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此刻我还没到大坝上,但我清楚,风水溯源,万事必定有其道理。
尤其是这阳江大坝,肯定不可能贸然在江上选一个位置,直接就开始拦江。
在当年必定也是选过其方位,才能够动土施工。
用定罗盘确定方位,或许能发现其中的玄机。
思绪之间,我也赶紧披上了衣服,将定罗盘收起来之后,我又犹豫了一下。
这么晚去大坝,指不定可能会下水,到时候就是何采儿一个人在岸上,我带着这些东西,太不方便。
最后我让何采儿先去房间外面等我,就借口说要换衣服。
她也没怀疑什么,去了屋外,还顺道帮我带上了门。
我倒不是说怀疑何采儿,更不可能怀疑刘文三。
只不过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将装着三本书的包裹,以及金算盘这几样最重要的物事,都放在了床底内侧的木头上夹住,又将木箱放在床头,用被子压起来。
我也在最里面换上了刘文三给我的那一套青麻小褂,只带上榔头,铁钉,钢刷,匕首这一类家伙,这才走出了房门。
屋外,何采儿明显也有了准备,我瞅见她竟然拿了一圈绳索,甚至还有刘文三刚拿回来的卜刀!
对此,何采儿笑了笑,小声的解释:“天黑路滑,万一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好防身。”
我心头轻叹,果然,一个女人无论平时是什么模样,一旦事情牵扯上孩子,她就会变得格外勇猛。
匆匆的从院子里头离开,我们就朝着村外走去。
我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难道我们走去阳江?
怕是还没到,天都亮了。
何采儿却刚好在同时打电话。
等我们走到村口的时候,村里头就开出来一辆五菱宏光。
开车的人,竟然还是村长!
并且村长还啥都没问,就载着我们出村。
夜里头路上寂寥无比。
寻常几次跟着陈瞎子开阴路,我下意识的印象,就是一旦入夜,路两侧必定起雾。
雾中必定有人,盯着我们各怀鬼胎。
这一次如此安静,反倒是令我觉得不习惯。
约莫十点多的时候,我们就到了江堤大坝!
刚停车,村长就慌了神,说:“罗阴婆,文三他婆姨……这不对劲啊,有人在守着江呢!”他话音刚落,齐刷刷的就是好几道刺目的白光照射进了车内。
我眼睛都快晃瞎了。
紧跟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还有侧边儿的窗户被用力砸了两下,一个不善的声音厉喝道:“开着车让开!这段时间,阳江不能下水,江边不能有人!”
“不想死就赶紧走!”我单手遮着眼睛,眯着推开了门。
顿时,那些灯光又一下子灭了。
一个诧异的声音,带着几分不自在再次传来。
“罗阴婆?是你?”
这声音略有几分耳熟,我视觉稍微恢复了一下,才看见面前杵着十好几个人,领头的不正是冯屈吗?!
其他的那些人,也就是昨天冯志荣的手下。
此刻他们果然守在阳江边上。
转念一想,我也知道冯屈为啥在这里了。
平时他跟着冯家大少爷冯祥楼,混迹的肯定是比寻常冯家人更好。
可冯祥楼死了!那他就是失职!
冯志荣没有要他赔命就是好事,还能留在冯家,已经算是给他的恩赐了。
毕竟……冯家家大业大,也是阳江的土皇帝。
“罗阴婆,你怎么来了?刘先生呢?”冯屈又喊了我一声。
此刻何采儿也下了车,提着东西。
她站在我身后没多说话。
我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我来江上看看,要办点事,你们不用管我,守着其他人就可以。”守江的事情是刘文三说的,冯志荣才下的令。
我来,他们自然不会挡着为难我。
冯屈打了个手势,那些人也就都散了。
我也让他不用跟着,我要上大坝办事,冯屈这才离开。
村长这会儿才恢复过来神色,我让他将车开着去和冯家人呆一块儿,
我和冯采儿朝着阳江大坝上走去。
今天的月光也很清冷,不过没有什么雾气和星星,就显得格外的孤寂。
此刻冯采儿的情绪,明显也有了几分变化,低沉了不少,眼中透着几分悲哀。
走至大坝中间,也差不多是之前陈瞎子捞她女儿的位置,稍微往前一些。
冯采儿停了下来,指着江面,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十六,你看见那里的水漩了吗?”我低头往下看。
果然,在这个角度,能看见江面上其实有不少水漩。
这些水漩隐隐向下,当时陈瞎子就是被卷入了水漩之中!
而他急着下去捞女儿,也是因为怕她女儿进入水漩内,届时就上不来了!
当时,我心头就是一个激灵。
大概已经猜测到,恐怕刘文三和何采儿的儿子,就是通过这水漩到的江堤之下?
真是这样的话,那还真的而不好上来。
本身这水漩就不是寻常人能下去的。
思索之间,我也点了点头,说看到了,然后我说出来了自己的猜测。
何采儿脸上的悲戚更多,点了点头:“十六你猜测的没错,我和你文三叔的孩子,的确是被水漩吸下去,到了江堤之下。“
”只不过你没猜到一点,就是你文三叔是到了水漩之下的。他看到了江堤大坝最底下的构造,所以才会说,阳江的河神,将我们儿子压在了大坝下面。”
我面色微变了一下,说道:“水漩下,文三叔都看到了?”“那他看到什么了?”
我心跳砰砰砰的加速起来。
要是有这样的细节,说不定我就知道怎么办了。
因为宅经之上也有水利风水之局,只不过,此刻我还没有用罗盘勘风水,并且,单纯从大坝的表面也看不出来,这下方的布局。
因为整体大坝的动土要求都类似,不同的,也就是大坝之下的泄水之法。
只不过,在我说完之后,何采儿却苦笑了一下摇摇头。
无奈道:“你文三叔不愿意说,他只是说上不来,也是从那一天之后,开始酗酒。”
我沉默,盯着江面那些水漩。
刘文三连何采儿都不说,可想而知,在他的认知之中,应该是彻底绝望了。
犹豫了几秒钟,我才说道:“采姨,我要做点儿准备,然后下去看看,你帮我去找那些冯家的人,弄来一个氧气瓶行不?”
何采儿面色大惊,她立刻摇头:“这肯定不行!你怎么能下水?寻常地方也就罢了,这水漩之下,你去不得!”
我笑了笑,道:“放心吧采姨,你只管帮我找来氧气瓶,我有把握。”
说完,我也蹲在了地上,捡起来一块尖锐的石头,在地上画图!
我画的,是我在宅经上见过的几个大坝构造的风水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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