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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献卿看着她跑走的娇小身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捻,像是想缓一缓心里柔软又怦然的心跳。

    小姑娘还是原来的样子啊。

    而傅恩锦刚回到马场就看见嘉禾正在跟五皇子说着什么,神情很是委屈又气愤,她在心里撇撇嘴,这人果然是在告状。

    抚了抚裙子,傅恩锦带着金梨神色自若的走过去,也拉住了傅修齐的袖子,跟他撒娇。

    “哥哥,我都没有挑到好的马呢。”

    她扬着小下巴:呵,谁还没有个哥哥呢,我这还是亲的呢!

    嘉禾见她来了,更是气都不打一处来,气急败坏的用手指着傅恩锦:“表哥,你快把她赶出去!她勾引裴大哥,我不想看到她!”

    五皇子笑着安抚了一句:“嘉禾不要任性,傅小姐是名门闺秀,怎会是那样的人。”

    表面上做了个和事老,可那一双眼睛却饶有兴味的盯着傅恩锦看了起来。

    傅恩锦被看得不舒服,傅修齐也皱起了眉头。

    他这个妹妹是家里的老幺,自小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千娇万宠着长大的,何曾被人这样说过,当下他便冷了脸色。

    “县主空口白话便污了舍妹的名声,是否有些过分了?”

    傅恩锦悄悄点头,对,过分了。

    谁想嘉禾看了傅修齐一眼却颇为不屑:“我亲眼看见的,敢做还不让别人说了?你又算什么?一个尚未入仕的学生,身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也配说我?”

    “你!”

    傅修齐没想到这个嘉禾县主竟然目中无人到这种地步。

    傅家虽无爵位,但家中男子均在朝中任要职,平日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巴结,反观这嘉禾县主,父亲在朝中只是一个正五品太常少卿,也就仗着是宜贵妃的外甥女得了这么个封号,竟就欺负到他们家头上来了?

    傅修齐还想说话,却被傅恩锦拉住了。

    只见傅恩锦抿了抿唇,脸上先前娇俏的笑容已经冷了下来,她瞥了嘉禾县主一眼,艳丽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向我哥哥道歉。”

    傅家的人都护短,傅修齐是个男子,若与一个女子斤斤计较难免会叫人说他失了风度,但傅恩锦却绝不会允许别人这样侮辱自己的哥哥。

    嘉禾气笑了,又想开头讽刺两句,五皇子却又装作一个和事老出来说话了。

    “嘉禾平日里性子直,还望傅小姐不要见怪,回去我定好好说她,今日大家本就是出来玩的,何必闹得不愉快。正好我今日约了裴将军赛马,不如傅小姐也与嘉禾赛一场,一笑泯恩仇如何?”

    话虽说的漂亮,但可半点没有要自己表妹道歉的意思。

    嘉禾本是不依不饶的,并不想就此作罢,却见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宁怀珠扯了扯她的袖子,将她拉到一旁覆在耳边说了些什么,嘉禾的眼里狠辣一闪而过。

    “竟然还有这种事!傅恩锦这个狐媚子我饶不了她!”

    两人又说了两句话,嘉禾便牵着刚刚带出来的马改变了主意。

    而裴献卿也已经回来了。

    五皇子见他回来,兴致勃勃的上前,却未见他牵马,便有些疑惑道:“裴兄,你怎未牵马?”

    裴献卿不着痕迹的看了傅恩锦一眼,面无表情说瞎话:“昨日与楚桓切磋受了伤还未痊愈,今日赛不了了,殿下恕罪。”

    五皇子眯了眯眼睛瞧了他一会,神色意味不明:“裴兄伤着哪了?我是瞧着裴兄一切如常才与你约了赛马,倒是我唐突了。”

    裴献卿依然镇定自若:“哦,内伤。”

    五皇子:……编,接着编。

    但他只是僵了片刻,马上又换上了如常笑脸。裴献卿是他需要争取的重要人物,不可操之过急,只能徐徐图之。

    傅恩锦瞧着裴献卿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模样,直想用手扶额,觉得将军宛如一个铁憨憨,只是现在嘉禾县主还不许她分这个神。

    “我同意表哥说的,这便与你赛一场,只是我有条件。”

    傅恩锦:……?我并没有答应要跟你赛,你还有条件?

    嘉禾也不看傅恩锦的表情,自顾自的趾高气昂道:“若是我赢了,你便不得再靠近裴大哥半步,在路上瞧见了也要绕道走,更不能送东西送信,你可听清楚了?”

    傅恩锦听后蹙眉,这个嘉禾县主怕是脑子有什么毛病,裴献卿是已经跟她成婚了还是怎么的,管这么宽。

    她未置可否,只是冷着脸问:“若是你输了呢?”

