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魄力之人,又岂能成大事?!”张尔的声音并不重,却带着几分凌厉和果断!更是在我耳边回荡不止。
婆婆妈妈?无魄力?
这就是张尔对我的看法?!
我隐隐也像是被拨开一层迷雾一般,自从出村以来,除却了最开始,我有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能为了几十万红了眼睛。
可之后遇到的事情多了,就怕自己沾染上其他的因果和麻烦。这反倒是落了下乘!畏首畏尾,瞻前顾后!
人越怕什么,反到是越来什么。
这种行事方式让我避过了不少大错大祸,就如同在徐家遇到徐白皮的时候,我没有贸然做什么。
我也做错了不少小事,都是刘文三和陈瞎子帮我善后。可我真的是那样的人么?
扪心自问,我也不想拖泥带水,只是很多事情我掌控不了,我也不敢贸然管的太多,以至于无法承受的后果!
这更多的原因,就是我不懂!
靠着阴生九术,宅经,骨相这三本奇书,我摸索学会了一些阴阳术,可是运用方法都是试探而来。甚至就算我知道那么多,对比李德贤却还是相形见绌,被他玩弄在股掌之间!
面对王家傻子,也是被动挨打,甚至险些丧命!以至于我妈现在还不知道安危生死!
在这江堤大坝之前,若非我爷爷的留书,我也没有解决铁牛隐患的办法。
江风刮过,让我的思绪回过神来。
定定的看着张尔背影,此刻他还是在眺望阳江。
同时单手掐指,似乎是计算什么。
或许这张尔,没有我爷爷和张九卦那么厉害的阴阳术。
地相堪舆和普通风水术,以及野路子完全不同!
可就如同他之前所说的一样。
经验!他有几十年的经验!
他愿意教导我,就足够领我上路!
我长吐了一口浊气,恭敬的对着张尔鞠了一躬。
“张先生,受教了。”
我这番话,发自肺腑,绝无矫揉做作。
张尔嗯了一声,则扭头眺望了右侧一眼,那里正是我让冯志荣修建的镇物塔。
祠堂接近竣工,那小塔不过两三米高,也即将修缮好。
“以塔镇江,应该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塔吧?”李尔开口询问。
“江底有透地六十龙的镇物组合成风水镇局,我就让冯家主刻了一个穿山七十二龙盘的铜盘镇物,以风水局对应风水局,化阳江龙气稳固江岸,也借此再镇江。”我沉声回答。
张尔脸上闪过几分惊讶之色,眼中对我也有了几分赞许。
“不错,很好的应对手段,阳江无山,才有当年筑江建坝之人在江底布阵,稳固来龙。”
“如今你在江边修穿山七十二龙盘,也算是遥相呼应。”
“便将供奉千尸的灵堂,以那塔为中心摆放,镇江之塔下,谅千尸不敢作祟!”
张尔的话,更是令我心头一震!
塔可镇江,尸为江中物,自然可以镇尸!
明明是我让冯志荣修塔,自己却不知道塔还可以这样用,李尔又给我上了一课。
我重重点头,便拔腿就去找冯保和冯军,他们在工地监工。
此刻冯志荣已经去安排万家供奉之人,我没必要再去麻烦他这件小事。
而刘文三和捞尸人已经先下江打探了,捞尸的话,得等他们上岸再下水,顺道也能看看江中情况如何。
很快,我便在祠堂外找到了冯保和冯军二人,将要求说了,他们便立刻去办这件事。
又回到了码头前,和李尔站在一处等待。
李尔又问了我一些事情,都是关于这阳江铁牛的,我思索之下,尽量没有遗漏的说完了情况。
他点头,也没多说别的。
约莫半小时之后,刘文三等人就上码头。
“江下平稳的很,平稳的很不正常,那些尸体就很诡异,本来是一层一层叠起来的,竟然慢慢要站起来,浮尸站立,这可是少见……”
“那是什么感觉来着,对对对!树欲静而风不止!平稳的是江底,动的是水流,这和上游放水,大坝泄水有关。”
刘文三一边擦着头上的水,一边皱眉说道。
我听得心头微跳。
江底平稳很正常,透地六十龙的镇物归位,继续发挥作用,稳固了阳江河道。
浮尸站立却绝非小可,从他们这些捞尸人都说少见就能看出来了。
我将李尔商议现在就捞尸的打算告诉了刘文三。
其余捞尸人面面相觑,低头议论着什么,大概就是利弊,以及镇尸的问题。
刘文三则是定定的看着我,持续了好几秒种。
我本来以为他要询问我,可没想到,他压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只是一拍大腿,就说了一个字。
“捞!”
当然,其余的那些捞尸人还是问了镇尸的问题,大致担心的还是白天,捞尸容易,晚上镇尸难,这是大概率会出事的,他们可管不了。
没等我回答,李尔便开口说道:“镇江之塔镇尸,不会出事,你们放心下水即可,有事也是我和罗十六的事,上岸了,捞尸人就不用管了。”
其余那些捞尸人才放下心来。
刘文三拍了拍肩膀,对我暗暗竖起了个大拇指。
他们再下水的时候,便不只是九个竹筏了。
刘文三还通知来了内阳市的捞尸队!
虽然捞尸队的普通工人没办法下水捞尸,但是却可以在船上帮忙拖拽,更是可以载满一船以后直接上岸。
若真的是他们捞一个送一个上岸,上千具尸体,足够捞上四五天的。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乌云逐渐重了起来。
此刻镇江塔的旁边,也已经摆上了上千张黑木桌,都布置成了灵堂。
灵堂上头都顶着大伞,四四方方的伞连成了一排。
香烛点燃,贡品祭品也被摆放规整。
小雨稀稀拉拉的下着,清冷的空气中夹杂着几分冥纸蜡烛的味道。
约莫十点多的时候,第一船尸体靠近了码头。
捞尸队的工人则在冯保和冯军两人的指挥下,抬着尸体朝着那排灵堂走去。
这些尸体无一例外,都是二三十岁的男人。
他们并没有腐烂,至多是皮肤铁青一片,双目紧闭,身上裹着的墨绿色军大衣。
腰间不少别着军刀,或者是枪套!
虽然人已经死了多年,但是眉目之间依旧看得出来英武之气。
回忆爷爷那封血书,这些尸体都是当年守卫过阳江的战士儿郎!
我心头便压着一块巨石一般,难以呼吸。
当年那堪舆大师,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物?
他所做的风水局可怕如斯,几乎是以人力算天,常规算计的风水局,贴合到了地势和环境的变化,算到了几十年后的今天。
为了这风水局,更是杀人如同草芥!
即便是当年兵荒马乱,也少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这人,还活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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