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6885/480156885/480156895/20201019114808/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进去！”
韫欢像一块破布一样被丢进牢房。
牢门在身后锁上，她跪在冷硬的地面上，身上的伤口并未处理，这时候**辣的疼痛袭来，痛的她整个人都在抖。
她想起来，但尝试了许久，仍是没能直起身。
牢房外的太监看着她的背影，阴恻恻地道，“咱家劝你，还是别费力气了，只要你把知道的全都招出来，对咱们大家都好。”
她咬了咬牙，没有吭声。
“看你也是世家贵女，这话就当是咱家提醒你了。”那太监冷笑了几声，接着说道，“从前是高门显贵出身的，来了这里，照样也得受着，甭以为有人在外面替你活动，你就什么事儿也没有了。”
那太监随意地一指隔壁，“就拿那边的牢房来说吧，那里面，可还进过一位皇后呢。”
韫欢闻言一怔，连一国之母都能沦落至此，难道她身上这“杀害梁王”的罪名，就只能这样钉死了么？
她挣扎着站起身，走到牢房边上，抓着栏杆，不让自己滑下去。
“我要见太后，若是……见不到太后，淑妃也行。”
“你就算是见了皇上，也得给我在这里好好待着。”那太监瞥了一眼她抓着栏杆的手，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这双手倒是不错，啧……可惜了。”
那太监说完这话，便不再停留，转身离去。
随着他的离开，周围的牢房内又有人冲到栏杆边上，哭嚎着让他放自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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韫欢再也支撑不住，顺着栏杆滑下去，大口的喘着气。
只是就连最寻常的喘气也让她觉得难熬，牢房里湿冷，就更谈不上整洁，她也顾不得许多，只静静地坐在原地，冷眼盯着脚边一只巨大的老鼠大摇大摆地走过去。
“肉！有肉了！”
忽然，她听到牢房里还有其他人的声音，疯疯癫癫的。
再然后就看到一大团黑影冲着那老鼠冲了过去，老鼠受了惊吓，四处逃窜，那一大团黑影也跟着在地上扑来扑去，时不时还会撞到她。
随着这个人的动作，她渐渐注意到，这间牢房里还有很多人——至少七八个，全都挤在一团，呆滞地向这边看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这时候就只觉得一阵恶寒，继而头皮发麻，惊恐地盯着地上那跟着老鼠窜来窜去的人。
猛然间就看到那人往角落里一扑，然后就不动了。
这人是不是……死了？
但是很快，她就听到那个人兴奋又癫狂的声音，“抓到你了！”
“吱！吱吱吱！”
她这时候终于看清，那是个瘦小枯干的女人，头发乱蓬蓬的糊作一团，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手臂露在外面，完完全全的皮包骨的样子。
女人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只老鼠，然后她猛地张开嘴，看着像是要直接生吞了它。
韫欢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周围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了起来，她听到有人挪动的声音，还有干枯的稻草发出的窸窸窣窣的碎响，以及……老鼠微弱的叫声。
“吱……吱吱吱……”
她也不知道这样一直持续了多久，就只觉得老鼠的叫声由远及近，她狐疑地睁开眼，赫然看到一只硕大的老鼠被举在她的眼前。
她惊呼了一声，下意识向后退去，却忘了自己此刻就靠在栏杆上。
她这样猛地一靠，不光撞上了栏杆，也扯得原本已经有些麻木的伤口，再一次剧烈的疼了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沙哑，这时候只觉得喉咙里像含着一团火。
她紧张地盯着那只硕鼠，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新来的？”还是那个已有些癫狂的女人，女人的声音同样是沙哑的，像烈日下不断被炙烤着的荒漠。
韫欢慢慢地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做什么，她此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那只硕鼠上，生怕这女人一松手，硕鼠就要蹦到她的脸上来。
“渴了吧？”女人慢慢抬起头，幽幽地盯着她，“想喝水吗？”
想……
她从被关在耳房开始，就不曾沾过一滴水，进到暴室之后，又经历了鞭刑，如今更是渴得厉害。
之前她还能忍着，但这会儿忽然听到这句话，她对于水的渴求，就变得格外的强烈。
“水……水……”她无意识地重复。
“他们是不会给你水的，就算给了水，也不够你喝的。”女人的声音像是梦魇，“但是我有法子让你喝到水，你信不信？”
能有什么法子？韫欢明显不信。
但是忽然，她又看到了那只硕鼠。
“对，没错，就是它。”女人嗬嗬地笑，这笑声像是漏了气的风箱，“不过我已经告诉过你了，你想喝的话，要凭本事！”
她将那只老鼠收了回来，宝贝似的捏在手里，“没有什么比这东西还要好了，渴了能喝，饿了能吃……”
韫欢尽力让自己看向别处，她才不会去抓什么老鼠！
“你是新来的，我懂。”女人再次将老鼠递了过去，人也跟着凑过来，“这宝贝很好的，我今天心情好，让给你了。”
韫欢连连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不要。”
“不要？”女人见自己被拒绝，却也不以为意，“我知道，新来的么……放不开，不过没关系，人么，总要有个第一次，来，你拿着。”
她说着，就将那老鼠往韫欢的手里塞。
“我不……我不要！”
韫欢已经感觉到那只老鼠的毛贴在了她的手上，她猛地一甩，一不小心直接将那老鼠从女人的手里打了出去。
老鼠骤然脱离了钳制，立刻便开始逃窜。
这一次，女人没有抓到它，只能眼睁睁看着老鼠跳出了栏杆，冲向了昏暗的长廊深处。
“我的宝贝！”
女人向前冲了一下，又被栏杆挡住，她的手徒劳地伸向外面，早已经抓不到那只老鼠了。
她回头怒视着韫欢，“你，弄丢了我的宝贝！”
“我不是有意——”
“你弄丢了我的宝贝！”
女人疯了一般地掐住她的脖子，“我好不容易才抓到的！你让我吃什么！喝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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