她,双臂收的很紧,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心疼过。

    他一直珍视着放在心里当成宝贝的小姑娘,竟然这样被人欺负了。

    裴献卿垂下眼,遮住眼里戾气深重的情绪,所有欺负她的人,都该死!

    忍着心里的闷疼,他轻轻的顺着她背后已经乱了的长发,哑着声音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傅恩锦能感受到他比自己更紧绷的身体,她趴在裴献卿的怀里默默的哭,抽着鼻子摇了摇头:“还好,还好你来了。”

    她想让自己尽量坚强些,可却忍不住越哭越凶,明明刚刚她还对徐绍鸿说着狠话,现在在裴献卿怀里却只剩下了满满的委屈。

    紧紧攥着他的衣领,傅恩锦把眼泪都抹在他胸前。

    “裴献卿,我,我好害怕……刚刚,刚刚……”

    裴献卿拉过被子将她裹起来,心里细碎的疼蔓延着,让他觉得比在战场上受了伤还要疼一千倍一万倍。

    他的声音很轻,没有看她凌乱的领口,只是将她小心的抱在怀里安抚:“绾绾不怕,以后有我在了。”

    轻柔的解开傅恩锦手上和脚上的绳子,裴献卿修长有力的手抚上她腕间因为挣扎被勒出的伤痕,轻轻的柔着。

    “以后,我会保护绾绾。”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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