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楚儿来了?”张长修诧异反问,见小山楂点头,这才真的相信。
花楚儿还从未来衙门找过他。
怀王闻言,一只手放在小山楂的脑袋上“那便不打扰太守,本王便替各位去看看这学堂的情况。”
“有劳怀王,下官恭送怀王。”张长修顺势而下。
张长修并没有直接去后衙找花氏,而是先去衙书房。
还未到衙书房,就看见小石子从对面走过来,看见他神色还有些慌张。
张长修不由眉头紧锁。
“太守老爷。”小石子上前,形色慌张地行了一礼。
张长修面无表情质问“你在这儿干什么?”
他们二人所在的这条路是直接通往衙书房的,小石子这情况,难免遭人怀疑。
“二夫人让俺来叫老爷,俺刚刚去偏厅没看见老爷,就跑这边来瞅瞅。”小石子缩了缩脖子小心看着张长修,说的话却极为真诚,“俺只在外面叫了叫就走了。”
“如此。”张长修将信将疑地点头,“你去跟二夫人说,我马上过去。”
“是。”小石子点头,转身就一溜烟跑去后衙了。
张长修默默凝视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思慎重地快步去了衙书房。
衙书房是衙门里的一个默认禁区。除了师爷偶尔去整理资料拿东西,别的人再也进去不得的。
因为,张长修不喜欢被打扰,也不喜欢书房里人手杂乱。
衙书房旁边有个小暖阁,供张长修办公务累了之时休息。其他的摆设无非就是书架藏品架,公案太师椅,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普通的再不能普通。
张长修立在一幅十三郡的城域图前,一眼过去,首先看见群山之中的一座坚固小城。
将城域图拉起,旁边的书架便自动地挪到另一边,露出一个精致的壁橱来,上面摆满了各式书卷。其中有个不起眼的木盒子。
张长修将木盒子拿出,打开一看,里面一张牛皮纸卷的好好的,摆放的整整齐齐。
牛皮纸卷上画的是幅矿山分布图。
矿藏的具体分布地点都在上面标的清清楚楚。
还有几个特地用朱笔圈过的,是十三郡的精矿。
还有几处红点,是十三郡的兵器打造处。
在山脉腹地,有个醒目的大红点。那里,便是十三郡最大的兵器库,所造精器,俱是作为沙场征战之用。
张长修见牛皮纸图还好好的,也就放了心,可还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思索半天,又去其他几处暗格检查了十三郡的布防图等等,确定都没问题,这才放心地锁了门,离开衙书房。
到后衙时便见花氏欢喜的模样,小石子在旁伺候,二人像是在聊天。
花楚儿在面对小石子,可谓是极尽母亲之态,不知情的还真以为他们是母子。
张长修知晓花氏这是在寄情与小石子罢了,目光注意到她时不时无意地抚摸肚子,怜惜之感油然而生。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般开心?”张长修露出温柔的笑意,一撩官袍,抬步走了进去。
小石子见状,忙离花楚儿远了些,和如玉站在一块儿,恭恭敬敬地行礼。
花楚儿也盈盈含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就要行礼,却被张长修一拦,反而被他引着坐了回去。
“身子刚好,便莫乱动了。”张长修甚是体贴地劝说,瞥了眼桌子上摆的一堆东西,笑道,“怎么,今儿去逛街了?”
花楚儿娇俏一笑“是,今日夫君走了之后,妾也无聊。念着身子都快闷僵了,夫君又未吃早,便送些粥来,顺便逛了一下。”
“为夫看,你这是为了逛街,顺便给为夫带粥罢?”
张长修佯装嗔怪,面色上是绝绝对对的暖意,已经迫不及待地先伸手去打开食盒。
“经你这么一逛,粥想必都凉透了。”
“哪有,妾可是一心惦念夫君,紧赶慢赶来的。”花楚儿撒娇道,先张长修一步将粥罐从食盒里拿出来。
张长修被她剥夺了打下手的机会,便坐在位子上,等着她盛好粥放在面前。
只是一碗简单的瘦肉粥。
“咳。”
张长修闻到味道,忽觉刺鼻,忍不住咳了一声。这一咳便止不住,接着又是两声。
咳的轻微,就像是风寒的初症。
花楚儿脸色微变,忙将粥放下,担心地替他拍抚后背,满脸担忧。
“夫君,可是这两日着了凉?”
