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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周厂长就到了周彬身边。

    将他扶起来之后快速的探了探鼻息,又去摸了摸他被撞的额头位置、

    他松口气的模样:“罗阴婆,应该只是撞昏了。”

    “把他扶出去,你们也去外面等我。”

    我平稳了一下呼吸,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目光一直在女尸的身上。

    她身上并没有长毛,可能是因为白天的缘故?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除却了当初廖寡妇白天的时候化煞了,那也是她被当面侮辱尸体,以及那会儿天色突变,成了暴雨乌云的天气,遮住了阳光。其他所有尸体长毛化煞都是在晚上。

    甚至于一到天亮,化煞的尸体也会倒下。

    在我思索间,周厂长已经搀扶着周彬出了屋子。

    我走到了床边,低头仔细看着女孩儿的尸体。

    稚嫩的脸颊,因为去世不久,还没有变成那种死人脸的青白色。

    巴掌脸,细眉,睁大的眼睛里头,透着绝望和痛苦。

    头发略有一些散乱,隐约能看到头皮下面还有隐伤。

    我忽而发现不只是头皮。

    除了脸上没问题,她脖颈的位置有掐痕。

    伸手拉了一下领口的衣服,锁骨下方满是清淤。

    我眉头紧皱了起来。

    这些伤痕清楚的说明这女孩儿在家里头的境遇。

    周厂长恐怕都不知道这些。

    一个怀孕的女人天天被打,不出事就怪了。

    现在她都闹祟,怨气必定也不小,接阴之后安葬,才能够瞑目。

    只不过,他们竟然不晓得是谁让她怀孕。

    这阴恐怕就没法子接。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摸出来了一张镇煞符,贴在了女尸的头顶。

    “罗阴婆……我老公他脾气不好,也不待见小囡,您是好人,您能帮帮她吗?”身后忽而又传来了那妇女哭哭啼啼的声音。

    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哀求的看着我,又有要跪下的动作。

    我赶紧伸手搀扶住她,让她别跪了。

    此刻我心里头疑惑也颇多。

    为什么周彬会说小囡和人乱搞,不检点。

    而这妇女又说她女儿是个乖乖女?这其中必定有蹊跷。

    对于我来说,也必须要知道,是谁让她怀孕,才能够接阴。

    这样一来,这小囡才能瞑目。

    “姨,小囡怀孕,你们真的一点儿眉目都不知道?一点儿预兆都没有么?”“平时她接触过什么人,谁有可能?”我沉声开口问道。

    “罗阴婆,您叫我名字就行,我叫谭芳。”妇女抹了抹眼角,她眼中都是悲伤。

    “一点儿预兆都没有,小囡平时真的很乖的,也不太爱说话,都光读书了。”

    “也都怪我,没给她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离婚之后再结婚,她也没感受过父爱,很多事情都闷声不响的不说,她肯定是被恶人欺负的。”

    谭芳说着,眼泪又婆娑掉下来,哽咽道:“前端时间发现她变胖了,之后医院检查说怀孕,我觉得天都塌了,这怎么可能呢?”

    “我怎么问小囡,她都是不肯说是谁,一直就在房间里发呆。”

    “她爸本来就不待见她,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就更觉得丢人现眼,还动手打过她。”

    “我对不起她,没本事,没办法送她去医院,才害了她一尸两命。”

    “现在我也只能求您给她接阴,再找到是谁害得她,我去拼命也要给她一个交代!”

    不由分说,谭芳又给我跪下了。

    我听着也心软了。

    不是说我没事找事,接阴的事情管了。有这种麻烦变故,也不是我甩手就走的理由。

    如果真的说这谭芳和周彬一样,都是不由分说,只会责怪女儿,甚至对人命漠视的一家人。

    那我肯定什么都不会管,这种人不讲良心,必遭报应!

    现在这样的情况,我也打定主意要试试,就当给我妈积福积德。

    思索间,我也回答谭芳,让她情绪不要那么激动。

    也不要想着做什么豁出去的事情。

    我只能管接阴,不过我可以找一个人,来帮忙弄清楚,看能不能找到那人是谁,毕竟我接阴,也得让孩子父亲来配合。

    前半截话明显谭芳慌了神,后半截话却让她很紧张,说:“罗阴婆,你都要找人帮忙吗,是什么人?”

