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三年后。
北粱的这三年,皇帝上位之时因为兵权流失,国库空虚,忠良被害,奸臣当道,成最中庸的皇帝,如履薄冰。
皇宫之乱之后,一改中庸之道,在内忧外患的解决之后,大展身手,指点江山。
如今的北粱,做到了枕着的,道和天地,德配阴阳,人结诸侯,义施文武,礼治邦家,制服反叛,信达军民,纪纲肃清。
政事严整,臣贤君正,子孝父慈,兄友弟恭,君臣一心,不肆干戈,不行杀伐,行人让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四方瞻仰。
郭家之人胜仗归来之时,依旧坚持着,功成身退的原则,不管陛下多少顾茅庐,那些子弟就是不愿意入仕。
而他们不入仕的推托之词,永远都是一个“战乱一平,我们这些武将,脑中无墨,派不上用场,需要做更有用的事情。
其中比起他们的战功,那日杜星暖交给阮大人的令牌,召集到的人,在宫门口外,想要抵抗刘国舅控制的军队。
那些令牌皆是表兄们的,那群人里,有看到二表兄令牌的所有大夫,医学子,以及药商前来。
三表兄的令牌召集了所有在他武官里学习的练家子!
有四表兄令牌召集的所有商人,人数最多的得数郭黑恭令牌召集的人,所有汴京的佃农,全部出动,那些几乎都是每日在田野里劳作。
如今风调雨顺,陛下隆恩,吃得饱,力气就大,又有李定令牌指挥动的丐帮,有所发挥的作用之大,可想而知!
所谓郭家战功,名望,民心所向,众心所归,若是继续在朝堂之上,就算陛下依旧信任,可是陛下参身边的人呢,或是下一个帝王呢?
于是干脆又干回那些行当,开武官的开武官,耕作的继续耕作,从商的继续从商,悬壶济世的继续接济!
但是郭让和郭白吉俭便没有这般幸运了,本就是陛下为太子选的储臣,外加娶了两个郡主,自然逃不开陛下的魔掌,老老实实的做官!
而外祖父,如今真的是年岁已老,陛下是不放也得放了。正因为如此,郭家战功再多,依旧成为最低调的官家,没有兵权,只有两个太子近臣!
而如今的太子已经变成了景王!没有办法,原太子游历了整个北粱,铲除了无数贪官污吏,还有无所为的废官之后,去往南诏,被南诏的百花盛宴所吸引,说什么也不愿意回来,留在南诏成了一个封王!
所以景王和刘珊芸连续逃了好几次,都被陛下给抓了回来,后来将他们的孩子压在了皇后之后,不得不接受太子之位!
景王也是委屈,没有谁喜欢一成不变,特别是上一世他本就是孤独的皇帝,日日勤勤恳恳,战战兢兢!
就是经历了,才知道各中苦楚!然而他还是被逼再当一次,谁让他的可爱女儿,被父皇绑了呢!上一世他无子无女,如今有了孩子,被萌的连脚都舍不的挪开!
而北粱的盛世太平,自然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学子,无数学子,能人异士都被吸引,想要入朝为官,为着盛世太平,大展身手!
而这些来京赶考的学子中,还有一人,一个已至而立之年的男子,一身蓝袍,驾着一辆马车,缓缓而来。
一直安静的郭府,也突然热闹了起来,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郭府迎来了四个贵人,而这四个贵人,又迎来了许许多多的人!一时之间诺达的郭侯府,也有了拥挤的感觉。
那三个贵人,正望着门口翘首以盼着。
“娘亲,伯伯还没有到吗?千千肚子饿了?”一个拥有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精致的五官,盘着两个小啾啾,穿着红色的可爱裙袍的三岁小奶娃。
但凡有人看到着小女孩,无一不暗叹,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奶娃娃,除外脸庞有些苍白,但是着一丝苍白,更让着奶娃娃显得更加娇柔,让人不敢轻易触碰,大声说话。
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就连顾花都觉得自己美若天仙的女儿也比不上,直叹母亲的相貌对孩子多么重要,觉得对不起女儿,毕竟自己女儿比不上,定然不是他貌美的夫君的错!
