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什么危险的事情即将发生时,它就会像现在这样疼痛起来。之前在设置初始姓名那里,它就帮我躲过了影怪每晚的追杀,只不过满月夜它还会卷土重来……等一下,之前玻对我说过,所谓的穿越到游戏世界的记忆是假的,它是对于我为何会来到这个世界的虚假解释,也就是说这里根本就不是我印象里那款游戏里的世界,又或者说,连游戏都可能是假的,位面挖矿指南根本就不存在。那么,在玻告知我真相的那一刻,那个在游戏里所谓的会追杀我的影怪是不是也不复存在了?
再者,根据领主的暗示,啊,不,是明示。我原来的世界应该就是十圣游戏背景里面的那个世界,而我,是那个世界新生的意志。
但是又一个更大的谜团萦绕着我,那就是:我究竟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界?
玻给我的提示实在是过于模棱两可,什么满足麦子的愿望,什么割麦子,她在意指什么?
啊……有点烦躁。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眼前的当务之急,是判断出无名指在警示我什么。
嗯……是地下有问题吗?
还是……
“意志。”
马塞勒斯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你不下来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走进了那通往地下的甬道,站在不知道哪节台阶上,呼喊我过去。
他已经被黑暗包围了,我只能听到他的声音,而看不到他。
“你先下去,不必等我,我这就来。”
我回他,然后从桌上的笔筒里取了一支笔。
还是小心些好。
通往地下的通道有些长,我用了点时间,才达到目的地。
这是一间昏暗的实验室。空间不大,里面放着一台怪异的机器,一张盖着布的手术台,一个柜子和其他的一些东西,实在是太暗了,我没有看清楚。
马塞勒斯先我一步到这里,可我却没有看到他。
“马塞勒斯?”
我将一只手放进口袋里,以便待会从中取出些什么。
“我到了,你在哪?”
无人回应。
“马塞勒斯?”
于是我又喊了一遍,依旧无人应答。
我在房间中游走起来,主要是看看有没有照明装置。
房间里安静地可怕,黑暗像是一只野兽,吞噬了一切令人心安的因素。
我顺着冰凉的墙壁摸去,在一个不具名的位置,触碰到了开关。
啪嗒。
灯并没有依照我的设想亮起。
那台怪异的设备也没有。
我又试了几次,没有引起其他的反应,倒是……
“意志?”
是马塞勒斯的声音。
“是你吗,意志?”
“是我。你在哪,马塞勒斯?”
“意志,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我听得到。但……”
他好像听不到。
紧接着,我听到一些声响从我的右前方传来。
是那张手术台。
我扭头望去,只见原先手术台的盖布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的轮廓。
……
啊!!!!!!!!!!!
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某个胆小婆娘的尖叫。
我绝对没有在影射你,玻。
这时候你要是能叫得起来就好了。
我走过去,掀开那层突然凸起的白布。
布下面什么都没有,除了……
流得到处都是的血以外。
……
啊!!!!!!!!!!!
玻的叫声又在我的脑子里响起来。
虽然,此时此刻,她依旧处于“沉睡”之中。
不过我相信她见到此情此景,肯定会歇斯底里地喊上一喊。
人间唢呐,玻利维亚。
我绝对没有在影射你,玻。再一次。
我松开床单往后退,以防止那些突然冒出来的血液祸及到我的身上。
一步。
两步。
三步。
第四步。我的后背撞上了一个未知生物的胸膛。它好像还在喘气,我感觉到呼到我脑门上的热气了。
它应该是伸出了一个类似前肢的东西,张开了一种名叫手掌的物什,紧紧钳制住了我连接在口袋里的那只臂膀,大概是想先发制人,防止我从口袋里掏出东西。
可惜,那是我的声东击西。
我又不是从口袋里掏东西的。
我是从物品栏里掏东西的。
“痴线。”
我要是愿意,我甚至可以不用双手,从嘴巴里喷出我物品栏里的东西,就像豌豆射手那样。
“想对你爷爷做什么,狗东西?”
我从物品栏里拿出我先前用笔解构成的手枪,这也就是我走楼梯那么慢的原因,笔的初始因子不够,我得它“分裂”一会,等拿到足够的材料后再进行重组。
本来我还想组个加特林用用的,不过想到可能不太好拿,就算了。
我把枪抵在了它的脖子上。很精准,尽管我是背对着它的,但我还是准确无误地把枪口按在了它那尚且充满温度的脖子上。
只要它配合我的工作,我就不会开枪。
当然,不配合的话……
死是不可能让它死的,我会把子弹拿出来,修复它的脖子,然后再来一枪。
有资本,就是这么豪横。
它没有回应我,大概是在思考我话里的可信度。
过了一会,一个微弱的声音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响起。
“意志……我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抵在我的脖子上……”
是马塞勒斯的声音。
“哦?是吗?别害怕。”
我将手枪按得更深了一些。
“只要你把右手里的东西扔到地上,左手从我的胳膊上拿开,你就不会再有这个感觉。”
“你在……说什么啊……意志……”
“啊——”我吸进一口凉气,“听不懂人话吗?我叫你撒开啊,不然我一枪打死你。”
他也终于不再说话了。接着,是一样东西落地的声音。
加在我手臂上的力量也撤除了。我伸出被按压到酸麻的左手手臂动了动,然后旋转了一百八十度,面对面看着那个在我背后的家伙。
放心,我的枪口没松开,在那家伙的脖子上也跟着我做了一百八十度的转体动作。
我慢慢地蹲了下去,去拾拣那个被扔在地上的物什。这使得枪口短暂地离开了他的脖颈,不过它还是尽职尽责地对着那家伙,准备随时开火的。
我逐渐触碰到了那个东西,是一支注射器。
我拿起来。
正当我下意识想去辨识里面的东西时,异变发生了。
别着急。
是我授意的。
我只是想看看那家伙还有什么招数。
果不其然,在我注意力分散的那一刻,他动了,想用男人的蛮力制住我,不过……
“在你行动以前,你最好想想你面对的是谁。”
就在他暴起的那一刻,我手里的手枪瞬间解构成了一个可伸缩的铁爪,瞬间将他一把结结实实地按在了墙上。
我对于我这个瞬间的创造还是有些惊奇的。因为我的脑子里也只是出现了一个大致的模型,没想到一下就成型了。
事实证明,在可能危及生命的紧要关头,人的创造力是无限的。
“依托咪酯脂肪乳注射液。”我透过双眼的解析,看到了注射器中物品的数据,“全身麻醉剂。看来,你是想玩个大的。”
“我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墙上那玩意儿发话了。
“都到这时候了,你还死鸭子嘴硬。”
我将铁爪的手柄缩短,而后一步一步向墙体走去。很快,我的手触碰到了冰冷的墙面。
我感知到里面照明系统的构造。
约莫几分钟后,我修复了地下实验室的照明设施。
啪嗒。
灯亮了。
马塞勒斯的脸近在咫尺。
现在轮到我把热气呼到他脑门上了。
“我真想不到,智者的另一人格居然能蠢成这样。”
我注意到他的眼镜因为我方才的用力过猛,在他的鼻梁摇摇欲坠了。于是我贴心地帮他扶正了。
“怎么称呼,靓仔?”
“小黑。”
一个区别于我和他的声音在实验室里响起。
是希拉瑞莉。
“他叫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