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010/530165010/530165043/202012311801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外头伺候的那个番子这时候就不敢随意说话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对哪句话错,不过约摸着,这位主子近来似乎还是颇为关注这新来的小郡主的,便大着胆子说了一句:“督主,倒是还有个与小郡主有关的消息……”
“说。”
轿子里头果然传来合上奏折的声音,这番子便立刻说道:“刚刚才得来的烫手消息,说是小郡主带着瑞麟宫娘娘去见了皇后娘娘,因玉侧妃之女萧月儿的名讳与瑞麟宫娘娘相撞,要萧月儿改名。”
“原来当初求的是这事儿。”
宴容眯了眯眼睛,他手挑动了一下轿帘,露出半张脸来:“她是个知恩图报的聪明人,若是有什么麻烦的话,给她行个方便吧。”
那番子得了令,立即称是,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督主可从来没有庇护过任何人,就算是这样抬抬手,给一个人行个方便也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这小郡主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能叫督主愿意高抬贵手?
又是萧衍的女儿,又是广陵萧氏的女儿,督主竟也肯抬一手,当真叫人匪夷所思。
大抵是宴容已经看穿了他心中在想什么,冷笑着说道:“你小瞧她,却不一定有她的本事儿。
那一味药,整个西厂的能人异士,拿着那药看了半个月了还毫无进展,她只用了不到两日,详尽至极,从药材到症状,再到解药,无一出错。
整个西厂加起来都没有她的本事儿高,你若有她一半儿能耐,今日就不至于在我的轿子外头伺候,还想出这等蠢话。”
这话说着,宴容的轿辇就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他是元兴帝最宠信的内宦,却也是权倾天下的九千岁,更多的时候他并不在宫里,而是在东西厂之中。
今日进宫本来就是为了参萧敏那个蠢货一本,否则他也不乐意日日往宫中跑。
宴容只在宫中坐轿子,出了宫不是坐马车便是自己骑马,轿夫将轿子压下来,他从轿子之中出来,阳光正好落在他玉质的半面面具上。
玉质面具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温柔的光芒,他的双眼却冷酷无情。
“小郡主怎么知道……”
“废话太多,自己去刑堂领十个板子。”
宴容已经不再听他说什么了,他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言语之中有些隐约的不耐。
那番子只得抱拳:“是。”
宴容对属下的要求之高众人皆知,他原想着可以借萧云疏来朝着宴容献献殷勤,却没有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揣摩我的心思都不会,你日后怎么去揣摩旁人的心思。”
宴容已经上了马车,他没有回头,白色的衣角从这番子的面前一下划了过去,扇在他的脸上。
衣角自然是软绵绵的,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这番子却感觉像是被人掌掴了一般,脸上红红白白起来,嘴里发苦。
这世上难不成还有比督主更难揣摩的人么?
*
宴容如何出宫去了,萧云疏并不知道,她陪着情绪有些崩溃的阿娘回了瑞麟宫。
许是流的泪太多,萧纵月回宫的时候整个人蔫蔫的,到了自己的寝宫便说自己倦了,想要好好歇一会儿,让萧云疏回自己的寝宫玩儿。
萧云疏知道阿娘多半还在自责愧疚,她怎么可能任由娘亲一个人休息?
所以她不由分说地跟进了萧纵月的寝宫,就在宫女儿伺候萧纵月宽衣解带的时候,她便已经将自己身上的长衫脱下,摘掉了头上的两朵珠花,先一步躺到阿娘的床榻上去了。
“阿娘,来陪囡囡午休。”
萧云疏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做出小女儿撒娇卖痴的姿态来。
萧纵月一时失笑,女儿一如既往的依赖,似乎让她觉得自己也并不是那样一无是处。
只是萧纵月也要躺上床去的时候,那在一遍讷讷伺候着的宫女儿便说道:“娘娘,宫中没有这样的规矩,已过十岁的小主子便应当回自己的宫室之中去了,不能与母亲在一块儿。”
进来的时候萧云疏还没有怎么在意这个宫女儿,如今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之前有意提出来的那几个有问题的人。
这几个人皆是在自己的身边当差的,这个时候应当在她的寝宫里,怎么跑到娘亲这儿来了?
萧云疏刚刚还十分快活的心情瞬间戛然而止——她也不是日日夜夜都想着要将这些人扒皮抽筋,但是这些人怎么就喜欢上赶着送到她的面前来,踩着她的底线乱舞。
这是什么大放厥词的规矩?
她若是个聪明懂眼色的,这时候就应当当做无事发生,自己静悄悄地退出去了,主子心里才会记得她是个好用的可心人儿;
这时候急哄哄地跳出来,不就是为了拿这死板的规矩来压自己,叫自己浑身不痛快?
“是谁定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萧云疏已经拉住了萧纵月的手,脸上做出一副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
“是太子妃娘娘定下的规矩,说是各宫的小主子既然已经年满十岁,便应当学会独立了,不应当住在自己长辈的身边。”
那小宫女儿低着头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甚好。”
萧云疏脸上漫出漫不经心的微笑,拍了拍手。
随后她的语调陡然一转,声音提高了不少:“方姑姑,既然这小丫头心心念念的都是太子妃娘娘定下的规矩,你就将她带上,务必送到明宸宫去,叫皇后娘娘也听听太子妃娘娘的道理。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按太子妃娘娘定下的规矩,咱们瑞麟宫便是不能做,但敏妹妹躺在皇后娘娘的宫殿之中,难不成就不是不妥了?
亦或者说,太子妃娘娘原来这般‘有心’,认为皇后娘娘都不算是长辈了?”
萧云疏脸上的笑容是温软的,语速也并不快,可她说出来的话如同连珠炮弹一般,一个字儿不紧不慢地连着另外一个字儿,叫这小宫女儿的心都禁不住颤抖了起来。
她的膝盖已经软了,不由自主地想要跪下来求求情,那冷面的方晴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直接擒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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