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8048/523408048/523408070/202009221743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医院里，伍天浩有轻度的颅内出血，医生说先保守治疗，卧床休息和用药，看能不能自行吸收，如果不能，那就要手术。
伍天浩躺在病床上，鼻青脸肿，他已经醒了，但头还在发晕，有呕吐的感觉。
林子乔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他没有资格说话，他自知是自己酿成了这个事，所以他感到很内疚。
“报警吧。”
“别，别报警。”吴芷佳吞吞吐吐地阻止，“黎老师，我求求你，别报警……”
“现在伍天浩还躺在病床上，你知道颅内出血有多严重吗？”黎汐最讨厌学生打架，他们不知道轻重，一出手，就是要往死里打。
她真的不明白，这些孩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恩怨。
“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你不用担心。”黎汐安慰吴芷佳，她以为，吴芷佳是怕影响自己的学习生涯。
吴芷佳摇头：“不是怕和我扯上关系，我不想我父母知道。”
“这事我可以不通知你父母。”黎汐说。
一直未开口的沈墨说：“我赞成报警，南城一中的蒋晋城一向嚣张，我们不应该把这事吞进肚子里。”
黎汐点头：“这事儿让警察定夺最好不过。”
林子乔仍然不说话，他把头埋在手臂里，不知在想什么。
“可爱的侄子。”林明森走到林子乔身旁，摸了摸林子乔的头，像安抚林子乔的情绪一样。
林子乔抬头，有点吃惊小叔的举动，随后说：“报警吧。”
报警，这就意味着警察局从此以后会有他们的记录。
黎汐犹豫片刻，拨打了110。
110来了，伍天浩的母亲也来了。
伍天浩的母亲看见自己的儿子这副样子躺在床上，哭得厉害。
林子乔缓缓地递过纸巾，伍天浩的母亲就抓了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越发大声。
他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化了淡淡的妆，还描了眼线，穿衣风格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齐平。
“浩浩，你又打什么架呀，还嫌妈妈不烦心呀？”伍母一开口，就是责备自己的儿子，“打伤了还得我来照顾，你那死爹也不见来看一眼。”
伍天浩睨视了母亲一眼，没说话。
他看着头上的天花板，失望透了。
林子乔也没想到伍天浩的母亲会是这样的人，她没有问自己儿子的任何伤势，只是一味地责备。
责备伍父，责备伍天浩。
“唉，我真是造孽，遇上你爸，生了你，我但凡年轻懂事一点，也不会遭这种罪……”
伍天浩嘴往上勾，讥笑起来。
他说：“但凡我做鬼时能懂事点，也不会投胎做人。”
伍母一听，不高兴了：“那你就别做人，你做人干什么？害人害己！”
伍天浩鼻子哼了一声，冷冷道：“你走吧，我不想害你。”
“你还真不知好歹，你爸不要你，我什么时候说过抛弃你了？把你养这么大，现在来跟我说叫我走？没门儿，我还等着你给我养老呢！”
“看我这副样子，你觉得我能给你养老吗？我自己都养不活，怎么给你养老？”
“我告诉你，好好把高中读完，别浪费我和你张叔叔的钱，要不是你张叔叔要你读高中，你早就在外面做混混了！”她转了转语气，“不过，你现在也和混混没什么两样。”
“所以你别和我这种混混打交道，免得跌了你的份！”
伍母气急败坏：“你怎么对你妈说话呢？那年要不是我，你可能早就被混混打死了！”
“打死不正如你意了？但凡你当时冷静一点，就可能永远地摆脱我了……”
黎汐刚做了笔录，从外面进来，听了这对话，无奈地皱了皱眉。
果然大多问题学生，都和原生家庭有关。
但其实，伍天浩来大明中学一年，一直中规中矩，成绩虽说不好，但没惹什么事儿，所以黎汐也一直未注意到他。
现在，黎汐得好好注意他了。
林子乔在一旁十分难受，他以为自己才是最惨的，但没想到，伍天浩的家庭更加四分五裂。
伍天浩从没在他面前提过自己的父母，他把这些都藏了起来。
也许他真的不愿提，也许他也想提，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的母亲只会这责怪他，他的父亲早就不再管他了，他还有一个后爹，这个后爹很好心地让他读书，但他看来，一切都是假象。
他的后爸就是一头批着羊皮的狐狸，那尾巴藏在他的屁股后面，有朝一日，一脱了裤子，就会一摇一摆地露出来。
伍母的鼻子都变大了，她喘着大气，气呼呼地拿了包就要往伍天浩身上摔，却被黎汐伸手拦住。
“伍天浩妈妈，这是医院，伍天浩还受着伤呢！”
她看了一眼伍天浩，伍天浩正用那红肿的眼睛斜视着自己的母亲。
像在看一个笑话。
“你先回去吧，这样对伍天浩的病情不太好，放心，这里有我们照顾。”黎汐说。
“我自己的儿子自己照顾，别到时候还被人说我对自己的儿子不管不顾……”
黎汐看不懂伍天浩的母亲，口口声声要打骂伍天浩，却还是舍不得离开。
***
从医院出来后，黎汐就把沈墨和吴芷佳先后送回了家。
“要不是沈墨叫我过去，恐怕你们今天命都快没有了。”
黎汐从后视镜里看他。
沈墨听吴芷佳说过林子乔和蒋晋城约架的事，就直接告诉给黎汐了。
她处理事情要比吴芷佳冷静。
但黎汐他们找了很久，才找到这个地方。
林子乔别过头，看着窗外，说：“谢谢她了。”
“下次当面谢她吧，和我说没用。”
蒋晋城还未找到，警察去他家时，他还未回去。
林子乔心事重重。
想到伍天浩在医院的样子，他不甘心，蒋晋城做了什么，他要加倍奉还。
黎汐像看透了他的心事：“剩下的事，警察操心。即便现在没找到他，他也逃不掉的，这是故意伤害罪。”
“打他。”副驾驶的林明森突然说了一句，“他打可爱的侄子，我要打他。”
黎汐白了他一眼。
上梁不正下梁歪……
但这很合林子乔的心思，林子乔笑笑，心里道：对，他打了伍天浩，我怎么也要把他给伍天浩的拳头回去。
这是古人延续的传统，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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