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体力渐渐恢复,但心情却差到了极点。此时他与他最爱的少女动作十分亲密,是他一直渴望的,可偏偏却在自己这样的心态下,却反而影响了心情。走出数里路,他轻轻挣脱出来,倚坐在了一棵树旁,痛苦闭上双眼,似是再也不想睁开。
容梦蹲下身来,盯着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时迁不答,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
“你快告诉我啊!真是急死我了!”容梦从来没见过时迁样的状态,内心有了几分不安。
可时迁仍是沉默不语。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容梦见时迁无论她怎么说都一动不动,便这样说道。
这回是时迁发现容梦半天没再说话,内心忽然有一丝恐慌,睁开眼睛向前望去,却见容梦就在她的眼前,笑吟吟地盯着自己。他赶忙又闭上了眼睛。
容梦笑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了呢!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时迁这才用仍然有点沙哑的口音道:“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错。称为弥天大罪也不为过。”
容梦一愣,问道:“你犯了什么错?凭你的性子,如何能犯这么大的罪过?”
时迁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也是人,当然也会犯错,只是这一次,犯的真是太大了,我无法原谅自己。”
容梦笑道:“你不能原谅你自己,那我原谅你,够不够啊?”
时迁知道容梦是在逗自己开心,但他实在开心
不起来,道:“如果我说出来我做了什么,你会讨厌我,立即离开我,再也不理我了。”
容梦更是好奇,道:“那我就更想知道了。我就不信,你做了什么会让我那么讨厌你。说来听听。”
时迁仍是不说。
容梦道:“这样吧,我向你保证,你告诉我,我一定不会讨厌你、离开你。你又没做过伤害我的父母家人的事,我为何要讨厌你?说出来吧,如果有了麻烦,我还能帮你解决呢。你若不说,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时迁这才又苦笑了一声,道:“我被人暗算了,误服了……西域的阴阳丹……”
容梦吃了一惊,失声道:“什么?你服了那种药?”
时迁痛苦地点了点头。
容梦似是对这个消息也消化了一会儿,才缓过劲来,问道:“你……喝冷水了吗?这个药,只要大量喝冷水,便可解除。”她虽然内心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实在不愿意相信,所以抱着一线希望这样问道。
时迁听到这个问题更加痛苦,努力地摇了摇头。
“那……是哪位姑娘被你……我猜你去的辽营那边,却不知你为何来到了金营。我寻到辽营不见你,又寻到了金营这边找到了你。可是金营那边毫无动静,辽营这边只见你倒在地上,我实在想不出来你中的毒是怎么解的。”容梦将她想到的全说了一遍,她确实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任她聪明绝顶,哪能猜得到
事实真相?所以时迁的答案才让她异常震惊。
“是……就是你喜欢的天寿公主,耶律真。”时迁头低得更低,不敢抬头与容梦面对面。
“什么?是她?”容梦失声道,但随即又不解地问道,“不对啊,刚才你们二人在一起的时候,她对你还很关心,不像是被你害了的样子。”容梦心中想到,即使耶律真是愿意的,事后二人也不会如此淡定地在一块儿,更何况耶律真是绝无可能接受这件事的发生,但发生之后,她居然那么淡然,实在令人无法理解。
时迁这才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说过后,他心里反而好受了些,但随即心里又紧了起来,因为他不知道容梦是不是从此之后就开始讨厌他、不再理他了。
容梦静静地听完了。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个完颜燕的错。以后,我会帮你报这个仇的。你不要难过了,虽然我总叫你‘小淫贼’,但这次确实不是你愿意的,我不会讨厌你的,也不会离开你。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休,那样会让完颜燕那个小人开心,让关心你的人难过的。”
时迁心头有一种巨震的感觉,他没料到容梦听了他的事后,会这样温声软语地跟他说话,他心中无比愧疚,一下子站了起来,迅速向前走去。
“你去哪?”容梦紧紧地跟了上去。
时迁道:“我是个混蛋,
是个无耻的人。你不要再跟着我了。”他连自己都没想明白,刚才还怕容梦离开自己,可此时他却一心想离开她,不想再让她跟着自己了。
容梦却很理解他的心情,却偏不离开,紧紧跟在他的身后,笑道:“你现在功力未复原,我还是跟得上你的。你摆不脱我的。”
时迁不语,只顾向前走去。
又走了一会儿,刚才一直说个没完的容梦,却好一阵子没了声音,时迁心中隐隐生起了不安,便停下了脚步,缓缓回头一望,却再无容梦身影。一瞬间,他悲从中来,两行泪水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他擦了擦后,继续向前走去,一边走,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必须鼓励自己,从此接受不再有容梦的日子。
他昏昏噩噩地走着,也不知自己正走向哪里。此时天已大亮,他看到前面有个小酒馆,便走了过去坐了下来,叫道:“小二,来一壶酒。”
店小二走了过来,见这位客官眼神散乱,衣服破烂,皱了皱眉道:“客官,我们这儿不招待乞丐,您还是请便吧。”
时迁从衣服里一摸,还好钱没丢,随后拿了一把钱往桌上一放,道:“这些够不够?”
店小二立即眉开眼笑地道:“够了够了。”说完立即上了酒,又道,“您还要不要别的什么?我们这儿有早粥,馒头,还有牛羊狗肉……”
“不用。”时迁说完也不再理他,便倒了
一杯开始喝了起来。
连续喝了几杯后,他感觉心情还是很难受,突然有了呕吐的感觉,吐了几下还没吐出来。店小二又皱了皱眉,但看到他拿出的钱,只好忍了。
这时,店里忽然一阵骚动,客人们似乎在议论些什么。时迁抬眼一看,愣了一愣,只见小店进来了一个少女,这少女的长相——在这荒效小店中乍一出现,简直便如天人下凡一般,极为惊艳。虽然只身着一身便装,却掩饰不住那绝色佳容,如仙体态。她走路的姿势极为优雅,只是那双眼睛却冷若冰霜,进店后将店内所有人扫了一眼,然后挑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叫道:“小二,来壶酒。”声音清脆动听,只是这声音亦如她的眼神一般,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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