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342/503454342/503454367/20200922180557/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沈听舟当晚还是留了下来,玉竹进来看到半靠在榻上的沈听舟,吓了一跳,又动作熟练的出去了。
屋子里静的只能听到沈听舟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韫欢坐在桌边,终于还是决定起身出去走走。
刚一起身就听到沈听舟问,“去哪儿?”
“啊……”她不甚自在地答,“晚膳有些吃多了,恐怕积了食,我出去……走一走。”
“一起。”沈听舟放下手里的卷宗。
“殿下公事要紧。”她出去就是为了放松的,和他一起出去,同待在这屋子里又有什么区别?
“一直待在屋子里确实有些无聊,今晚夜色不错,一起出去赏月吧。”沈听舟不容她拒绝,直接挽了她的手,拉着她走出去。
玉竹一直候在门口,见他们出来,很自然地跟在韫欢身后。
“你不必跟着了。”沈听舟说。
韫欢只得回过头去对玉竹说道,“去浴房准备一下吧。”
“是。”玉竹应了一声。虽然还是有些担忧,但又看到王爷是拉着她家小姐的手出来的,便也稍稍放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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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入秋了,夜里风凉,但因为身边的是沈听舟,她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倒也顾不得吹来的凉风。
“冷吗?”沈听舟问了她一声。
她摇了摇头,“不冷。”
“我有些冷。”冷不防听到沈听舟这样说。
她有些诧异地偏过头去,“那……我们回去吧。”
“去那边走走。”嘴上说着冷的人又带头往假山那边走去。
假山的路也有些崎岖,有些地方只能容一个人过去,沈听舟大步朝前走着,倒是苦了韫欢,她的衣裙本就有些长,这会儿走上这些山石铺就的路,不免就有些磕磕绊绊的。
好在这座假山并不高,她在沈听舟的搀扶下走上来,转身回望的时候看到不远处的暖黄灯火,心中不自觉就带上一层暖意。
沈听舟一直在看月亮,却又不肯放开她的手,她也只好跟着仰起头,看向天边悬挂的月亮。
忽然,她看到天边倏地划过一颗流星,带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但也只有一颗,虽美,却转瞬即逝。
“我见到太后那年,是十三岁。”沈听舟略显低沉的声音在此时响起。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转过头去,看向沈听舟。
沈听舟仍旧看着天边的那轮明月,她因为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所以也猜不出他这时候是用什么心情来讲从前。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平静的就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
“太后将我从地狱里面拖出来,我那时候很感激她。”
韫欢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听说他的过去,甚至还是听他亲口所说。
“你……不也是宗室子弟吗?”她问道。
他既是出身宗室,又因何会沦落到……地狱的程度?
沈听舟带着她又向前走了几步,在一棵足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的树前停下,再开口前却又叹了一声,“我原本以为这棵树活不了了,你那时候没有看到过,没移栽到这里之前,它就快要枯死了。”
但如今这棵树看上去茂盛葱茏,可见其生命力之旺。
“我那时候让人将这棵树移栽过来,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还有人直言这棵树不可能活,但我不信。”他伸手抚上树干,又顺着凹凸不平的树皮划下几道。
“你看,它现在长得好好的,又发了新芽,倒是比从前还要好。”
“若不是殿下的坚持,它恐怕就要枯死了。”韫欢感慨了一声。
“后来我进了军营。”沈听舟再次将话题扯回来,他背靠着树干,漫不经心地把玩她的手。
“那时候不仅是北边不安分,西边、南边,全都伺机而动,我虽然进了军营,却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卒子,冲锋陷阵的时候,我总是在想,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她的手一紧。
他握了握她的手,像是在安抚,又慢慢说道,“好在我运气不错,就这么一步一步从一个小卒子升到将军,再到后来的统帅,顺风顺水的日子过得太好,就难免会被人打压。”
“是那些老臣?”她不自觉就跟着问了一声。
他点了点头,又揽她入怀。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紧紧搂着她,不让她动,“老臣迂腐守旧,太后要推新政,满朝文武也就只有我无牵无挂,最适合去做打压的活儿,所以……我就成了摄政王。”
他说的这些是在太过轻描淡写,其间种种又故意隐去,听上去总觉得干巴巴的。
“太后于我是知遇之恩,但也仅止于此了。”
沈听舟似乎终于扣上了正题,他扳过她的脸,在她唇上印上一吻,“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和太后之间的事情耿耿于怀,如今你若是还不相信,我也只能将自己的心剖出来给你了。”
她有些不自在,“谁要你剖心……”
“阿韫。”他一脸认真地看着她,“我们把过去都放下,好不好?”
他的眼里满满的装的都是情意,她来不及去细想他话中的意思,鬼使神差般的点了点头。
夜色渐浓,风落在枝叶间有沙沙的响,假山间的一大蓬枝叶晃动的格外厉害,有几片叶子不堪重负,轻飘飘打着旋儿的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又是一颗流星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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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象有异……”
钦天监内,监正傅如白看着星盘,眉头深深地拧起来。
“师父!”
又有一人风风火火闯进来,他手上也托着一个简易星盘,这会儿星盘上的布局极乱,甚至有日夜颠倒之势。
“师父你看,我查看了外面所有的星盘,全都显示了这样的迹象,而且这星象似乎还在变化,如此异象……”
傅如白示意他去看自己身后的星盘,“以往天象异常,往往能推算出是吉还是凶,但这一次……一直到你进门之前,我推演了三次,却一次也没有结论。”
“你带人继续观测星象,我进宫一趟。”傅如白随后说道。
傅如白是秘密进宫的,他站在未央宫门前,将风帽掀开一点,压低了声音。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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