“想必是的。”
张长修将她抚开,看着她担惊受怕的模样,自己都要误以为自己快不行了。
“你莫要担心,明儿我再穿多些衣裳就是。这两日,正是冷暖变幻无常之时,每年都会如此,多加注意就是。”
花楚儿惴惴不安地坐下,悄然伸手算了算日子,像是算到什么奇怪的事情,脸色难看至极。
今日,是二月二十五。
“怎么了?”张长修见她失魂落魄的要紧,用手抚上她的额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说了没事的。”
花楚儿收神,朝张长修漾起浅浅的笑意,美若梨花,坚信点头。
“夫君吉人天相,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张长修哭笑不得“那便谢楚儿吉言了,好了,这粥都快凉了,再不喝就真喝不得了。”
“还是拿去让人热热罢。”花楚儿欲从他手中夺过,却被张长修挡了回来。
“不要紧。”
花楚儿坚持,硬生生从他嘴巴边拿了回来。
“夫君本就着了凉,再喝就要加重病情了。可别让妾好意做的粥成了害夫君的毒药。”
张长修依着她,兀地拉起她的手来,极为认真地看着她的眸子,双眸深情“便是毒药,为夫也无悔。”
“呸呸呸。”花楚儿锤了锤他的肩,“别说这种晦气话。妾是不会害夫君的。”
张长修开怀一笑“为夫信的。”
……
十三郡的街道上,一红衣男子抱着一个着嫩黄襦裙的小女孩坐在马上,缓缓前行,十分惹人眼。
众人皆自觉避道,却是立在两旁窃窃私语。
“唉哟,那不是怀王吗?”
“可不是,那个小姑娘是谁?”
“该不是怀王的闺女罢?”
“瞎说什么呢?怀王都没有王妃,连个侧妃通室都没有,哪里有的孩子?”
“那就是私生女了。怀王天天留恋烟花之地,有个野生的闺女也不稀奇。”
“……”
道路两旁闲话纷纷,马上两人悠然自得。
小山楂兴奋不已地窝在怀王怀里,手里拽着缰绳,一双大眼睛不灵不灵的。
“俺这是第一次骑马,谢谢怀王!”
瞧见小姑娘如此开心,怀王也是开怀舒畅。
“第一次骑马,如何?”
“俺不知道怎么说。”小山楂已经抓好的马缰和怀王的腰带,随时准备策马狂奔。
然而,身侧像是压了一块儿什么东西,硬硬的。小山楂扭了扭,准备伸手去将那东西扯出来。
怀王见到她的异样,也不阻拦,腰间一痒,便看着她将藏在衣袍里的玉牌扯了出来。
“原来是怀王的玉牌,硌着俺了。”
小山楂悻悻笑着。扯着玉牌的编绳,在怀王身上到处看了看,就打算把玉牌往他怀里塞。
将将要扯开他的衣襟,把小爪子伸进去。怀王提前捉住她的小手,让她顺手握紧了玉牌。
“好好拿着,待会儿下了马再给我。”怀王宠溺一笑,眉梢一挑,半威胁道,“可要拿紧了,掉下去摔坏了,或者是丢了,你赔不起的。”
小山楂忙双手将玉牌握住,像正在执行什么重大的任务一样,神经紧绷地握着玉牌“俺一定会好好拿着的。”
“好。”
怀王瞧着她这个小可爱,抱着她就像抱了一只猫。
忽然想着,或许早日养个闺女也不失为良策。
到时候,抱着自己的闺女,骑马打猎闯天下,多么的恣意潇洒。
这件事,等回了圭都就准备落实了。
“一、二、三……”
软糯的声音从小山楂的嘴里吐出来,低低的又极为认真。
怀王但笑不语。
“……六、七、八,八条龙?”小山楂疑惑地挠了挠头。
怀王捏了捏她的婴儿肥“你再数数,是多少。”
小山楂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子充满了疑惑,又低头,小手指在玉牌的纹路上仔细描绘,又重新数了一遍。
“一、二、三……”
数数的声音,如同泉水叮咚,敲击心扉。
小山楂的数数大业,一直进行到他们到了八归斋。
“数清楚了没?”
怀王的下巴压了小山楂的脑袋上,垂眸看着她还在数玉牌上的几条龙,一时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宠爱着。
小山楂被压着,只能微微摇头,丧气道“数不清。”
“数不清就算了,我们到了。抓紧本王。”
小山楂立马将玉牌抓紧,紧紧抱住怀王的腰。
眨眼之间,身子一晃,怀王已经抱着她落在了地上。正如上马时的情况一样。
小山楂不甚崇拜地看着他。
怀王将她放在地上,从她手中接过玉牌,重新挂在腰间。
扭头之时,只见常乐一脸戏谑地歪在门框上,双手环绕抱在胸前。
十里朝怀王一福身,很是自觉地牵马从后门走,牵去马棚。
“我们还以为小山楂被人拐了,十里一早把我给拉起来,让我出门找小山楂。原来是怀王给拐了。”
常乐很是怨气。
她本来昨夜去完花楼回来的就晚,第二天又想睡个懒觉,却被十里拉了起来。
十里偏要说,平时这个时候,小山楂早就来了。她们二人便火急火燎地收拾出门,准备沿路找到衙门去。
常乐一脸的睡眼惺忪,此时见着小山楂没事,更是松懈到忍不住打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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