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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个人也管不过来

    “喔,谢谢,谢谢。我儿子,你们看到我儿子了吗?好几天没回了,不知道去哪里贪玩了。”大娘接过冬衣,殷勤道谢,像是怕错失机会似的,一直问有没有看到她儿子。

    “您儿子叫什么?”苗小问。

    “大壮哟,我儿子叫大壮。”大娘忧心地说。

    儿子平日里孝顺,不会这么久都不回,她担心出了什么事。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大壮就是被关进监狱的那个人。案子吴员外要过几天审,人自然没被放出来。

    这大娘看起来瘫在床上好些日子,不知道日子要如何过。

    众人面面相觑,真相自然是不能说的,不然大娘受了刺激反倒不好。

    苗小的意见是,要不要带人去医馆瞧瞧病。如果她没看到就算了,现在知道了,就不能一走了之。

    许字封不置可否,如果这样做会让苗小没有负担,那花一点钱也好。

    很快,他们叫了马车陪大娘一起到医馆,陈大夫正在坐诊。

    看到苗小他们很高兴,但是一看到这大娘就发愁:“你们怎么把她带来了。”

    “陈大夫,您认识她?”苗小惊讶地问。

    “他儿子都来过这好几回了,这大娘的腿是好多年的毛病了,我给她开了药,她儿子每回都来我这里赊账。现在都欠了十两银子了。”

    陈大夫开医馆,也不是开善堂,要向东家交差的。

    “我先替他还了,您再给看看,方便让人在您这里救治几天不?”苗小说道。

    等人坐下后,她拉着陈大夫避过人,悄声说:“她儿子原本是布庄伙计,但是出了点事,被关了。我不忍看她一个人……”

    “救人是我的本职,可是苗小啊,到处都有穷人,你一个人也管不过来这么多事。”陈大夫好心劝道。

    即便是东家吴员外,除了腊八等几个固定施粥的日子,平日也不会做这些事。

    何况苗小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家底也有限,犯不着为了别人做这么多。

    “我知道。”苗小叹了口气。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杜甫贫病交加,自己就在一个破败的茅草屋终老。

    过于理想化的世界就像水中月、镜中花,只能是空谈。

    “陈大夫,当年您好心救了我弟弟,我一直感激您。如今能对他人施以援手,也算是我的一种感恩。”看到医馆里的陈设未变,苗小感慨颇深。

    “行,丫头,我没有看错你。病人我收了,你放心吧,你给的钱呢我就只算一些成本。虽然不能保证完全治好,但是下地走路应该没问题。”

    陈大夫笑着说。

    “太好了,谢谢您。”苗小高兴道,赶紧去告诉大娘这个好消息。

    大娘听了连连道谢,声音都有些哽咽:“好人,小姑娘你是大好人呐。”

    苗小得了谢,反倒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了。

    许字封看出她的窘迫,把人拉开,对大娘说:“您就在这里好生休养,若您儿子回家了,邻居会告诉他来这里的。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有机会来看您。”

    苗少乖巧地说:“奶奶再见。”

    大娘擦了擦眼泪:“哎,你们忙。小宝儿再见。”

    从医馆出来,官差还要继续去送冬衣。

    苗小他们径直去欢颜客栈,去看看上官员外的准备情况。

    此时一辆气派的马车从路中央蹿过,惹来街边小贩一阵谩骂:“街区限速懂不懂,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呀!我的生意都被你撞走了。”

    街区两边有很多小贩做生意,刚来了一个看灯笼的客户,为了避乱蹿的马车就走到另一个摊位了,气得小贩直骂。

    “别白费力气了,你在这里骂,他们又听不到。”另一个开面馆的人应和。

    “听不到我也得出一口气,不知道谁家的。”卖灯笼的小贩仍然不满。

    “你没看到那个张字吗,就是张员外的马车啊。”开面馆的人告诉他。

    苗小等人要赶去客栈,余下的便没有在听了。

    这辆奔驰的马车上,坐着的正是张员外和他的心爱妾室兰蕙。

    听到打点过的狱卒说张志诚要见他们,有急事,他们便赶紧带着好吃好喝的去看儿子。

    “兰蕙啊,志诚这回是真的要好好改一改那些臭毛病了,以前我太惯着他,唉。”张员外作自我检讨。

    他不忍心骂兰蕙,兰蕙人如其名,蕙质兰心,不争不抢,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东西。

    这样一个儿子,平时也是让夫子管教着直至弱冠,才开辟了一个宅子给他。

    若是被张云霓听了这番话便会狠狠吐槽:是啊,兰蕙姨娘多贤惠,不争不抢,那是有人早早地将好东西都放在她面前让她随意挑。

    张志诚确实一直和张家其他子孙一样,从小便接受夫子管教。可是他敢当堂顶撞夫子,捉弄其他小辈,顶多就是挨一顿训的事,一根毛都不会掉。

    张志诚已经被关了许久,他住的牢房比别的人好些,地面干燥,还有阳光从墙面的小窗户透进来,三不五时的还有投喂。

    可是即便再好,也不是家里。

    张志诚觉得自己要到极限了。

    等他看到监狱里肥硕的老鼠,晚上那双绿眼睛泛着幽深的光,他觉得自己快要奔溃。

    他叫老鼠是“讨债鬼”,耳边几乎能听到那些被他虐待致死的生灵的尖叫,其实只不过是偷食的老鼠在吱吱叫而已。

    “爹,娘,你们可要救救我啊,我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看到父母亲的身影,他立即冲向牢门,差点跪倒在地。

    兰蕙握着儿子的双手,又用一双剪水秋瞳望着夫君,虽然一语不发,但胜过千言万语。

    张员外被勾得什么都愿意答应,正要开口,理智将他拉了回来:“志诚,你自己犯的错就得受着。我还没有家法处置你呢!”

    张志诚内心愤懑:“都是那个小娘们害的我!等我出去之后……”

    “你还不知悔过,你自己做的错事,与吴初静何关?我警告你不要去扰她,这次只是关押三年,再有下次吴员外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爹娘到时候想见你一面恐怕都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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