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389/523424389/523424412/20200922113904/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乔茉欢早预料到,此行不会那么顺利,她早做了另一手准备。
她回家取了那几块桂花糕,拎着鸡,转头来到华恒家里。
华恒已过不惑之年,大儿子已娶妻生子,连最小的儿子今年也十岁了。
“华叔,在家呢!”
华恒家院门开着,乔茉欢不请自入。
“……胖丫呀!这是有事?快屋里坐。”
华恒有些诧异,平日里,他同乔家也没什么来往,顶多见面点个头的交情。
愣了半响,他才吱声,将乔茉欢引到院里的凳子上坐下。
说是凳子,其实就是大树根,用破竹刀削平滑,当作木凳子。
华恒没有一技之长,靠着租种,艰难度日。
房子破旧,身上的短打,也是一个补丁叠一个补丁。
他们需要银子,需要银子来改善生活。
“华叔,我今天来,是找你说点正事。这也没啥好拿得出手的东西,从县里回来顺带买了只鸡,你一定要收下。还有几块桂花糕,买来给孩子们当零嘴。”
“这……”
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华恒正想说番客套话推辞。
他媳妇银杏冷不丁从后冒出来,笑着从乔茉欢手里接过东西,“那就多谢胖丫了,婶子去给你倒杯热水暖暖。”
华恒尴尬一笑,赶紧转移话题,“胖丫,你方才说有事要说,是啥事啊?”
“华叔,是这样的,我在县里租了间铺子,打算开间医馆。想请华太公去坐堂,每月给他五两工钱。也或者……”
乔茉欢把两种法子,细细地说给华恒听。
华恒听后,直呼:“这是好事啊!我是天生愚钝,吃不了这碗饭。”
“瞧吧!连你也觉得是好事吧!可,华太公,他就是不乐意。”
银杏端着一碗热水,接过话,“爹也真是的,咋有银子都不赚呢?说来说去,还是你没出息,要是爹的那一身本事,你能学到个一成,我们的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和胖丫说话呢!你瞎插什么嘴。”
银杏当着乔茉欢的面,揭他的短,他自然觉得没面子,脸唰的一沉。
“咋滴?自己没用,还不让人说。不想让人说,你也出息给人看啊!”
“你……”
……
两人说着,就红了脸,有掐起来之势。
乔茉欢皱眉,尴尬一笑。
我可是来寻解决办法的,可不是来看你们吵架的。
“那个,华叔,银杏婶子,你们静一静,先听我说。”
“其实吧,一月五两的工钱,上哪里都能请到坐堂的大夫。我也是想着,请谁不是请,有赚钱的事情,当然首先是考虑村里人。”
一般坐堂的大夫,也就一两到三两一月。这五两,确实不怕请不到人。
“那是自然,村里人,知根知底,可比蒙眼瞎抓来的人靠谱。”
银杏觉得,乔茉欢找华庭,就是明智之举,就是理所当然。
“不知二位可有什么法子,让华太公改变主意?”
知父莫如子。
乔茉欢笃定,华恒一定能找到华庭的死门。
“没有,没有,胖丫,你还是去另请别人吧!”
华恒露出闪躲之色。
“嗬!瞧你那点出息,死要面子活受罪。你爹为啥不愿走出这秦家塆,你心里没数。但凡让爹有一点盼头,他至于窝在这山沟沟里,不愿出去,自暴自弃……”
银杏话里话外,都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华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不止一次阻止银杏继续往下说。
“华叔,你就让婶子说吧!若真能让华太公改变主意。我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自己人也没啥不好说的。”
“这……”华恒有些迟疑。
“对对对,瞧你那心眼小的,还不如人家一姑娘。”
“婶子,不知可否明说,华太公到底有何心结?”
银杏往木桩子上一坐,重重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华叔,没有这学医的天赋。爹这身本事,是祖宗传下来的,眼瞧着,到他这里就要失传,他哪还有心思悬壶济世。如今年岁稍大,他怕是更忧心,百年之后,无颜去见地底下的列祖列宗吧!”
语落,华恒愧疚地垂下头去。
乔茉欢疑惑地问:“那华太公为何不收个学徒?这样,医术也不至于失传。”
“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在爹眼里,传给外人,和失传没有区别。”银杏干脆利落地回道。
这样啊?那还当真有些难办。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乔茉欢不禁皱起眉头。
去外边随便请个大夫来坐堂,那是对自己的银子不负责。
她还是比较看好华佗的传人。
正一筹莫展之际,华恒小儿子华煜背着背篓从外回来。
银杏上前就是一通臭骂,“一天到晚不干点正事,你扯这些东西来做甚?猪都不吃的。”
乔茉欢循声望去,背篓里的枇杷叶、桑叶和芦根,让她眼前一亮。
她起身走到华煜跟前,笑着问:“华煜,你弄这些东西来做啥呀?”
“大哥近日老是咳嗽,他又不好意思去找爷爷拿药,我弄些止咳润肺的草药,煮水给他喝。”
“你如何知道,这些草药能止咳润肺?你确定不会弄错?”
“我去爷爷那里玩,见他给咳嗽的病人下过这样的药。这是枇杷叶,可清肺止咳。这是芦根,可清热泻火,生津止渴。这是桑叶,可疏散风热,清肺润燥。爷爷说过的话,我都牢牢记住,不会弄错的。”
华煜眨巴着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说得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乔茉欢是又惊又喜。
这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想什么就来什么。
“华煜真棒,快些去煮,让你大哥早些好起来。”
得到乔茉欢的认可,华煜开心地笑了。应声点头,朝水缸旁走去,打了清水清洗背篓里的草药。
乔茉欢重新坐回木桩子上。
“这孩子,一天到晚不干正事,就爱瞎捣鼓,他大哥这么大时,都能下地帮忙干活了。”
华恒一个劲摇头叹气。
乔茉欢道:“华叔,银杏婶子,或许我找到解开华太公心结的法子了。”
“快说,什么法子?”
华庭就华恒这么一个儿子,那些攒下来的银子,早晚也是她们的,银杏比谁都急。
“儿子没办法继承衣钵,不是还有孙子吗?你们家华煜,有学医的天赋。”
“华煜,他能行吗?”
“能,我方才看了,除了桑叶、芦根和枇杷叶,他背篓里还有车前草、过路黄和癞蛤蟆草,这些都是止咳润肺下火的草药,一个十岁的孩童,单靠偶尔见闻,就能准确地辨认这些草药,说明他有学医的潜力。”
闻言,华恒尴尬一笑,挠了挠头。
他虽从小就听华庭念叨这些草药,可直到现在,也分不清谁是谁。
自己十岁的儿子,却能分得如此清楚,他不免觉得有些自惭形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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