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当天,晚上九点才吃上饭的吴哲、拓永刚等人,发现只有几个干巴馒头了,他们吃完,才看见马毅已经吩咐屠夫齐桓和冷血的冷风,在食堂外面支起了烧烤架,烤全羊。
吴哲偷偷揣了两个馒头,因为许三多还没有吃。
我真心想揍这个什么狗屁‘主任’!他什么来路,三十九,好像是他招的你?二十七拓永刚,偷偷朝马毅的方向吐口水。
于是这群被体罚、穿着发臭衣服的军官们聚在一起,看着吴哲这个海军少校。
吴哲揉了揉脚脖子说:好像是说老A网络军的主任,他电脑技术是我在军队里见过最好的。
技术军官?纸上谈兵那种?拓永刚声音提高了八度,他还以为马毅是老A一线部队的,结果是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秀才。
拓永刚声音过大,立马引来了齐桓的怒吼:那群人,赶紧回寝室睡觉,叽歪什么呢!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不情不愿,可这些军官们还是赶紧起身,在齐桓骂骂咧咧的声音中,到了好像监狱似的宿舍楼里。
马毅用伞兵刀割了条羊腿肉,伸着脖子放在嘴里咀嚼,声音响亮,混着津液和啧啧赞叹,让参训者道路以目。
而此时,跑完十五公里的许三多,表情严肃的朝食堂张望,却被冷风一句没吃的了给赶走了。
许三多路过马毅的烤羊摊,虽然没有多馋,可不争气的肚子还是咕咕叫,许三多投之以希望的目光,有点小可怜的意思,可马毅如若未见,自顾自的啃吃着。
许三多只好绕过烤全羊和马毅,回到宿舍,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而最伤害他的,是曾经贴心贴肺的班长,变成了一个不顾及战友之情和军人尊严的混蛋。
我刚才看见三十九拿了个馒头,要搜出来吗?齐桓低声问。
马毅撕了条肉放在嘴里,斜眼瞥着许三多有些佝偻的背影说:不用了,晚上还有节目,他需要这些能量。
齐桓一听,有点于心不忍,可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行政楼里,大队长铁路和三个中队长也在观察着,铁路转向袁朗说:我怎么感觉马毅的方法和你差不多呢。
袁朗嬉皮笑脸:我教的嘛,其实你想说他真能对带过的兵这样不讲情面,我可是早就看出来了,马毅是个狠角色,这下你们信了吧。
二中队长说:怪不得冷风和齐桓这两把最出色的刀都愿意跟着他,我觉得他比我狠。
此时,和大炮张勃分在一起的伍六一,从宿舍玻璃,瞧到马毅烤羊而许三多绕开这一幕,咬牙切齿。
四十三,这位马毅马主任第一次和我见面时,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这种人啊。你刚才说他是你的老首长了?张勃并没有在发装备时顶撞马毅,而四十三也就是伍六一也没有。
伍六一咬着后槽牙,看着火光里马毅得意的吃的满嘴流油,许三多却冻馁如小猫子一样走回了宿舍楼,他语气森然:二十一,有的人当官了就不一样了,有了特权不显摆显摆,怎么体现出他变态的优越感!权力啊,最能改变一个人,老战友又算得了什么呢?
张勃看到伍六一有点痛心疾首,他拍了拍其肩膀说:四十三,我劝你别抱着这样的想法,就算这个马主任是喜新厌旧的,可咱们来这里挨虐也不是为了他个人,我文化水平不高,可懂得,这个做人啊,是为了给自己看,别和人较劲。
伍六一有点被触动了,虽然还是很生气,可听到张勃的话,他有些发觉这个身高至少一米九五开外、肌肉跟铁疙瘩似的黑大个子,和许三多好像。
伍六一和张勃这样的对话,在不少寝室里上演着,因为这群天之骄子一样的兵王们,甚至是优秀的军官们,刚一来就被像二等公民一样对待,他们都要权衡,伴随着揣测、愤怒的,是不甘和不服,于是和同寝室的人聊完后,没有人退出。要给变态老马点颜色看看。
许三多回到宿舍,看到吴哲递给他的馒头,差点哭出来,不是因为受苦,而是感动。
拓永刚一拳打在铁质的床架上:我算是明白了:屠夫算是小人,他是个恶人,我从来没见过的恶人,可那个秀才马主任,就是个变态。
平常心、平常心,谁让咱们过来找虐,听我的,哥几个,就算这里是个变态的地方,也是我们自己的选择,既来之则安之。吴哲说道,而后开始收拾床铺。
吴哲的话总有安抚人心的力量,于是大家开始在许三多吞咽馒头声音中准备睡觉。成才没说什么话,他没有被体罚,也没有为许三多准备馒头,他虽然不喜欢马毅,可他还是怕给马毅留下不好的印象。
晚上十点,齐桓在楼下把哨子吹的震天响:快点睡觉了,一个个的,别让我说第二次。
累了一天的参训者,很快便睡下了,除了站岗的两个老A中尉。
初冬的风并没有那么刺骨,但在山间,就显得有些大。
午夜十二点一刻,新兵宿舍楼地面。
马毅借着昏暗的路灯,看了看手表,用平静的口气对身后的齐桓和冷风说:叫醒他们。
齐桓有些不忍心,提醒马毅说:这群人刚睡了两个小时,您这是不是网开一面。
马毅有些不耐烦的看着齐桓:我有表,快点吧,准备扣分。
齐桓暗叹马毅果然和袁朗一样,他无奈把哨子放嘴里,并换上了一张愤怒的脸,吸口气,发力。
嘟!嘟!嘟!
