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10/530165010/530165043/202012311801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为何?”
宴容的目光就落在萧云疏的身上,丝毫不避,仿佛不知道非礼勿视怎么写——这小狐狸的胆子大的很,竟然敢直接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
但萧云疏浑然没有在意这些,如今要紧的可不是这些,而是赶紧将王悠然救回来。
宴容才是她决心抱紧的金大腿,要是王悠然死了,王连与宴容的矛盾就会直接滑向不可调和的深渊。
更何况宴容再权倾朝野,也不过是个权宦,他还能对自己做什么不成?
分明是暧昧旖旎的场面,回回到了萧云疏与宴容这里就成了剑拔弩张的氛围,不是你试探我,便是我要救你。
她那轻飘飘的广袖大氅被脱下了之后,露出的是宛如短打一般的劲装,没有时下女孩子们爱穿的轻袍大袖,反而是全部扎得紧紧的,干净利落。
而萧云疏甚至直接将自己的发髻散下,草草地将自己的头发捆了起来,用一根簪子完全别在脑后,随后用手帕子一包,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萧云疏的脸上可非常严肃,她那随身带着的小药匣子已经被她排开。
小药箱被排开之后,露出远远比它看上去更大的多的容量,看样子这平平无奇的小药箱,竟然是个出自蜀中唐门的千机匣。
这时候宴容才注意到,萧云疏的手远比同龄人要修长漂亮,却也要粗糙得多。
这双手……
“你们都下去吧。”
其实宴容的人早在萧云疏脱外袍的时候便已经退到了殿外,殿中只留了两个心腹。
而宴容大抵意识到接下来萧云疏要说的话,就算是心腹也不能知晓,便将这两个人也遣到殿外去了。
“先谢过大人。”
萧云疏从药箱之中点出一只金色针匣,往宴容的面前排开。
“大人既然知道我萧氏之绝学,那也应当知晓此物。”
萧云疏捧着针匣将其打开,露出其中从细到粗整整三十六根金针。
宴容的瞳孔忍不住一缩:“活死人,肉白骨,萧氏的至宝太素金针?”
“正是太素金针,此物不可叫旁人知晓,我之绝学更不可外传,于此只信大人一人,不信旁人。
请大人吩咐人将王悠然以及她那一双残手送到此殿之中,我要施针救治于她,绝不可被人打扰,还请大人吩咐,备下烈酒与金疮药数斤,今日必定将王悠然完璧归赵。”
萧云疏将针匣合上,神情肃然。
旁人不知,萧氏是广陵世家大族没错,却也同样医毒双绝,这太素针法,便是医中之最。
萧氏的太素针法,要贯通黄帝内经太素所有针法集大成者方能学会;而要施展此套针法,则必须使用太素金针,二者缺一不可。
她离开广陵的时候,祖父亲自将这至宝太素金针传给了她,本是希望她能凭借自身本领,在波云诡谲的盛京护住自己与阿娘,只可惜上辈子的时候此物遭萧衍诓骗遗失,自己也落得个医者不自医的惨烈下场。
她要取信于宴容,便在宴容的面前十分坦荡,丝毫没有隐瞒。
萧云疏要让宴容知道自己的长处,用足够的筹码,才能从宴容的手里换来更多的优势。
她也知道宴容的个性,他是狂妄又肆意,却并不会去觊觎旁人手里头的东西,这世间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贪这太素金针,唯有宴容不会。
宴容的目光在她那双手上停了一会儿,便站起了身:“小郡主既然如此信任于我,那旁的事情我也暂且不再逼问小郡主,请小郡主……尽力而为吧。”
他站起来身来,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宴容的心中当然更加明白这其中利害——若王悠然真的是王连的女儿,那她绝对不能死。
这萧云疏……是头一个连他都不能一眼看透的人,真真假假,如同云山雾罩,难以分辨。
她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几分真几分假信根本无从辨别,不过利害摆在当前,信她一回又如何。
“守起来,不许叫人进来,便是只鸟儿也不能飞进来。”
萧云疏逐一清点自己药匣之中的药物的时候,隐约听到宴容吩咐别人的声音,忍不住怔了怔。
这世间人人戳着他的脊梁骨骂宴容,骂他阉党乱政,骂他狂傲无礼,骂他该千刀万剐,可在萧云疏这里,他大多数时候反倒更加像是个……好人。
萧云疏与他的所有交集,都称得上有情有义,言出必行,比之诸如萧衍这类狼心狗肺的竖子,亦或者是康氏薄情寡义的嫡公子,宴容更加像是个好人。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件事儿的时候。
萧云疏摇了摇头,将脑袋之中乱糟糟的念头都摇走了,静下心神来。
她的手指搭在金针上,萧云疏短暂地闭上了眼——那些隔了两辈子的太素内经针法重新在她的心中流转,再睁开眼时,便已经是一片平静。
便冲着宴容是个好人,萧云疏今日也要不遗余力地将王悠然的性命留下。
*
这头萧云疏尚且在飞针救命,东宫之中的其他人却浑然不知。
方晴送了萧云疏去找宴容,自己便又回了瑞麟宫之中当值,正巧碰见阿雅在泡茶,立在廊下看了一会儿,见她手法实在有些不堪入目,忍不住走出来教她两句。
阿雅却并非是虚心受教的性子,她还记得自己被方晴掌掴又罚跪的仇呢,今日又被方晴挑刺,忍不住就和方晴争执起来。
入宫这么久,她嘴上还是没个把门儿的,言语之中对方晴很是不敬,越说越过分,又说不过方晴,最后竟是骂了起来。
方晴哪里由得她撒泼,抬手就给了她两个耳刮子,叫她今日必须要泡出令她满意的茶汤,若是烧不出来,今日就不必休息了。
阿雅心里怄的要命,却不敢真的忤逆方晴,红着眼眶一壶壶地泡,泡得后来手都红了,还是越泡越差劲。
方晴见她明显心不甘情不愿的,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半晌走了,阿雅才一个人在茶水房里抹泪,边哭边暗暗地痛骂方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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