“千千饿了呀,要不娘亲先舀些汤汤给千千垫垫小肚子?”女娃娃旁边的美艳女子蹲下来,摸着奶娃娃头,眼中都是柔情和喜爱的望向那个孩子。
“不行,千千不能先吃,要一起吃才好~吃”奶娃娃摸着小肚子,似乎这样便能减轻饿一般。
另一旁的高大魁梧的男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们两,虽说日日都与她们待在一起,但是他却依旧看不够,看不腻,也总是不自觉的带上笑。
大概是和她们待着太久,整个人也变得亲切柔和,以至于再也没有在看到他之时觉得害怕了。
“千千,看这是什么?”突然一个小少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串红红的冰糖葫芦,色泽鲜艳的一看便想咬上一口,但是又不敢靠她们那么近!眼中还有一丝害怕!
“糖葫芦!千千最喜欢的糖葫芦,千千可以吃吗?”那小女还得脸上的雀跃和欢喜,连原本苍白的脸蛋多了一抹红润。
“不行,马上便要开饭了,千千的肚子才那么丁点,若是吃了这糖葫芦,可就吃不香饭了,吃完饭,爹爹给你买好不好?”那男子蹲了下来,虽说不允许,但是语气却是特别柔和。
那千千嘟着小嘴,一会看向男子,一会看向糖葫芦,眼中都是期盼,哀求。
女子一看到她这般模样,立马便心软了下来“那千千就吃一个,剩下的吃完饭饭再吃好不好?”
“好!娘亲最好了!”千千得到了允许,立刻跑向了拿着糖葫芦哥哥。
那少年蹲了下来张开手臂,便将她搂在了怀里,火速离开。
“星儿,这混小子,明显就是想要将千千拐走”那男子脸色明显不好了!
没错那高大俊朗的男子,就是消失了三年的辰亲王,而他因为千千离开,瞬间便挨近一个的女子,则是杜星暖。
杜星暖看着明显醋意的辰亲王,暗叹怪不得人常说,男子但凡有了女儿,看着世上所有年轻男子,都觉得对自家女儿抱有不良的心思,小气的很!
“阿辰,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买的糖葫芦定然与菠菠手里的不同,为了千千能喝药,菠菠可是费尽心思,将所有药物都掺杂在千千所有能入口的东西里,单是这份心思,我怎好阻拦!”
“这都是他一人之言,谁知道他有无故意欺骗”辰亲王还是明显不开心。
“你呀,且不说菠菠年岁尚小,根本不懂男女情谊,就算是菠菠真对千千存了那心思,不也很好吗?当年我们回到南诏,你历经千辛万苦将那老阁主揪回来,可是最终找到法子救下千千的可是菠菠。
那时候的千千,就如一个雪娃娃,全身无一丝血色,甚至针灸所出来的血,都是粉色的。
全身苍白,手脚冰凉,是他日夜不休,陪伴在千千的身边,千千才得以活了下来,越发红润,如今千千除了比寻常孩子体弱了些,其余都与其余孩子无意,能蹦蹦跳跳的!
在我心中,在已经将菠菠当成了以后的女婿!
而你呢,过河拆桥,整日摆臭脸给菠菠,看把人孩子,吓成什么样了?”杜星暖狠狠的往搂着她的手臂上掐了一把。
“星儿,你不乖了,竟然为了一个男子,侮辱本王,还掐本王!”辰亲王直接上手,往她肉嘟嘟的脸上掐!
“咳咳咳,你们注意一下分寸,考虑一下旁边的孤寡老人!”
辰亲王和杜星暖连忙往右瞧去,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顾震!
“本王妃从不知道分寸为何物!”杜星暖一瞧见鼻青脸肿的顾震便忍不住笑了起来,顺便再给他伤口上撒一把盐,踮起脚尖便轻吻了一下辰亲王的下巴。
在辰亲王低头配合的瞬间,便可以知道辰亲王是及其享受这把秀恩爱的机会。完了还用拳头掩嘴轻笑,看着顾震“怎么?又输了?”
“这辈子我估计都赢不了,而且她下手一点也没有减轻,王爷您倒是再多教我两招呀!”顾震哭丧着脸跪挪到辰亲王的脚下。
“你怎么不向我讨招!”杜星暖这下不愿意了,感情看不起她!她是谁,当年的月神!牵红线无数!
“不了,不了,就是你和我说,练什么武功,逮着机会缠着倩倩,日日应她的比武,总有一天她会心动,然后手下留情,假装输给我,然后嫁给我,。
可是三年了,三年了!我挨打无数,她都未曾心软一份,还鄙视我,说我是北梁最弱的男子了!