    “笑话,我怎么可能输?”嘉禾十分自信,无所谓地说,“若是我输了,我便道歉。”

    “跟我和我哥哥道歉。”

    “可以,那也要你有本事赢。”

    嘉禾说完,得意洋洋的瞧着傅恩锦,一副赢定了的模样。

    人群里看好戏的人不少,明眼人一瞧便能瞧出嘉禾县主打的什么主意。

    “这场比试傅小姐可是吃亏的很啊。”有人小声说道。

    另一人附和:“可不是么,嘉禾县主速来喜欢赛马,各个马场都有她惯骑的马,城北这个马场她虽然来的少,但自己的马骑两圈也就熟悉了,不像傅小姐,只能去马厩挑。”

    “但我听闻傅小姐的骑术也不弱啊?听说教她的先生在骑术上造诣颇高。”

    “再高的技术有什么用,没有马,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再说,这城北的马多生的高大,傅小姐人又娇小,驾不驾驭的住都得两说。”

    那边人群里的议论傅恩锦听不真切,但看到傅修齐有些担心的模样,她也能猜到。

    多半是觉得这场比试她并无胜算了。

    傅恩锦抿了抿唇,她在这个马场没有自己的马确实是硬伤,没有绝对的把握也是真的,但是她虽看起来娇弱,却不想做那遇见敌人连剑都不敢亮的人。

    输赢不置可否,至少她要勇于应战。

    无视嘉禾挑衅得意的目光,傅恩锦凝神想着一会的策略,准备去马厩那边挑马,裴献卿却将她拦了下来。

    “将军?”傅恩锦抬起一双乌黑的眸子看他。

    “你不用去。”裴献卿垂眸看着她说了一句,而后吩咐身后的元修,“去把烈雪牵来。”

    元修心里一惊,面上却不显,只是恭恭敬敬的走了。

    “裴大哥你!你怎么能将烈雪借给她!”

    嘉禾听到后有些急了,气急败坏的走了过来。

    傅恩锦却有点莫名,这匹马怎么了?

    没多久,就见元修牵来了一匹马,那匹马通身雪白,马蹄却是乌黑,十分漂亮温顺,懂马的人却可以一眼就看出,是一匹不可多得的

    好马。

    傅恩锦有些惊讶,这是刚刚她看到的单独在马厩里的两匹马之一。

    周围一众人又窃窃私语起来。

    “那不是裴兄特别宝贝的马么,据说平日里轻易不让他人碰!”

    “我也有所耳闻,裴兄有一对宝马名烈焰和烈雪,是他在北境亲自喂养长大,那可都是上过战场的战马。”

    “可不是么,据说裴兄回京后这两匹马便养在将军府的私人马场里,这次是因着要与五皇子赛马才带过来,这傅小姐的面子这般大呢?”

    “说起来,我前阵子听了个消息,说将军曾经去傅府提过亲,但傅尚书好像未同意。”

    “嘉禾县主怕是还不知道这一茬,不然可有的看了。”

    嘉禾县主确实不知道这一茬,将军府去傅府提亲提的突然还低调,水落无声了,何况还是被拒绝了。

    刚刚宁怀珠与她说的,只是上次在霓裳阁裴献卿出手帮了傅恩锦的事,以及傅恩锦最近时常偶遇裴献卿,嘉禾心里才更是认定傅恩锦就是个狐狸精。

    五皇子和嘉禾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裴献卿这匹烈雪,品种比嘉禾那匹好了几个等级不说,上过战场的马,更是平日里养在马厩里的马不可比的。

    裴献卿却不管别人怎么说,只是牵过烈雪,将它带到傅恩锦面前,把缰绳交给她。

    “你骑这匹。”

    傅恩锦接过缰绳,有些犹豫为难道:“将军,它,它有点太高了。”

    这匹马比她平时骑的要高大一些,虽然长得漂亮,但威风凛凛的,她担心自己驾驭不住。

    嘉禾一张脸神色垮了下来,五皇子却道:“裴兄,虽然烈雪是匹宝马,但战马性子烈,上次听说还踹了周家的公子一脚,现在还没好全,给傅小姐骑,怕是不妥吧。”

    裴献卿淡漠的眼睛看过去,声音也有些冷:“烈雪从不让我以外的人碰,我与那周公子说过,他却不听,怨不得别人。”

    只是他说完又摸了摸烈雪的鬃毛,将马拉近了些,认真地看着傅恩锦:“但你可以碰。”

    傅恩锦:?我何德何能?

    周围再次响起小声的说话声,这次傅恩锦听见了,都是在说这匹马虽然看起来漂亮温顺却是不好接近。

    嘉禾一口银牙咬碎,她狠狠的看着傅恩锦,眼里的嫉妒不带掩饰。

    “傅小姐,我劝你还是三思,裴大哥的马可不是谁都能骑的!”

    她不信这匹马别人都碰不得,傅恩锦就碰得了!

    裴献卿却看都未看嘉禾一眼,只是温声鼓励了傅恩锦一句:“不用听她说,你过来摸摸它,不用怕。”

    周围的人都在看着傅恩锦,有看热闹的,也有好奇的,毕竟裴献卿这匹马确实少有人能近身,更别说骑了。

    大家奇怪于这两人的关系,也想看看这马傅家小姐到底是摸得还是摸不得?

    傅恩锦轻轻咬了咬唇,盯着烈雪的眼睛看了看,终于鼓起了勇气往前走了一步。

    “那,那我摸啦?”她看着裴献卿,想寻求他的确定。

    裴献卿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里有微微的笑意,他勾了勾唇,点点头:“摸吧。” w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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