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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君臣

    <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966/530432966/530432984/2020112018220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那日退早朝后,帝王唤他去勤政殿。

    先是隐晦的提起江北暴民叛乱以及旱灾一事,帝王为此龙颜大怒,放言要惩治地方官府。

    末了才斟酌语气采用怀柔政策,道:“朕提出让你儿子沈淮安去,你可委屈?朕实在没法子,朕能信任的人太少了,沈武!”

    庆隆帝英雄迟暮,鬓角银丝夺目,“朕信得过你们沈家,思来想去,也没有沈淮安最合适。朕知晓你一向忠心耿耿,你的儿子也随你的脾性,是朕亏欠了你啊。”

    他一开口就是给沈武戴高帽。

    帝王主动说亏欠人,这谁敢应承下来?更何况庆隆帝言下之意是你沈武忠心耿耿,让你儿子去江北平定乱民,赈灾救民,这也是对你的信任。

    为国为民,沈淮安乃至沈武都无法抗旨,只能遵从。

    “陛下折煞臣了,”沈武拱了拱手,“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臣之子沈淮安,既然入朝为官,作为陛下的臣子。为陛下排忧解难,正是职责所在,陛下看重他委以重任,是他的荣幸。”

    然庆隆帝听了这话并不觉得熨帖,反而是堵心的慌,分明沈武都是肺腑之言。

    分明沈武是感激自己的知遇之恩。

    感激自己对沈淮安的锻造之心。

    怎么总是哪哪都不对劲?

    “陛下,您也切勿为江北乱民暴动一事忧心,陛下,还望保重龙体安康。”沈武十分关切地开口:“陛下身体康健,才是我们庆国社稷之本呐。”

    说着,沈武又扼腕叹息道:“可惜臣近些年伤了腰,如今上了年纪,舞刀弄枪都腰疼不止。无法再也陛下分忧解难了,否则这江北叛乱,臣一定主动请缨!”

    庆隆帝警惕的盯着他,面前这位战功赫赫的臣子,他曾经为庆国江山稳固,立下汗马功劳。

    甚至是庆国百姓交口称赞,颇受民众爱戴的大将军。

    沈武脸上布满浓浓的懊悔,恨不能捶胸顿足。

    提到他的腰伤则是早些年在战场受的伤没有及时治疗,带伤奋战,落下病根。

    阴雨天总是会犯疼。

    而沈武一席话也让庆隆帝的不满达到了顶点,他这话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这庆国江山稳固,他沈武功不可没。

    庆隆帝面上不显,虚伪的道:“沈将军是盖世英雄,保家卫国。英雄也是人,也要休息。”他假惺惺的继续开口:“朕对你愧疚万分呐,你为庆国江山付出诸多,如今你也上了年岁又有伤在身,朕怎么忍心驱使你?你啊,你就好好养伤!”

    沈武听了庆隆帝的关怀,眸中迸发出一道闪亮的光芒,激动难耐,“陛下,臣不苦!臣就是身子不如往年硬朗,但陛下一声令下,臣依旧是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这样忠诚的誓言,沈武好似把自己一颗赤诚的真心捧到帝王面前,任他辨查。

    庆隆帝佯装嗔怒道:“你这老小子,你也操劳辛苦了大半辈子,你也该享享福了。你啊,你需要的是静养。这是朕的命令!”

    沈武只好答应,叩谢隆恩。

    庆隆帝早就谋划着趁机把兵符从沈武手里要回来,但眼下显然不是好时机。

    沈淮安即将被派遣入江北,此去凶险。

    倘若此子才华横溢,治理有方,待沈淮安回京后,他为委以重任。

    倘若沈淮安不慎死于江北之地,那也证明是个废物,更是能重伤沈武,打压沈家。

    沈武离开后,庆隆帝就在勤政殿内踱着步子,内心久久地无法平静。

    不可否认沈武曾经是个忠心不二的臣子,他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度是敌军闻之丧胆,闻之却步的狠角色。

    可这样的人手握兵权,久而久之,当真没有生出其他想法吗?不会拥兵自重?

    庆隆帝忌惮沈武的能力,想要除之后快,却又怕打草惊蛇,毕竟沈武在民众心里有一定的威信。

    他必须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难就难在沈武本人不是个野心勃勃之人,他看起来对至高无上的权势没有想法,倘若他是贪婪之人。

    庆隆帝大可设一个圈套等他上钩。

    然后将他定罪,抄家,斩首示众。

    然沈武对权势不热络,甚至视金钱如粪土,对他表现得赤胆忠心,尽忠报国。

    一想到沈武在民间的声望甚至超过自己。他在民众心里俨然是救世的神,而自己这个帝王,有何威信而言?

    庆隆帝思来想去,竟然恶毒的想着,要是沈淮安无法平安回京就好了。

    沈武失去引以为傲的儿子,那就是后继无人,沈家自然就是一盘散沙。

    沈武渐渐的收回思绪。

    他调整好心态,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里,还没进屋子就听见自家夫人的说话声。

    定睛一看,原来是婆媳交流。

    叶清澜正微微侧身,聆听沈夫人的教诲。

    只是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满心想的都是沈淮安即将要同她分离,要去江北那穷凶恶极之处,那里有刁民,有饥荒,还有数不清的丑恶嘴脸。

    不知此后两人再见,是否会有这小别胜新婚的感觉。

    “清澜?我的话你有在听吗?”

    沈夫人也发现儿媳妇的怔愣。

    叶清澜后知后觉,忙道:“儿媳听着呢,婆母,方才您说到夫君他喜静,练字时不可干扰他。儿媳都记在心里。”

    沈夫人这才点了点头。

    又想到了什么,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柔,“清澜啊,你受苦了。嫁进沈家还没半年,夫君就要去江北赈灾,这一去少说月余,你们年轻夫妻,难舍难分,也是正常。不过,我也是这样熬过来的。想当初你公爹他征战沙场,我留在府里照料老小,其实也担心受怕......”

    沈夫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

    大抵是想起曾经的一些回忆。

    又约摸是想要给叶清澜一点安慰,那些她藏在心底的话,如今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全都说出来。

    整个人也轻松许多。

    这些年她操持沈家,谈何不易。

    “婆母,您说的儿媳都明白,儿媳只盼着夫君能早日归来,咱们一家团聚。”

    “你能这般想,便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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