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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048/523408048/523408065/20200922174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最后他们落脚的地方是一户人家,这一家里只有一个独居的老丈。

    老人上了年纪,行动有些迟缓,听力也不大好,韫欢连说带比划,老人才终于明白了过来。

    之后他将他们让进院子,又指着装杂物的屋子对他们说,“二位要是不嫌弃,就在那里凑合一宿吧。”

    韫欢道了谢,等老人步履蹒跚的回了屋子,才将杂物间的门关好,又简单清理了一下榻上的东西,扶着沈听舟坐了上去。

    这时候外面终于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棂上,这屋子的窗纸许久不曾换新,冷风冷雨顺着破洞灌进来,屋子里本就不暖和,这样一来,就算有个勉强烧得旺的火盆,也无济于事。

    沈听舟的面色因为失血,又苍白了一点,因为长时间没有喝水,嘴唇也有些干裂。

    韫欢倒了一碗水喂给他,又将老丈送来的简单的吃食递给他。

    沈听舟喝过了水,将碗推过去,“你先吃吧。”

    送来的东西不多,老丈自己的日子过得不宽裕,这些是他原本留到第二天的吃食。

    若非沈听舟的伤势实在是无法支撑他继续走下去,他们也是不会在这里求宿的。

    韫欢将馒头掰开,又掰成一块一块的,一口一口喂给沈听舟,一面又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和我客气什么。”

    她的动作强势,沈听舟无从拒绝,只能张口接着,听到这话,又咳了两声,“是我拖累你了。”

    “没什么拖累不拖累的。”韫欢夹了点菜喂给他,“凡事都要往好处想,你看啊,我们之前差一点就死在那些人的手里了,但是现在也逃出来了。”

    她听着窗外的雨声,接着说道,“而且我们的运气也不错,刚好走到了这里,刚好被老伯收留,又得了这样一间屋子避雨,还有饭吃,有水喝,有火烤。”

    沈听舟被她感染,心情也变得好了起来,跟着感慨道,“的确,否则若这时候你我还在街上,恐怕就真的要饥寒交迫了。”

    “运气这样好,不如……许个愿吧。”她说着,认认真真开始许愿,“希望明天我们就有钱了!”

    “希望我们顺利到忻州。”沈听舟想了想,也许了一个愿。

    之后他又被韫欢喂了几口,便不肯再吃。

    “现在食水都解决了,可这伤药可怎么办啊……”韫欢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好天黑,老伯的眼神也不太好,要不然你这血葫芦似的人往他跟前一站……”

    沈听舟立刻开口反驳,“我哪里像血葫芦?”

    他不过就是伤口多了一点,但不细看绝对看不出来。

    “你别动。”韫欢忽然神情严肃,接着伸出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

    “沈阿汀,”她再次一脸严肃地问他,“你身子骨怎么样?”

    沈听舟开始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说,“放心,好得很。”

    但韫欢却并没有松懈下来,仍是忧心忡忡地道,“你的伤口没经过处理,可能发炎了,如今这里没有药,你若是发了热,就只能看你能不能挺过去了。”

    “要是挺不过去呢?”沈听舟也不知道怎的,就是想听听她会怎么回答他。

    韫欢抿了抿唇,“你要是在这里倒下了,我绝对不会管你,我明天就丢下你自己走!”

    说到后来,更像是在威胁。

    她还是怕的,怕他当真熬不过去,怕他就这样凄凄惨惨的永远留在这里。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沈听舟的声音渐渐弱下去,他感觉到浑身都没有力气,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于是知道,他开始发烧了。

    但他还是强忍着不适,语气轻松地说,“从前在战场上,将军让我们埋伏起来,于是数九寒冬的日子里,我就藏在雪堆里,一动也不敢动,饿了或者渴了,就抓一把雪吃下去。”

    “后来呢?”韫欢问。

    “就这样埋伏了两天,别人都生病了,就我没事儿。”沈听舟颇为自豪。

    “那你可要说话算话。”

    沈听舟点了点头,又伸出手,“我有点冷,劳烦你替我暖一暖。”

    她的手其实也不暖,但握着他的手的时候,他就是觉得像是有一股暖流一直涌到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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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后半夜,沈听舟的额头烫的吓人,但又冷得发抖。

    薄被没有多大的用处,他不自觉就缩成了一团,却仍是控制不住地发抖。

    韫欢在一旁又将被子往他身上裹了裹,但是没有用,哪怕她也将自己当成一床被子,从外面抱住他,也还是无济于事。

    外面的雨下得愈发的大了,又有雨水飞溅过来,她将屋内能挡着窗子的东西都挪过去,虽然稍稍阻隔了一点飞溅的雨水,但风却无孔不入。

    最后她咬了咬牙,解开了自己的衣服。

    然后她抱住他,在他的耳边轻声却又决然地说,“沈听舟,你要是敢死,你就对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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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实在漫长,天明的时候,韫欢最后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一夜无眠,这时候却也不觉得困,只坐在榻边,看着沈听舟缓缓睁开眼睛。

    “你醒啦。”她朝他笑了笑,“雨停了。”

    “你……辛苦了,多谢。”沈听舟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的确该谢我。”韫欢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我可是为你念了一夜的佛号,恐怕佛祖都要被我念烦了。”

    沈听舟慢慢撑身坐起来,看着她笑,“那也该是被你的诚意感化。”

    “所以……”韫欢倒了一碗水给他,“你要怎么谢我?”

    又强调道,“若只是口头上的感谢,我可不接受。”

    沈听舟低头仔细想了想,道,“若是送东西,恐怕送多少都难表心意,我想着,唯有以身相许,最是合适。”

    韫欢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愣了一下。

    然后她轻咳了一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我们该走了。”

    沈听舟也没拆穿她,只顺从地跟着她出了门。

    两人原本是想着离开之前同老丈告个别,结果在院子里找了一圈,都没发现老丈的身影。

    “我们先找个能弄到钱的路子,然后再回来吧。”韫欢提议。

    沈听舟点了点头。

    只是两个人刚走没多远,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道,“快拦住他们!他们杀了胡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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