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530/519204530/519204710/20200825105305/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淑妃离开以后,偏殿里就只剩下了韫欢,还有熟睡中的小梁王。
韫欢从没有带过这么小的孩子,便想着,先出去叫个宫女进来,把小梁王抱出去。
只是不知为何,偏殿外面静悄悄的,值守的宫女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又走出去几步,向着周围望了望,也没有看到人影,只得又回了偏殿。
小梁王睡得很沉,韫欢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伸出手,学着之前淑妃的样子,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
只是触手的温度有些凉,她一愣,以为自己弄错了,又朝着掌心呵了几口热气,反反复复搓了搓手。
然后她再一次伸出手,摸了摸婴儿的脸。
是凉的。
而且……这时候再去看婴儿的脸,就发现,他的脸上已经失了血色。
她再也顾不得许多,先探了探他的鼻息,没有;
又摸到了颈上动脉,还是没有。
最后她直接将襁褓拆开。
片刻之前,她还看着梁王在淑妃的怀里把玩那个拨浪鼓,不过是这么短的一会儿工夫,他怎么可能突然气绝?
但从表面上来看,梁王的确是忽然之间气绝的,他的身上没有一点伤口,脸上也毫无痛苦之色,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断的气!
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然后是宫女满是惊恐的喝问,“你在干什么?!”
韫欢被这一声喝问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站起了身,露出襁褓中已经有些僵硬的梁王。
“你——”那宫女一脸惊恐地走过去,将她推开,动手去包襁褓,“你怎可对梁王不敬?”
“不是,他、梁王他……”
韫欢在这一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只能机械地指着那气绝的婴儿,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不是什么不是?”那宫女动作飞快地将襁褓重新裹好,嘴里念叨着,“若是梁王有个什么闪失,你就算是有十条命,也不够抵——”
宫女的话音在这里,突然一顿。
韫欢知道,这宫女也发现不对劲了。
果然就见那宫女颤抖着手去探梁王的鼻息,尖叫一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你杀了……你杀了梁王!”
韫欢连连摇头,她向后退去,反反复复地否认,“我没有,我没有杀他,我没有……”
一抹记忆飞快地闪过去,是淑妃临走前的反应。
当时淑妃和之前一样,怜爱地摸着梁王的脸……
然后……然后是怎么回事来着?
韫欢拼命让自己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对,淑妃在摸过梁王的脸以后,她犹豫了,然后她刮了刮他的鼻子。
但当时……她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放到了梁王的鼻子底下,她那时候,是在探梁王的气息!
所以梁王早在那之前,就已经断气了!
而在那之前……
梁王是突然在淑妃怀中睡着的。
她们谁也没拿这个当回事儿,只当是小孩子突然之间困了。
所以其实……梁王或许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断了气!
而淑妃之所以急匆匆地借口离开,是因为她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所以她为了避开自己的嫌疑,抢先离开这里。
这样一来,无论梁王是不是有事,谁在最后一刻待在他身边,谁便是那个……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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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宫女的叫喊,外面迅速进来了几位宫人。
其中一个像是管事的,呵斥道,“太后还在休息,谁在这里喧哗?”
地上那宫女抱着梁王,跌跌撞撞跑过去,一手指着韫欢,“姑姑,她杀了梁王殿下!”
韫欢摇着头,向后退去。
她没有!她是冤枉的!
但这时候,无论她如何否认,都没有用了。
管事姑姑看了一眼已经夭折的梁王,同样一脸惊恐,又吩咐身边的人,“快,把她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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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晴好的天,忽然之间就暗下来,没多久又听到雷声,“轰隆隆”的一阵接着一阵,但却迟迟没有下雨。
平远侯忙着指挥家仆,将放在院中的花花草草搬到屋子里,又看了看时辰,小声嘀咕,“都这么长时间了,小韫儿怎么还没回来?”
正巧俞书潜从附近走过,一直低着头,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平远侯喊住他,“你去宫门口,接你阿姐回来。”
“阿姐不是被福海公公接走的吗?”俞书潜下意识道,“便是要回来,也应该是宫里派人将她送回来吧。更何况这会儿眼看着就要下雨,阿姐说不定被留在了宫中,等雨停以后再回来呢。”
平远侯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一瞪眼,“你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去你就去!”
“哦……”俞书潜倒也没有不想去的意思,这会儿见父亲发火,更是什么也不敢说了,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没多久,又见俞书潜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
他先是将院中家仆全都支走,然后跑到平远侯身边,又是茫然又是惊疑地说,“阿爹,他们说,阿姐杀了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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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愈发的阴了,空气中带着一股潮湿的味道,但雨还是没有下。
韫欢被关在耳房,手脚都被用绳子捆住,外衣钗环也全都被人粗暴地拿走,她蜷缩在地上,只觉得寒意一直顺着脚底蔓延上来。
也不过是这短短的一个时辰的功夫,她从平远侯之女、未来的摄政王妃,直接变成了一个,用残忍手段杀害梁王的,毒妇。
当时,太后在听说梁王死了以后,直接就疯了,若非闻讯而来的沈攸拦着,恐怕这会儿,她早已是身首异处。
那时候淑妃也来了,一脸吃惊地看着她,甚至还在一旁火上浇油,“我瞧着二姑娘是真心喜欢梁王殿下,所以才放心地将梁王殿下交给二姑娘,可是二姑娘你、你怎么能下这样狠的手?”
她终于体会到,何为百口莫辩。
便是她有千般冤屈,在这样的“铁证”之下,一切的自辩,就都成了借口。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传言:每一个和摄政王定亲的女子,都活不到,成亲的那天。
之前她总是不信,甚至心存侥幸。
她以为她是不同的,她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小心,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
她这样以为,然后,命运便同她,开了个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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