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048/523408048/523408065/20200922174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韫欢在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她之前做过很多梦,有时候是小时候,长姐带着她出门去,一路上她都在和阿弟打闹;
有时候是那个她说不清是什么地方的世界,她头上盖着的盖头被沈听舟挑起来,紧接着又递给她一杯毒酒;
有时候像是仍在汴京,父亲没有被抓紧大理寺,阿弟仍在家里好好的,她和往常一样,不是去书院读书,就是在街上闲逛……
一场又一场的梦,这一次她有些分不清,自己究竟还在做梦,还是已经处于现实之中。
“你醒了。”耳边响起一个声音,听上去有些熟悉。
她转头看过去,身边坐着一位白衣女子,是个极恬淡的美人,只是眉宇间总像是拢着一抹哀愁。
看上去也有些眼熟,她有些记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哪里?”她想坐起来,但一动就觉得全身上下哪里都疼,只得作罢。
白衣女子扶了她一下,在她的身后垫起一个软枕,然后重新在床边坐下来,又端起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药。
“先把药喝了吧。”她说着,盛起一勺汤药递到韫欢的唇边。
那药极苦,一勺一勺喝实在是折磨,韫欢喝了两勺以后,终于还是接过碗来,大口大口喝了下去。
“这里是信阳侯府。”白衣女子将空碗放下,告诉她。
韫欢有些意外,只得又问了一声,“小侯爷……如何了?”
温长意是被她推下去的,估计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小侯爷无碍,姑娘无须担心。”
“姑娘是……?”韫欢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这白衣女子。
“民女柳蔓青。”
柳蔓青?
韫欢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得又看了过去。
在那个世界里,柳蔓青是沈听舟府中的医女,没想到回归了现实,这里居然也有一个柳蔓青。
“原来是柳姑娘。”
柳蔓青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姑娘认识我?”
她摇了摇头,“没有,我与柳姑娘是第一次见。”
柳蔓青笑了笑,“方才见姑娘一直在看我,我还以为姑娘与我是旧识。”
“柳姑娘之前也在侯府之中吗?”
“不,我之前一直跟随师父云游四方,前段时间才应小侯爷相邀,在这里留一段时间。”
“原来是这样。”韫欢说了几句话,又觉得有些乏了。
柳蔓青看了出来,也没再同她多说,只上前替她将软枕抽出来,扶着她躺回去,又替她掖了掖被角,叮嘱道,“你如今还需要多休息,我给你喝的药里面添了安神的东西,你若是觉得哪里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这些日子都会在这里陪你。”
“多谢。”韫欢说完,也顾不上柳蔓青如何回答,只觉得眼皮发沉,再次沉沉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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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再醒来,已经是夜里。
屋子里点了灯,有人坐在她身边,似是在翻书。
她只当时柳蔓青,等稍稍清醒一些,便开口说道,“夜深了,柳姑娘先回去休息吧。”
“你醒了,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但说话的却不是柳蔓青,而是温长意。
韫欢下意识就想起身。
温长意轻笑一声,扶着她让她靠坐起来,又扬了扬手里的书,问,“我刚刚看这本书觉得有些意思,姑娘要看吗?”
温长意这个反应就像没事人一样,要按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来看,她应该……算他半个仇人吧?
发现她一直在看自己,温长意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但他似乎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仍是温温和和的语气,“姑娘不必自责,当时情况危急,姑娘会做那样的选择,在下理解。”
他越这么说,韫欢越觉得心虚,尤其是她摸不准温长意的意思,万一这人是个笑面虎,看上去对她嘘寒问暖关照有加,实际上是准备着选一个最佳时机报仇泄愤……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就打了个冷颤。
“冷吗?”温长意注意到了她的变化,又看了看屋子里的炭盆,吩咐外面,“再送一个炭盆进来。”
然后他坐下来,将之前看的书翻开,语气温柔又不容拒绝地道,“我为姑娘读一段故事吧。”
===
韫欢被迫听故事的时候,沈听舟让人去大理寺打过了招呼,来到了关着平远侯的牢房。
对于他的到来,平远侯并不觉得意外。
“你来了啊。”
沈听舟站在牢房外面,看着里面面容憔悴的平远侯,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径直问道,“谢侯爷将谢令欢嫁去忻州蒋家,为着什么?”
“你见过小令儿了?”平远侯之前一直被关在大理寺,这里有意封锁了一些事情,因而对于外面的消息,他并不知道。
“漱沅子早已飞升,我在忻州的祭坛内,看到了漱沅子飞升时候所坐的神龛,神龛之内残留着一些蛇皮。”
平远侯慢慢消化着他说的话,起先他还一脸平静,听到后来,他的手微微颤抖着,又像是掩饰自己的反应,他握紧了拳。
“侯爷都知道多少?”沈听舟的语气没什么变化,他随手从一旁拉过来一张椅子,与平远侯面对面坐下去。
“看来你这次出去,查到了不少东西。”平远侯长长叹了一声。
“这段时间,你可有再去见小韫儿?”
沈听舟的神色一怔。
对于韫欢去忻州的事,平远侯同样是不知情的,他或许也不清楚自己那被关在刑部大牢的儿子有没有被放回去。
他的沉默,在平远侯看来,只当做是没有。
平远侯于是又叹了一口气,“看来王爷还没有想清楚,不过……王爷如今已经有了答案,若放不下,老夫也不会从中劝说什么。”
顿了顿,平远侯又接着说道,“小韫儿是个死心眼儿,还请你做的周全一些。”
“侯爷放心。”沈听舟终于缓过神来,“我喜欢阿韫,这辈子都不会变。”
平远侯盯着他看了半晌,只点了点头,“也好,你如今连在我面前都改了称呼了,希望你说到做到。”
“侯爷大概还得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沈听舟从怀中取出一只上了锁的木盒,那是之前韫欢抛给他的。
他将木盒打开,露出里面装着的一方玉印,顺着牢房的栏杆递进去,“这里面的东西,侯爷大概会认得,请侯爷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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