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开口的，剩下的人也都别别扭扭地上前道了歉，取而代之的是敬佩。
这样的结果，沈知晴并不意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要大打折扣。
“我对你们并无期待，所以被冤枉时，我没有别的感受。但对你们抱有期望的人，受伤更深。”
听到沈知晴这么说，周围的研究人员面面相觑，复杂的目光均是落在了差点发病的沈以身上。
沈以的脸色依旧苍白，精神气更是受挫不少。
“沈教授，我们错了。”
面对众口一致的歉意，沈以摆摆手，长叹一声：“也是我处理不当，让你们误会了。若是晴晴按部就班，等着每年的招录，让她光明正大地进研究院，或许就没有这些糟心事了。”
“可是，我的身体熬不住了。现如今，我连手术刀都拿不稳了，手术台也上不了了。唯一的期盼，就是尽快把手中的研究交给值得我信任的人。终究是我太心急了。”
听着沈以哽咽的声音，周围上了年纪的研究人员具是红了眼眶，未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什么最难受？当然是职业生涯终止的那一天。
“沈教授，您别说了，是我们心思不正，误会您了。”
“沈教授，我们也是一时脑子发热，方才我就已经后悔了。”
现在的学术研究风气不好，时常有听说隔壁什么什么院的管理层收钱替人办事，而研究院不一样，在沈以和院长地努力下，一直保持着风清气正，谁也不想让最后的净土也被染黑。
沈知晴眼中含笑，这些人冲动当真是冲动，但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不过……
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沈以，沈知晴叹了口气，好歹被说是细心的研究人员，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散开，无奈，她只能上前，来到了沈以身边：
“爸身体不适，我先送他回家。”
闻言，众人具是散开，嘴里还附和着沈知晴。
然而，沈以却摇了摇头，拒绝了沈知晴搀扶的行动，他看向这些被他给予厚望的后辈，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你们也说，不能破坏研究院的良好风气。那么现在你们做错了事情，是不是应该受罚？”
空气凝滞，众人脸上的笑也慢慢垮了下来，一个个低下头。
“沈教授，这罚我认。”
“我辈研究人员以追求真理为己任，却胡乱相信一则没有证据的谣言，的确该罚。”
“一定要处罚。”
沈以又是摇了摇头：“惩罚是一定的，但惩罚不是单纯为了惩罚，而是为了让人认识到错误在哪。不罚别的，就一篇五千字的检讨书吧。一人一份，何文昌除外。”
“五千字？”
哀嚎声在会议室响起，平日里就不喜欢搞文字的人，更是后悔不已。
沈知晴强忍笑意，大声向沈以提建议：“爸，五千字都是一篇小论文了，也就这一件事，打个三折，一千五吧。”
“行了，既然晴晴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千五。还不快谢谢晴晴？”
“谢谢师妹。”在外人眼中沉闷不已的研究人员，其实也有活泼的，这不，就有人爬上打蛇棍，直接称呼上师妹了。
一阵玩笑话之后，沈知晴算是融入到了研究院群体中。
晚间，沈知晴给凌司夜按摩时，就将研究院的事情当做趣谈，告诉了凌司夜。
往常，凌司夜只会静静地做个聆听者，今天，他微微眯眼，开口问道：“姜铭恩，这个名字很熟悉。”
“唔，可能是和某个韩剧重名了？我记得韩剧里什么铭，什么恩的挺多。”沈知晴不以为意，继续手上的动作。
凌司夜慢慢瞌上了眼睛：“你跟我说说他的事情。”
“你感兴趣啊。看着挺老实，但能做研究员的，脑子肯定不差。我总觉得他有心事。其他的，我也不了解。也就是今天他给我的印象挺深的，所以提了他一嘴。”
“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不委屈吗？”
“该委屈的是我爸，我就觉得他们挺无聊的。”
“所以，你打算继续在研究院工作？”
“这是自然，我还要给你治病啊。我当初答应过你的，就绝对不会失信。”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谈，是难得的温馨时刻。
门半掩着，管家能够从门缝中看了眼门内的景象，心里暖洋洋的，比之他看见孙子出生时还要高兴。
本来，凌家上上下下都以为凌司夜要孤独终老了，也不是没有人劝过，可凌司夜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不容更改。
沈知晴之于凌司夜是一个意外，但对于他们这些从小看到大的老人来言，就是救赎。
他掏出洁白手绢，揩去眼尾的泪意，而后轻轻咳嗽了一声。
“请进。”沈知晴一边说着，一边加重手中的动作。
管家将牛奶放置一旁的床头柜上，而后恭敬地对沈知晴说：“夫人，您可累了？需要换我来吗？”
“不用了，快好了。”
沈知晴并没有藏私，她按摩的手法已经教会了下面的人，就是为了防止哪一天，她忽然不在，还能够有人给凌司夜维持晚间按摩。
管家自然学会了，也因为他最用心，是学得最好的一个。
白天时，沈知晴正式宣布管家已经完全学会了，能够进行实操。
“那我就不打扰夫人和先生了。”管家弓着腰，慢慢退出房间。
两人依旧保持着原先的动作，也因为话题被打断，并没有继续谈话，但氛围刚刚好，不会过分亲昵，也不会太过疏远，宛若一对普通夫妻。
“好了，把牛奶喝了吧。”沈知晴一手一杯牛奶，将自己那杯一饮而尽，又将凌司夜那杯递给他，挑了挑眉。
低级的激将法，凌司夜本不该上当，但此刻他就是心潮澎湃，也将牛奶一饮而尽，还晃了晃。
“哈哈哈。”沈知晴实在忍不住，大笑出声，“你把杯子拿下楼。给你按摩，我都出了一身汗。”
凌司夜起身，低头，在沈知晴的脸颊，落下轻轻一吻，而后满足地接过杯子：“辛苦夫人了，待会轮到为夫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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