    我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阳差,也就是警察。”话音刚落,谭芳脸色就变了变。

    她明显显得很犹豫,不安道:“罗阴婆……你这是要报警?”

    我回答说没错,既然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晓得,那肯定得找能把事情真相弄出来的人。

    坐在这屋子里头,那迫害了小囡的人不会出现。

    就算小囡闹鬼化煞,死不瞑目,也只会先在家里头害人,才会去找那人麻烦。

    一旦母子尸害了人,就是无法超度,也无法接阴的婴灵和母子煞了。

    无论从哪方面出发考虑,都得找阳差。

    我这番话说完,谭芳脸都白了。

    她犹豫了半天,才说了句:“好。”我走出院子,给徐诗雨拨通了电话。

    当初离开冯家,跟着马宝义走的时候,徐诗雨给了我欠条和银行卡。

    我也看出来她神情情绪之中的异样,自己拿不定思索的注意。

    本身我要让冯保去退还欠条和卡,冯保却提议我自己去。

    其实昨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思索过,只是下意识的有些回避。

    打算看看朝阳宅的修建,然后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风水宝地,安葬张九卦。

    最好能在朝阳宅的附近去找,所以就暂时将去见徐诗雨的事情靠后。

    没想到,现在就又有事情要找她帮忙。

    嘟嘟的声响,不过两秒钟电话就被接通。

    那边传来徐诗雨清脆悦耳的声音,明显还有两分惊喜。

    “罗十六?这才几天,你就回来了?”我略有几分苦笑。

    对于徐诗雨来说,可能只是几天,可对我来说,经历的却是生死间的大机缘和大波折。

    听到徐诗雨的声音,也更令我心头有几分难言的触动。

    尤其是她那隐隐的惊喜,还有话语中,透着的竟是关心?

    深吸一口气,我压下思绪说昨天才回来,今天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要请她帮忙。

    明显徐诗雨有点儿诧异,问我什么事儿。

    我简单的说了一下周彬家里的情况,还有小囡的死。

    电话那边,徐诗雨声音都有几分惊色。

    “怀孕难产,还不送医院?家里生孩子,一尸两命?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我解释了两句,只是继父的思想问题。

    她妈妈也很痛苦,却无能为力。

    徐诗雨沉默许久才开口道,很多时候,很多女人都无能为力。可这都2017年了,还会出这种惨事,说出去都只会让人觉得悲哀。

    没等我继续说话。

    徐诗雨就说,她这就带人来周彬家里一趟,顺便去他们学校调查调查情况。

    临最后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说她真的想派人把周彬这种人给抓了,漠视人命,可惜也没办法,不过她在事后会尝试一下能不能公诉。

    她现在就告诉我,希望我不要对她有所芥蒂。

    我愣了一下,说这有什么可芥蒂的?

    周彬作为一个继父,对继女这么淡漠,以至于人一尸两命。我也气恼无奈,若是能有所制裁,那也算是对死者有个交代。

    徐诗雨声音明显轻松了不少似的,说她这就出发,让我等等她。

    电话挂断。

    我侧头看了一眼,注意到谭芳还是在房间里没出来。

    其实刚才通话那两句,我大概也摸清楚了一些情况。

    照徐诗雨的说法,周彬表面牵扯不上犯罪,最多是漠视了女儿生产。

    不过她还要公诉,这肯定是处于她作为警察的社会责任,还有对小囡的同情,不公平待遇的愤怒。

    事实上,她都不能直接抓人,能起诉成功的概率恐怕不大。

    除非周彬真的和小囡的死有直接关系。

    正当我思索之间,周厂长也从房间里头出来了。他神色匆匆忙忙,还带着几分慌乱不安。

    “罗阴婆,你先进来瞅瞅……这见鬼了,周彬没醒,可能是昏睡了意识不清楚,他要掐死自己!”

    我瞳孔紧缩了一下,赶紧进了周厂长所在的房间。

    这屋子里头满是烟酒味儿。

    周彬在床上左右翻来覆去,动作幅度还很大,床头柜都被他给踢飞了!

    他双手还死死掐着自己的脖子!

    顷刻间,他脖子上青筋鼓起,脸都变得青紫起来!

    眼瞅着人都要把自己掐断气了!

    这当口,谭芳也慌里慌张的走了进来。

    看到周彬的模样,她哆嗦一下,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哭着喊了句,作孽。

    【作者有话说】

    先发一个大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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