清脆的哨音在黑夜的军营里显得更加响亮,齐桓的起床的声音响起来的瞬间,本来平静的宿舍楼里传来嘈杂的抱怨声和桌凳椅子放倒的声音,听起来绝对不让人舒服。
马毅站在楼门口,背对楼道,看着参训新兵陆续从身后窜出来,随意的掰着手指头,好像在自家的门庭里遛狗。
可他实际上在数着过去的人的数字,过去了三十三个了,马毅冲齐桓说;接下来的,每人扣二分。
于是带着防晒帽、腰里别着军刀的齐桓,开始在积分簿上,沙沙的写着什么。
这样的方式让参训新兵们发蒙,内心都有个疑问:扣什么分?什么时候还有分了?
终于,二十七拓永刚最后一个出来,上衣拉链还没拉好,他不是速度慢,而是喜欢什么都不穿的睡觉。
看着眼神里除了困惑、愤怒就是疲惫的参训新兵,马毅摘下手套,右手握着去扑打左手,他嘿嘿两声:就这个速度?推车的老汉都比你们快。对了,你们想问扣什么分是吧,告诉你们,参训人员每人一百分,只减不增,做好了不加分,不好就扣,直到扣完走入。哈哈哈,你们不是以为来了这里就稳了吧。
参训新兵们心里咯噔一声,一扫疲惫,都是愤怒,随后就变成了担心,尤其是刚才被扣了两分的人。
扣分为什么不提前说?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少校大喊。
这里一切都我说了算,队列里提问为什么不喊报告,扣五分!马毅冲着那少校喊,露出扣分后愉悦的兴奋感。
齐桓闻言找到少校代号,写下了—5字样,他暗道,马毅真是个天生的演员。他哪里知道,化妆渗透和演戏,可是狼群的拿手好戏。
报告!
三十九讲话!
吴哲忍不了了,大声喊道:人的生理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长期睡眠匮乏可以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你是基地技术官,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马毅咂么着嘴,发出啧啧声:三十九是军校高材生,很懂人体生物学,不错,质疑教官,扣五分。
参训新兵一怒,光是质疑就要扣分?简直是岂有此理。
这些人全部是各路精英,对于这样的待遇的不满,一下子爆发出来,即使他们知道要扣分。而马毅立马回应了他们。
报告,你这是不人道。回老部队舒舒服服待着最人道,兵王,扣五分。
报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我们也是这支军队的一员。我说过,这里我说了算,扣五分
报告,我要向上面反映。我就是上面,受训期间你们对外通讯是零,对了,你可以离开,然后再反映。扣五分。
马毅舌战群儒似的,用一个个蹩脚、无理取闹式的理由,将参训新兵一次次驳回,也一次次激怒他们。
等超过十五人被扣了分后,人群里的愤怒值达到顶峰,可没人再说了,因为理由用尽,也因为他们终于认识到,马毅是个疯子,是变态,他会毫不犹豫的扣分。而将这些辛辛苦苦挖来的兵王赶走,他一点没有心疼的意思。
安静了。但当马毅准备宣布接下来的任务时,一个不合时宜但绝对意料之中的声音响起来。报告。
马毅看着冲他挤眉弄眼的许三多,嘿嘿笑道:四十二,我等你半天了。许三多压低嗓音,好像在和马毅商量:班长,你扣分我们懂的,但你要和他们说这都是训练,都是你装的,你和大家说,这都是有意义的,你是为了让我们心里开出美丽的花儿。马毅听完后就笑,许三多好像终于找到了过去和蔼可亲的老班长,随后马毅笑容消失,鼻子贴着鼻子对许三多说:试图讨好教官套交情且理由过于天真,扣十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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