所以王妃你这法子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惹的她嫌弃,其余人的嘲弄,所以我必须求王爷,让她看看我的厉害,真正让她心甘情愿嫁给我!”
顾震痛哭的抱怨的看着眼前的王妃,他无比的怀疑,这王妃就是故意整他的!骗了他给妹妹的分利,骗了他的钱,骗了他的妹妹,骗了他的辰王,如今倩倩也是就是因为她才不愿意嫁的!
“可现在学武,你不觉得晚了些吗?以倩倩现在的身手,外加冷一每日的训练,你就是学十年也打不过她!”杜星暖正儿八经的分析着。
“呜呜呜,为何全部人都轻而易举的有了夫人,怎么轮到我就这么难呢!”顾震瘫倒在地,仰天问大地!
“说让你当初说要把倩倩发卖到青楼里,又说这辈子只喜欢金银!太傲了,这不老天都惩罚你了呗,要不实在不行,你换一个人试试?”杜星暖继续憋着笑劝慰着。
千千这三年的抗病,每个人整日都提心吊胆,想想这三年唯一能笑的,应该就是看顾震和小倩两活宝。
“这怎么行,我顾震此生除了金银唯一喜欢的女子就是她了,谁也不换!你怎么是这样子的王妃!”顾震嫌弃的看了一眼,又缓缓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不行,王妃说的对,我定然是打不过他的,我觉得我还能再抗一顿揍!”
说完一溜烟便跑走了,三十而立的男子,一瘸一拐的还跑的飞快,让人见着,忍俊不禁!
辰亲王待她笑完之后,突然开口“这顾震倒让本王想到了一个好法子,本王明日便开始教千千武艺!等千千及笄了之后,若是打不过者,统统别想!”
“完了,千千日后怕又与她的倩倩姐姐一般,要成老姑娘了!”杜星暖捂脸,开始默默为菠菠祈祷!
跟着万千学子进京赶考的学子,那个驾着马车的人,终于入了城门,那男子,低头看马蹄上的路还是湿漉漉的,破晓前的一阵疏雨刚刚洗去了汴京城的脂粉,过滤了它的妖艳。
天地间只留下让人忍不住贪婪呼吸的清新味道,走在汴京郊外,他无暇东顾,眼前竟是烂漫的桐花,燃烧的杏花,如织的缃桃,鲜妍亮丽的颜色灼灼燃烧
一如着朝气蓬勃的时节,有如着极盛的朝代。宝马香车在如屏芳景中穿梭,男女老少摩肩接踵,喜气洋洋,万户千家传出管弦新声。
杜子陵不由的心花怒放,这喜悦的根源,正是北梁的太平日久,物阜民丰。唯有太平的盛世里才有的最好的时代,最美的风景。
“夫人,我们已经入了城门了,这就不赶往侯府”杜子陵面露微笑,扭过头对着马车说道。
这时候马车的车帘子被一双并不算白嫩,甚至比起汴京的贵女们来说,还有些黝黑。
“夫君,我们真的要去侯府吗?高门大贵的人家,妾身只是一个农女,不懂礼仪,若是冲撞了贵人,或是惹出什么笑话,跌了你颜面可如何是好,要不,这样吧,夫君你一个人去。
我带着天佑寻一个客栈,就不随你去了!”一个说不上美丽,却有一张及其耐看的脸蛋,麦色的肌肤,更显健康,探出头来,手里拽这帕子,眼里流露出些许怯懦和惶恐。
“夫人将你们放在客栈,我怎么放心,况且客栈人多吵闹,不适合温书,你莫要妄自菲薄,在夫君心中,你已经是最好的女子!”杜子凌温和的回头笑了笑,顺便拉了拉缰绳,让马走的更缓慢一些。
“夫君,我哪是什么最好的女子,莫要打趣我了,夫君才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妾身都不知道哪里修来的福分。”那女子脸红红的,偷偷望了一眼驾马的夫君,哪怕是一个背影,都让她心动不已。
虽说已经成亲许久,孩子都已经三岁余了,可是那心跳就是怎么也控制不住,每次都让她觉得羞赧!
“夫人不要怕,这郭府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最好的人,还有我仅剩的亲人在那,有她在,什么都不需操心,因为她会保护每一个她在乎的人!”
。