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10/530165010/530165043/202012311801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否则她可不会这样口口声声,掷地有声,一字一句都为了将此事的结果按在一个宫婢头上,将事情定性成巧合下的悲剧。
萧云疏可不会让玉侧妃奸计得逞,她又想再说的时候,宴容却再一次打断了她。
借由着大氅的遮掩,宴容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大约是在叫她稍安勿躁。
屋中玉侧妃正气凛然,明德皇后惊疑不定,云良娣痛苦不已,剩下其余之人,都好似看了一出大戏一般,神情各异,不过个个都津津有味的很。
宴容的目光玩味地在玉侧妃的脸上停留了一下,忽然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侧妃娘娘还真是大义凛然,这般为云良娣着想心痛,实在是宫中诸位妃嫔的典范。”
这话好听,但从宴容的口中说出来却那般的嘲讽——玉侧妃一双美目之中有些惊愕,但她竟然能在宴容这般堪称尖锐的嘲讽之中勾唇一笑:“大人谬赞。”
高手过招总是不动声色不见血的,其余几个恐怕还不知道这两人在唱什么戏,萧云疏却听明白了,宴容恐怕也已经知道了玉侧妃这一趟组合拳之中的漏洞,才阻止她继续将事情引导下去。
宴容并不搭理玉侧妃了,他摆了摆手,喊道:“来人。”
外头传来一声清脆的应声,随后外头又进来两三个番子,一水儿地冲着宴容抱拳:“督主有何吩咐?”
“将这个,这个,皆捆了,带走。”
宴容的手指在人群之中点了两下,跟着他进来的番子,一下子就把那宫婢给捆了起来。
“求大人饶命啊……”
这宫婢还要喊,便直接被堵住了口鼻,目光之中满是绝望——但萧云疏可看出来了,她这绝望痛苦也太过平静,就好似早就在心中演练了数遍一般。
而另外一个被捆住的人,叫众人都觉得惊讶起来。
这人竟然是那司珍房负责做这一套红宝首饰的工匠。
这工匠被两个番子擒住,大惊失色,忍不住挣扎道:“大人,这是何意,何故抓奴才,此事和奴才有什么关系?”
宴容勾了勾唇,颇有些嫌弃地翻捡了一番桌案上的那些金片红宝,直接了当得说道:“皇后娘娘在此,你也敢拿这些话来蒙骗搪塞皇后娘娘?
这两件首饰做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差了个司珍房的印鉴,不过能证明这首饰不是过了司珍房明面的首饰,却不能够证明这首饰不是你所做。
你该不会当真以为,这外头用素色宝石染色造假的二流工匠,能有你这般精湛的手艺吧?若是人人都有皇家敕造的手艺,还要司珍房做什么。”
他这话仿佛惊雷一般,将周围的人一语点醒。
是啊,刚刚他站出来,将所有的首饰拆开,只能够证明这首饰没有过司珍房的明路,故而没有司珍房的印鉴;
但这工匠又说两份首饰几乎一模一样,这不就是自相矛盾么——外头用这等劣质造假方法的末流工匠,能做出这样好的首饰来?
这不就是痴人说梦么?
“这……这工匠自己说的话相互矛盾啊。”
“是啊,这事儿我怎么愈发看不明白了。”
另外几个东宫姬妾凑在一起咬耳朵,却不知这些话在静寂的内室之中,几乎是人人可闻。
宴容这话与萧云疏心中的想到的完全一致,连萧云疏都想为宴容叫一声好。
孟良娣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她立即说道:“那这也太过可笑,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钱财偷盗了云姐姐的首饰,故而在外头买来的劣质首饰替换,那嫔妾还真想知道,她一个宫婢,哪里来的钱财请这般巧手,做出两副一模一样的首饰来?”
孟良娣接的快,这屋中的众人也并非皆是蠢货,很快各自的心中就已经有了思量。
“这个工匠更是可笑,说此物并非是司珍房所做,可真是巧舌如簧!你这工匠,可敢对着皇后娘娘,对着小郡主,拿你全家的性命来担保,这副假的首饰并非出自你手?”
孟良娣的话更是步步紧逼,那工匠的脸色瞬间就白了,更别说宴容的目光不阴不阳地往他身上一落,挑了挑眉:“可敢拿你全家的性命来担保?”
这“全家”二字在宴容的舌尖上一滚,就有从孟良娣的口中说不出来的威慑了——宴容是何等肆无忌惮之人,他这摆明了就是用他的家人性命来威胁他。
这工匠感觉到另外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还是想要挣扎一番,为自己辩解一二:“这……这……是奴才自己猪油蒙了心,回家之后,也偶尔接些外头的活计……”
“你别不是要说,你在外头接私活儿的时候,正好接到那宫女儿仿造的活计罢?那可真是巧了,一个两个皆是宫中之人,你俩还当真有缘,这样还能连上?”
萧云疏之话仿佛得了宴容的真传,同样辛辣嘲讽至极。
她顿了顿,又说道:“你别忙着想怎么圆谎,你不如和皇后娘娘解释一番,若是如同你说的那般,你会看不出要仿造的是你自己亲手做的那一副?越说谎言越多,我都觉得好笑起来了。”
萧云疏到底没忍住,宴容与孟良娣皆说了,她这心里头也有许多嘲讽不吐不快。
玉侧妃那般伪善,她说这些话,仿佛是在斥责那工匠自我矛盾,其实不过是在嘲讽玉侧妃自我矛盾罢了。
反正玉侧妃今日所来,就意味着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了,她与玉侧妃虚与委蛇已经没有必要,不如来交锋。
宴容侧身看了她一眼,眼中有一闪即逝的无奈。
而这时候,宴容的目光才重新落在玉侧妃的身上,状似恭敬一般地低垂了眉眼,说道:“只是想不到,这般大气凛然,素以‘蕙质兰心’而称的玉侧妃娘娘,竟然会看不明白这般一个简单的道理,被人偷换了概念,真是叫人觉得惊讶。”
玉侧妃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僵硬,宴容的话简直锐利地叫她挂不住脸上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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