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万万没想到，地上的笑面傀儡不仅不是一个木头人偶，而是一个大活人，更甚者，还是那个痴傻不清的好坏先生。
他愣了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一句话来：“怎么是这个傻子？”
沈毓授一脸怒色，上去一把揪住十方，“刚才我看的清楚，你小子一边跑一边喊救命，说，小师父身上的烂屎是不是你泼的？”
十方被沈毓授一把抓住脖领子，气都上不来了，本能地反手抓住沈毓授的手。
“你干什么，放手，我是来抓怪物的，要不是我，你们恐怕已经被他给杀死了。”
杨毓成和沈毓授听完都是一愣，紧接着沈毓授神情怪异，而杨毓成更是娇声大笑起来。
“什么？小师父是怪物，而且我们还会被小师父杀死？哈哈，真是笑死奴家了。”
“我没瞎说，刚才我亲眼所见，他就是笑面傀儡。”
十方趁着沈毓授一愣的功夫，好容易挣脱下来，兀自愤愤不平喊道。
杨毓成更是笑地抬不起腰来。
“笑面傀儡？小和尚你没病吧，笑面傀儡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是假的，你却说出这等荒诞的理由。”
十方也不服气，刚想再反击几句，却被黛靡用手一拦。
“好坏先生身上的脏东西是你泼的吗？就因为这个，你却摔了通灵珠，让我急忙赶来，你可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
黛靡竟也语气不善。
杨毓成说什么十方尽管气愤，但并未往心里去，但一看黛靡也对自己语带怒气，十方可有点慌了，“我坏了姐姐的事？”
”刚才我遇到真正的笑面傀儡，还跟她交了手，她被我伤了右臂，急匆匆趁黑逃走。”
“姐姐也碰到笑面傀儡了？”十方颤声惊道。
“当时我正要去追，你却摔了通灵珠，我还以为你拦住她了，急忙赶来，却没想到竟然是如此荒唐之事，如果不是你乱用通灵珠，她已经被我抓住了，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黛靡功亏一篑，越想越气，不由得把话说的极重。
十方也傻眼了，“那就是说，有两个笑面傀儡了？”
黛靡没心思跟十方废话，一转身刚想走，却听杨毓成媚声喊道：
“且慢，黛靡先生，就算小师父有些呆傻，但毕竟也是奴家几人的小师父，被如此羞辱，难道先生连个说法都没有，就想这么一走了之？”
黛靡心中对十方有气，听杨毓成这么一说，转过身来，冷声说道：“好坏先生身上的秽物又不是我泼的，这事你找他去，我还要去追笑面傀儡，没工夫跟你纠缠。”
“嘿嘿，奴家可真没想到，连黛靡先生也拿笑面傀儡当借口，如果奴家没记错的话，他可是黛靡先生您亲口保下来的，怎么？如今他闯祸了，黛靡先生您这保人就想撇得一干二净？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吗？或者说混元教和令师淳阳先生做事也是如此出尔反尔？”
黛靡本不想和杨毓成多纠缠，但听他出言辱及混元教和师尊，柳眉倒立，双眼闪出寒光。
“杨毓成，你要再敢辱没混元教之名和我师尊，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杨毓成被黛靡一瞪，心里也有点发虚，语气立刻缓和不少。
“先生别误会，奴家可不敢有一点辱没仙教和淳阳仙长的威名。”
“那你什么意思？”
“黛靡先生，您一向明白是非，好坏先生毕竟是奴家几人的小师父，如今被无缘无故泼了一身屎尿，如果连个说法都没有，下次说不定就有人敢往我师父身上拉屎撒尿了。”
说着，杨毓成还瞥了十方一眼。
黛靡虽然心中气愤，但毕竟自己这边理亏，杨毓成也并非强词夺理，因此冷声问道：“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二位都是府上的贵客，奴家可没资格讨说法？不过奴家已经派人去请师父他老人家，等师父来了再行定夺。”
杨毓成话虽然说的客气，但十方和黛靡都听出来他话里带刀，必定要抓住这件事不放，大做文章。
十方心里也有些后悔，好坏先生被自己从头到脚泼了一身马粪，而且还是稀的，趴在地上呕吐不止，这是正常人都有的反应。
明显能看出来，好坏先生并未有任何实质上的损伤，马粪除了恶心，对他并无伤害。
诹取跟着张君佐几十年，不可能编个假办法来糊弄自己，尤其如今他和自己更是利益相关，也没理由骗自己，更不会拿这等性命攸关的事情开玩笑，所以这法子应该对木妖是有效的。
如此一来，只有一个结论，好坏先生确确实实是人，并不是什么木妖。
自己当时也听见好话先生说了个好字，要是能谨慎一些，也不会害得黛靡姐姐让真正的笑面傀儡跑了，更不会连累她如今被这该死的杨毓成揪住不放，非要讨个说法了。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我，那种情况下，谁能立刻分辨出眼前的究竟是个活人还是笑面傀儡？
十方一边自责，一边又自我安慰，听杨毓成死抓着不放，事情又的确因自己而起，哪能让黛靡姐姐被自己拖累，因此十方用手一拍胸脯，大声说道：
“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这桶稀屎是我泼的，和黛靡姐姐并无关系，但这件事是事出有因，并不是我成心想这么做的。”
“不是诚心？”杨毓成冷笑一声。
“真不是诚心，三更半夜，我怎么能想到一个大活人不睡觉，穿一身红衣，带着个吓人的面具在外面溜达，才错把他当成怪物。”
“你说的可一点儿都没错，不过奴家却想问一句，一个大活人半夜三更不睡觉，拎一桶稀屎，在奴家院子门口瞎溜达，究竟想干什么？”
杨毓成死死盯着十方，语气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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