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眼底含笑，目送沈知晴离开，转过身，猛然看见了莫齐的大脸，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两步，笑容微敛。
“这一个月，鱼儿咬上饵没？”
“如您所料，吴志刚已经开始着手收买间谍，目前有异动的副部级以上管理层，有五位。其中含有财务部……”
莫齐一板一眼地将这一个月的公司内部波动，报告给凌司夜。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能让两个人从陌生到熟悉，也能让三十万家公司倒闭。
“总裁，高宁远约你今晚在方德斋见面。”
“今晚吗？让他换个时间，”
“是，总裁。”
一路疾行，凌司夜走进了凌氏大厦。甫一露面，抱着文件的秘书，闲谈的文员，骂人的主管，具是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站立起身，一声声恭敬的总裁，从下到上，此起彼伏。
凌司夜如往常一样，点头示意，在一众目光下，走上了专属电梯。
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刹那，工作区爆发出一喧哗的吵闹声，有哀嚎的，有着急的，有八卦的：
“总裁回来了，好日子没了。”
“诶，你有没有发现总裁好像温和了不少。”
“你之前的工作总结做了没？万一总裁要，怎么办？”
凌氏发生的一切，沈知晴并不知晓，此刻，她已经坐在沈家的沙发上，等待晨跑的沈以回来。
康悦给沈知晴倒了一杯普洱，满是慈爱地望着沈知晴：“老沈，他看见你一定高兴。对了……昨天，女婿回去之后，有没有生气？老沈他很关心你，又怕你被人骗，才出此下策。”
沈知晴失笑，没想到在沈教授的眼中，凌司夜的定位，是一个骗子。
她真的很幸运，能够得到如此多人不计付出的关心，她安抚着康悦：“司夜，他没有生气。不过，我和他是不会签下离婚协议书的。”
沈知晴依稀记得，书中想要她性命的人不少，虽然锒铛入狱的结局已经被避免，但暗处的敌人不得不防。
而凌司夜有能力保护她。
更何况，沈知晴的脸色带上了几分羞涩，他也是她认定的男人。
“确实是我想太多了，凌司夜那小子还不错，我的想法和行动的确不合时宜。爸爸，向你道歉。”
沈知晴听到身后的声音，立刻回头，看见了背后跑完步穿着背心，肩膀上搭着毛巾的沈以。
沈以一如既往地儒雅大方，敢于承认自身的错误。
“没关系，沈教授……”沈知晴下意识地用了敬称，在沈以受伤的目光中，立刻改了口，“爸爸。”
“明天，我亲自去凌家向他道歉。”沈以一下子拍了板。
沈知晴有些无措地望向康悦，却在康悦欣慰鼓励的目光下，缓缓点了点头。
“行了行了，老沈，你今天不是要带晴晴去研究院吗？快收拾收拾，晴晴可是等了你好久了。”
在康悦的催促声中，沈以上了楼，迅速换了衣服。
康悦和沈知晴闲聊了几句，等到了沈以之后，便驱车前往研究院。
研究院位于A市的本地高校，西京大学。西京大学虽然比不上前两所高校，但也是国际排得上名号的著名学府，其中更以医学专业出名。
年轻男女活力四射，时不时传来爽朗笑声，感染得沈知晴回忆起她的大学生活。
走了不过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一栋极具艺术性的现代建筑。
沈知晴点点头，很是欣赏建筑的设计。
“当初要建研究院的时候，学校给了一笔经费，上面也给了一笔经费。大伙儿都很重视，我想着这可能会成为以后的标杆，门面可不能丢人，就邀请了我的好友来进行设计。”
“我说重点在实用，啧啧，他非要实用、美观和环保兼具，设计图都花了不知道多少张，他还不满意。我就随手一抽，跟他说，就这张了，不然就换人。他不服，但钱在我手里头，也只能听我的。”
“瞧瞧，我这眼光可以吧。这设计还被拿到国际上，领了奖。”
听着沈以的介绍，沈知晴仿佛跨过了时间的长河，看见了两位中年人为了设计图争吵的情景，不由得弯了眉眼。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了顶楼的实验区，白大褂们安静且忙碌地摆弄手中仪器，没有一个余光留给两人。
“沈教授来了。”
不知道是谁打破了这份宁静，他们具是看过来，眼中带着热切。
沈以的大名，曾数次登上医学顶尖刊物，更是他们研究脑部神经的男神。能够放下手中工作的白大褂，具是围了过来，将两人引到了待客区。
“沈教授，您这回回来，就不走了吧？”一寸头的年轻男子，紧张地发问。
他的问题甫一落地，让七嘴八舌的场面变得凝重且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目露紧张，有的攥紧了身侧的手，有的不自觉地咬唇。
一年前，沈以带着研究院的所有人突破了脑部神经的一处难点，迎来了巨大辉煌。所有人都在展望未来，在沈以的带领下，他们能够攻坚破难。
可没想到，沈以突然退出，让所有人措手不及。
先前有再多的豪情，都化为了虚无。
“是的，我回来就不走了。”沈以点点头，一一扫过曾经的团队伙伴，他不忍心打破他们的希望，但他必须说清楚，“但，我以后转入后勤。”
“什么？”
“怎么会是后勤？”
“是不是搞错了？”
一声声质问脱口而出，有些情绪激动的人，甚至都红了眼眶。
沈以长叹一声，心脏似被人捏紧了，忽然手背传来一股热意，他侧头一看，是沈知晴握住了他的手，似给予鼓励。
他再一次开口：“没有搞错，是我自己申请的。我已经拿不动手术刀，做不了精细的处理，这次回来我打算全力培养一个人，传续我的所有研究。”
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方才的寸头男生的身上。
寸头男生难掩激动，牢牢注视着沈以。
“这个人，就是我的女儿，沈知晴。她毕业于哈佛医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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